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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知僵站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心也凉得彻底。
周肆瑾脸上的笑意也在瞬间收敛，剑眉紧蹙，有些不悦：“妈，你说什么呢！”
接着，他又向江予知解释道：“不是婚服，只是之前闹着玩做的。”
预约设计师，确定选材，绘制草图，修改，到最后制成成衣。
这中间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江予知自然清楚。
江予知第一次不愿相信周肆瑾口中的“闹着玩”。
江予知紧抿着唇，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她心上啃噬，痛不欲生。
宁觉予将江予知的一切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她微低着头，极力抑制住笑意，再抬眼时已经是满脸无措。
“予知姐，这件衣服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样式好看，你别生气，我……”
宁觉予焦急地快步走到江予知身边，眼眶含泪解释着，任谁看上去都是最纯良无害。
江予知却清楚明白地将她肮脏的心声听见：“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和我抢肆瑾，如果不是我这几年忙着在国外比赛，幸好，肆瑾一直都爱我。”
江予知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掌心的刺痛和周遭的指责让她整颗心都落入冰窖，浑身起了冷汗。
周母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揽住宁觉予，紧绷着唇角瞪着江予知：“觉予她说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使性子！”
宁觉予拦住周母，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阿姨，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
宋夫人抚摸着宁觉予的手，劝慰道：“觉予，你没有做错，本来你和肆瑾就有婚约，礼服送了过来，这和你没有关系。”
“有些人小气，不是你的问题。”
江予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被周母骂得体无完肤，这些话，像一个个巴掌落在江予知脸上。
她心口的痛愈发剧烈，堵在喉间的气焰无地释放。
可就在江予知起身想走时，却被周肆瑾轻轻掐住腰：“阿予，回头我再陪你去订做几套礼服好不好？”
周肆瑾的手在她背上拂过，声音温柔，像是哄孩子的语气。
她原本的怒火也被他春雨般的温柔抚平，看着周肆瑾那双真挚清澈的眸子，不忍让他难堪。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这衣服好看，衬她也衬你。”
周母让佣人将衣服收好，拉着宁觉予坐下：“明日你的生日宴，就穿这件衣服，让肆瑾陪你一起。”
周母的眼神短暂地落在江予知身上，又很快移开，拍了拍宁觉予的手：“其他人说什么，不用管。”
“今天太晚了，你也别走了，就留在这睡吧，你房间还是在肆瑾隔壁，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宁觉予顺势贴着周母撒娇：“阿姨，你对我真好，我真想一辈子和你还有肆瑾哥在一起。”
周母宠溺笑道：“现在想着要和肆瑾在一起了，那时候你闹着要去学赛车，结果弄了一身伤，他劝你，你还说要和他绝交呢。”
“我那是气话，我怎么舍得和他绝交呢。”宁觉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在周肆瑾身上停留。
周肆瑾的手顿了顿，垂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绝交了谁给我收拾烂摊子，谁三更半夜坐飞机飞到西雅图来照顾我啊！”
宁觉予又亲手将逐渐升温的气氛打破，一番话说得圆滑。
宋夫人指尖点了点宁觉予的鼻头：“也就是你受伤了，他才心急，换作别人……”
“妈，之前的事别再说了。”周肆瑾耳尖一红，沉声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江予知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插不上，像是一块错位的拼图，有些突兀的难看。
她和周肆瑾相恋五年，想尽办法融入周肆瑾的世界，可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朋友，都从未真正接纳过她。
反倒是宁觉予，从始至终都这般轻而易举。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江予知捏紧拳抑制心口蔓延的苦涩，出声提醒道：“肆瑾，你等会不是还约了人谈收购的事，快到时间了。”
周肆瑾思索一番，这才点头，牵起江予知的手：“好，走吧。”
宁觉予炯炯凝着周肆瑾的眼，四目相对间，江予知好像看见了肆意的火光，几乎要将她灼烧殆尽。
“肆瑾哥，你别忘了明天我的生日宴，权少煊包了个山头，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去跑车。”
周肆瑾语气冷淡，却偏偏让江予知品出一丝柔情：“好。”
二人正往外走，宁觉予却大步走到江予知身前，轻蔑一笑：“予知姐怀着孕，不方便参加也行。”
说着，她挤入二人中间，一把挽住周肆瑾的胳膊：“反正她向来都不懂我们玩的这些东西，你不是说过她什么都不懂，没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