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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想，原来齐牧尘是会关心人的，也是会主动发消息的。

他现在这样，想让她怎么想？

先提离婚的也是他，现在这么反常的也是他。

黎妤鼻尖一阵发酸，半晌，她吸了吸鼻子，决定回复消息。

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还压在她心口上，她因此受到的伤害，所有的疼痛，都在提醒她。

她不会再改变主意。

她点开对话框，编辑消息发送。

【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第14章

黎妤没等齐牧尘回复，自己先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和单位请过假，便直接出发去了民政局。

车子在路口停下，黎妤下车后，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民政局大门。

上一次来民政局，还是五年前和齐牧尘结婚的时候。

她在门口等了齐牧尘四个小时，才等来姗姗来迟的齐牧尘。

那时她完全沉浸在齐牧尘愿意和她结婚的喜悦中，对自己的等待毫无怨言。

哪怕迟到几小时的齐牧尘并未和她解释什么，她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拿到他们结婚证的喜悦，足以冲淡所有她的不愉快。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今天来，是要离婚的。

黎妤在民政局独自等了一小时，见齐牧尘既没出现，又没给自己发消息，直接失去耐心，给齐牧尘打去电话。

“齐牧尘，你……”

她话音未落，对方就开口，却不是齐牧尘的声音。

嘈杂背景音里，一名女声道：“您好，这里是仁爱医院，您丈夫发生了车祸，您方便……”

车祸？2

黎妤的心下意识紧了紧，她捏紧拳，问对方：“严重吗？”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说：“还是有点严重的，您尽快来一趟医院吧。”

那头电话很快挂了，黎妤收起手机，回头看了民政局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才离开。

到医院时，已经临近中午，黎妤找到齐牧尘，就见他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

不够明亮的走廊里，他干净的侧脸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黎妤慢慢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怎么样了？”

她克制下自己的关心，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冷漠，连语气都是不情不愿的样子。

“死不了。”

齐牧尘的语气却有起伏，像是在故意开玩笑，惹得黎妤觉得奇怪看他一眼。

他左手打着石膏，不知道为什么，黎妤觉得他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更脆弱。

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和齐牧尘的身份调转了过来。

“既然伤得不重，为什么连电话都要别人代打？你觉得我在民政局傻等很有意思？”

黎妤觉得这次出国，自己改变了很多。

以前这些话，或者说埋怨，她都不会说出来，永远都只会憋在自己心里。

她永远只会委屈自己。

现在下定了决心离婚，她竟然还多出了几分洒脱和直言不讳。

原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会是这么的舒爽。

“黎妤，离婚的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这是齐牧尘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明明一个月前，他还在说，等一回国，就把婚离了。

黎妤愣愣看着齐牧尘，心里满是不解：“你是不是忘了，离婚是你先提出来的？”

那时她有多伤心，此刻她就有多恶心。

她一想到回国前她看到的那一幕，她就觉得心脏像被千万只虫啃噬。

“是，离婚是我提的，但我郑重考虑过了。”

齐牧尘也不否认，只是言语间透露出淡淡的悔意。

黎妤紧盯着他，心情复杂。

她不能接受，她曾经那么爱的男人，此刻竟然变得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齐牧尘，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第15章

他从没爱过自己，所以可以毫无留恋地让自己拿掉孩子。

又可以在还没正式离婚的时候，无所顾忌的出轨。

他从来都不用考虑自己的感受，而只有自己才会为此感到难过。

“黎妤，之前是我……”齐牧尘开口，黎妤却抬手打断他。

她根本就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

“过去五年，就当是我强扭的瓜结下的果，不甜我也认了。”

“我不欠你，也不欠这段婚姻。”黎妤抓着包起身，“既然你没事，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去民政局吧。”

齐牧尘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才能改变黎妤现在的想法。

好半天，黎妤已经走出去几米远，他突然示弱道：“黎妤，我还没吃饭。”

黎妤顿住脚步，不耐烦回头：“领完证再去吃也饿不死。”

这回齐牧尘是真的愣住了。

他也突然觉得自己曾经扔出去的回旋镖，又扎到了自己身上。

“黎妤，离婚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至少要问过你妈还有我爸妈。”

黎妤看出他是想用父母施压。

当初她和齐牧尘结婚，虽然她妈一开始不支持，但时间久了也认可了这个女婿。

齐牧尘的父母比齐牧尘对她热情，对她很好。

现在齐牧尘搬出父母，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她面无表情看了齐牧尘一眼，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一趟。”

不等齐牧尘阻止，黎妤的电话已经拨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黎妤和自己的父母‘汇报’状况。

“妈，爸在吗？”

黎妤语气正常，也像是在寒暄的样子。

齐母白千萍自然应声：“我们都在，怎么了？”

“齐牧尘今天出了车祸，手骨折了，你们要来看他吗？”

黎妤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齐牧尘，仿佛用眼睛在说，她就是故意的。

而齐牧尘意识到这一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什么都说了，他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得到白千萍的肯定后，黎妤挂断电话。

准备走时，齐牧尘突然对她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黎妤温柔大方，做任何事都毫无怨言。

无论他们分别多久，只要他回到家，家里的一切都始终井井有条。

看向他时，她永远是柔情似水，满怀爱意。

她对他的父母也十分尊敬，就像他们的亲生女儿一般。

可是为什么，现在黎妤变成这样了？

他不解看向黎妤，黎妤眼中却只有冰冷。

“是，我以前不这样。”黎妤坦然道，“但你是怎么做的？”

这么多年，她都捂不热齐牧尘的心。

现在齐牧尘更是背叛他们的婚姻，她又凭什么继续忍气吞声？

“等你爸妈来了，我会直接告诉他们离婚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

这个婚，她必须要离。

她要亲手斩断和齐牧尘之间的连接，亲手埋葬过去的自己。

齐牧尘不死心：“就真的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吗？”

黎妤冷笑：“没有。”

齐牧尘不明白，黎妤从前明明那么爱自己，为什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看着黎妤，眼神竟然有几分受伤。

黎妤知道他想问的话，其实一直没有真正开口。

离开前还是自己说了出来：“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我还爱你，但现在，我不想爱了。”

第16章

黎妤不想说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愚蠢还是轴，只能让未来的自己不再做和过去一样的事。

既然她重生一次，就不该再重蹈覆辙。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小心翼翼，满心满眼都是齐牧尘了。

她想活成自己，她要比过去爱齐牧尘更爱自己。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怎么和你爸妈说吧。”

黎妤说完，转身离开医院。

她原本只和单位请了一天假，因为这事儿，她又顺便休了年假。

黎妤回到家，心情有种难言的复杂。

她走之前，家还是家，现在不过一个月过去，竟让她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和齐牧尘的这个家，所有的摆设几乎都是她决定的。

婚纱照不仅墙上有，电视柜上和其他地方也有。

黎妤头一次觉得这些照片碍眼，找了个箱子，把这些都打包丢了进去。

既然决定离婚，这个家她也不想留下来。

结婚这五年，除了工作的时候，这个家承受了她太多的泪水。

独自一人的餐桌，独自一人的卧室，只有眼泪陪伴她。

从前她说服自己，要理解齐牧尘的工作，所以不能说委屈。

可现在看来，那时的她独自咽下了太多苦。

黎妤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后，齐牧尘回家了。

她没问他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只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齐牧尘一进门，看到屋内摆放的箱子和正在填入衣物的行李箱，蹙起了眉。

“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绝？”黎妤反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做得绝？”

黎妤说完，又转头进了卧室。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