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忆敏纪璞瑜(戚忆敏纪璞瑜)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戚忆敏纪璞瑜全文免费阅读
我在桌前洗了手漱了口,吃起东西来。
其实我没有胃口,只是刚刚不想阿娘再哭了。
一口饭一口菜,味同嚼蜡。
明明很久没吃过家里的饭菜了,如今连滋味都尝不出。
我正出神着,胃里却一阵抽搐翻涌。
刚吃的东西又被我吐了出来。
忆敏一声惊呼:“小姐!”
我一时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忆敏连忙上前来帮我顺气,我的眼泪又簌簌而下。
头晕、鼻塞,浑身酸痛。
真的好生辛苦。
阿娘进了门,看我这幅样子,更是大惊失色。
“你们这群没眼力见的,快去找郎中啊!”
阿娘平常不这样的,随和得很。
不久,一身白衣的郎中慌慌张张地赶来了。
隔帘把了脉,他说:“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甚,精神不济啊。长此以往,怕是有伤根本。”
然后他开了药,叮嘱了些事项就走了。
阿娘用手帕掩着脸,呜呜地哭。
我轻轻叹息:“阿娘,我没事,你别哭了。”
阿娘掩泪出去了。
我看着她消失的身影,一时失言。
阿娘心里也苦得不行,我知道。
她要顾着一大家子,应付外头的各种亲戚,还要分出心神来照看我。
我没了精神,垂下眼睛:“忆敏,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忆敏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脸:“小姐,你别想太多了,好好歇息吧。”
可是我睡不着觉,睁着一双眼睛到天明。
我也不想见人,除了吃饭,都闷在房间里。
忆敏无奈得很,只能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我做些好吃的。
可我的喉咙里像始终堵了点什么,咽不下,也吐不出。
吃了就难受好一阵。
夜夜无眠。
我开始抄写经文,到时候给阿爹烧一份,在佛堂上烧一份。
边抄嘴里还念着往生咒。
佛祖啊,我心诚,请一定要给阿爹安排个好去处。
好几天我都没有出过屋子。
不是坐在桌前抄经,就是在床上发呆。
但鼻间都是墨香檀香,倒是让我心静不少。
夜里能勉强眯上两个时辰了。
阿娘和忆敏都担心不已,可我也只是不爱吃饭不出房门,没有大事发生。
阿爹去世一个月。
这天,忆敏在外头大叫。
感觉我院里突然一片混乱,一群人吵吵嚷嚷起来。
我不明所以。
“忆敏,怎么了?”
我在屋里喊了好几声,外头却无人回答我。
我搁下笔,从凳子上起来:“忆敏,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个人。
阳光从他的轮廓外泻下来。
最近一连好些天阴雨绵绵,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
我眯起眼睛。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数日不见,憔悴不少。”
第34章
我的心里像被敲响了阵阵钟声。
是纪璞瑜。
数日不见,他到没什么变化。
纵使一身白衣,还是显得这人清雅矜贵。
我没想到现在能见到他。
我想关上门,却被他抵住。
纪璞瑜的力道不容拒绝,至少现在的我无法抗衡。
我只能松了要关上门的手,无措地抚了下头发。
这些天我都不曾打理过自己的形象。
头发散乱,绾发的簪子早不知被我丢哪里去了。
衣衫穿得还算规整,倒是有好些墨渍。
纪璞瑜轻轻笑了一下:“紧张什么,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
可如今再听纪璞瑜说话竟然还有些亲切。
我的心定了一瞬。
“你怎么来了?”
纪璞瑜的声音又沉又静:“戚将军薨逝,陛下派我来吊唁。”
听到这话,我又沉默了。
再说话,我转移了话题:“我院里是怎么了?”
纪璞瑜看了眼旁边:“说是厨房里有只大老鼠。”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老鼠而已,这么大喊大叫的,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气氛又沉默下去。
我有些无所适从地揪起手。
却被他拉开。
纪璞瑜的动作很克制,就是阻止我扣自己的手,很快松开了。
手上属于他的温度消失,我的心也空了一下。
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纪璞瑜眼中有些我读不懂的情绪,却显得温情脉脉的:“戚璃,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那双眼睛,好像看什么都含情。
我垂下眼皮,我实在没有别的心情干别的事情,但又想和纪璞瑜再待一会。
看见他,我感到安心许多。
“我腿疼,你陪我在院里坐会儿吧。”
他伸了只手过来,示意我搭着。
“怎么还把腿伤着了。”
我迟疑了一下,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多谢大人,不妨事的。”
他蹙起那双好看的眉。
我扶着腿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是我没留心脚下,摔着了。”
他跟着我到院子里坐下。
这院里的小亭子还是我央着阿爹给我修的。
“反正你要么整日待在屋里不出来,要么就是跑出去野,你这院子就和过路地一样,费我心思修亭子干嘛!”
然后我开始胡搅蛮缠:“不管嘛!阿爹,女儿就是想要!”
我缠了好些天,阿爹耐不住我的央求,还是允了。
记忆里的男人语气又凶又无奈:“要是没见你在里头坐,我把你屁股揍开花!”
但我从不怕他。
亭子建成后我装模作样地在里头泡茶赏花过。
但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过于阳春白雪了,没几天又闲置了。
阿爹已经看透了我,只是摇头叹息,又数落我几句。
我笑了下,叫忆敏:“忆敏,给纪大人泡壶茶来。”
忆敏依言,泡了家里最好的茶叶。
她现在看纪璞瑜和看天神下凡一样。
这几天我闷在房里不吃不喝,只有他把我弄了出来。
她还趁机摆了一桌的茶点。
嘴巴里犯苦,我喝了一口茶又没喝了。
只撑着下巴看对面的纪璞瑜。
他也看向我:“怎么,是陪我喝茶来的吗?”
我笑起来,别开眼睛,去看院子里的梨花。
“你陪我坐着,我请你喝茶,不是刚好?”
有风过,耳边响起飘飘扬扬的“沙沙”声。
我一直怕他说些什么。
但纪璞瑜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只是静静陪我坐着。
从下午到傍晚。
从天光正好,到暮色将至。
言语有时候没那么大力量,反复提起反而是一种伤害。
他也懂得。
“夫人请纪大人到膳厅用膳。”
是阿娘的贴身侍女来了。
她看我俩坐一块,一开始有些惊讶,后面又带了些调侃的笑意。
我有些尴尬。
纪璞瑜倒面色如常。
我出现在膳厅时,阿娘看纪璞瑜的眼神都变了意味。
“我们家阿璃从小性子就倔,没想到大人您一来,她就肯吃饭了。”
阿娘又看我一眼:“你倒终于肯从你那房间里出来了。”
我真想说我是佛教抄完了,才来作陪的。
可看阿娘的样子我又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