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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川坐起身，自嘲一笑：“怎么可能不怪我？”

“如果我没有故意气她，她不会一个人去参加救援，我会跟她一起，她就不会陷在那样的困境中，也不至于到最后……”5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领导干巴巴的劝慰。

林北川摇头，眼眶通红：“但凡我早一点跟她说清楚，不一拖再拖……”

领导抽了口烟，也缄默下来。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早知道。

等事情发生了才后悔，真的太晚了。

“继续救人，维护人民百姓的财产及生命安全，做一个合格的搜救队员，这也许是栀妍希望你能做到的，而不是一直自怨自艾。”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苦口婆心。

林北川想笑笑，让他放心，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看着这茫茫夜色，从没感觉这样冷过……

此后，林北川像是住在了搜救中心，只要警铃一响，他立刻换上搜救服出发。

一个月转瞬即逝。

林北川正要去医院看夏栀妍，刚出搜救中心的大门，却看到了消失很久的叶青青。

四目相对。

林北川转身就要走，手却被叶青青拉住：“我是有朋友，但我不想搬出去。”

“北川，七年了，我还是喜欢你，你都和夏栀妍分开了，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林北川果断抽回手，拉开距离：“因为我不喜欢你。”

“七年前不会和你结婚是因为这个，现在也一样。”

“之前利用你气栀妍的事我很抱歉，如果给了你什么误会或者错觉，也都忘了吧。”

“我这辈子喜欢的，想娶的只有夏栀妍。”

“至于夏叔夏姨的事，我希望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说完，林北川转身就走，没给叶青青开口的机会。

他一路来到医院。

站在重症监护病房外，林北川却又不敢进去了。

甚至连医生都不敢见，生怕听到些不好的消息。

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林北川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玻璃，看着夏栀妍寡淡的面容，嗓子发紧。

“您刚刚说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一个好消息是——病人挺过了危险期。”

“一个坏消息是……如果病人再不醒，以后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第15章

医院内，重症病房内。

林北川小心翼翼的替夏栀妍擦拭着手臂：“别睡了，再睡下去，这辈子的觉都要被你睡完了。”

夏栀妍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

好像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林北川每次匆匆来照顾她，照顾完又急匆匆回去搜救中心执行救援任务。

可不管他第几次询问医生：“不是说身体在愈合吗？怎么还不醒？”

医生只能叹息和摇头。

植物人苏醒的几率最高也只有百分之10，夏栀妍已经睡了半年。

可人就是不醒，他们也没有办法。

林北川每次都满怀希望的来，再带着一身疲倦和失望离开。

他不知道，其实每次来。

夏栀妍都能听见，也很想睁开眼，问林北川：“Ns他为什么会过去？洪水灾情怎么样了？”

但浑身上下像是被大山压住，重的人无法动弹。

每次没人和她说话时候，她都被困在梦里。

梦里是无尽的黑夜。

时间都是轮回的，七年前父母逝世的画面和叶青青重遇后留下阴影的画面交替出现。

夏栀妍挣扎了好久，才从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中爬出来。

她醒来时，距离洪水灾害已经过去一年。

窗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

来照顾的护工推门而入，就看见夏栀妍靠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护工大吃一惊：“夏小姐，你醒了！”

夏栀妍刚醒，脑子和动作都有些迟钝。

她转过头，深深看了眼护工，下意识张口想说话：“嗯，现在是什么时候？”

可说完才发现没有声音。

夏栀妍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哑了。

护工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找医生。

医生给夏栀妍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摘下听诊器的那刻，他沉沉松了口气：“身体没什么问题，但要恢复行动，得尽快安排复健。”

夏栀妍点头应下。

下一秒，门猛然被人推开。

夏栀妍还没回神，就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栀妍……”

林北川小心翼翼的环住她，手指都在发颤，生怕一用力就会伤到夏栀妍。

他黑沉的眼里满是疼惜，脸上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夏栀妍心口微滞，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他。

纵使沉睡了一年，以前发生的事情也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身上的伤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但心上的伤不会。

她敛下表情，抬手推开林北川。

林北川眉头紧皱着，忙问：“是不是弄疼了你？”

夏栀妍摇头，神色淡淡。

林北川敏锐的觉察到她的情绪，他滚了滚喉结，还想再说些什么。

夏栀妍拉住医生的白大褂，不太熟的写：“可以尽快开始复健吗？”

“可以，今天把检查都做完，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复健。”

医生回答完，起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林北川和夏栀妍，和一室的沉寂。

好久好久之后，林北川才开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栀妍面无表情的摇头。

冷漠的态度刺的林北川心口一疼。

他捏紧了手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阳光下，夏栀妍的脸孔几乎透明。

林北川看着，心里压不住的慌张。

他深吸气，郑重开口：“栀妍，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以后都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第16章

这句话具有强烈的复合暗示，夏栀妍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有些搞不懂林北川是什么意思。

是叶青青离开了，所以他又来找自己？

这个念头一起，夏栀妍的心口就一阵泛酸。

她是爱林北川，但这爱早就在漫长的伤害中被消磨了。

夏栀妍抬头，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瞬间，林北川眼里的希望碎了一地。

他急切的询问：“为什么？是因为叶青青吗？我知道是我的问题……”

叶青青……

每提起这个名字一次，夏栀妍抓着被子的手就紧一分。

她缓了又缓，才在纸上写下：“我们分手的原因是没有感情，和叶青青无关。因为我做下的决定导致我们分开两年，所以我不怪你对我没有信任，没有感情。”

“同理，我现在……也对你没有感情，所以不想复合。”

林北川看着纸上的字。

上面的一笔一划都像是幻化成了利刃，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没有感情这四个字杀伤力这么大。

林北川甚至不敢去想，上次夏栀妍听见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白着脸，高大的身形狠狠颤了颤。

夏栀妍继续写：“我听护工说了，这一年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你。”

“治疗费用是多少，我打给你。”

话里划清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