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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伸手去摸肚子，那里依旧平坦，却感觉空空荡荡，泛着丝丝抽痛。

张姨看着她动作，眼露同情：“夫人，你的孩子没能抱住！”

这句话如雷鸣般撞击着她的耳膜，顾南湘落在小腹的手倏然收紧。

她的孩子......没了！

泪水滑出眼眶，打湿了枕头。

顾南湘看着空荡的天花板，却好像还能感受到鲜血流淌的铁锈味。

张姨见状叹了口气，将空间留给她一个人，往外走去。

可这静没过多久就被打破，程如玥和厉晏城从外走了进来。

见她苍白的面色，程如玥假模假式走上前，关切问：“南湘，你还好吗？”

闻言，顾南湘僵硬的转头看她，目光慢慢落到一旁的厉晏城身上：“我们的孩子……没了。”

厉晏城皱了皱眉：“是你咎由自取，要不是你先对玥玥动手，她也不会失手推你。”

顾南湘一怔，随即了然。

这就是程如玥给他的解释，这么荒唐，可厉晏城却信了！

“所以即使我说我没有，你也不信是吗？”顾南湘声音微微发颤。

“够了，你不要再狡辩了！”

厉晏城冷喝一声打断她的话：“玥玥好心来看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顾南湘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想到失去的孩子，她捏着被子的手一点点收紧：“这也是你的骨肉，你难道就一点也不难过吗？”

“那你推玥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肚子里也怀着我的孩子？”

厉晏城说着，程如玥顺势柔弱地依偎在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得意的笑。

顾南湘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疼痛逐渐感到麻木。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厉晏城只当顾南湘是心虚，不愿再看她，抬脚欲走，却听一道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厉晏城，我们去办离婚吧。”

厉晏城扭头，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只见顾南湘坐起身，扶着床沿动作僵硬的移到地上。

她直直地望向他，目光决然：“现在就去离婚。”

说着，竟颤着双腿慢慢朝他们走来。

厉晏城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烦躁：“不急这一会儿，等你出院再说。”

说完，他甚至没管程如玥，自顾离去。

被扔在原地的程如玥愣了愣，掩下对顾南湘的嫉恨快步追了上去。

病房又只剩下顾南湘一人。

她也仿佛用尽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一直强压着的眼泪在这一刻霎时决堤。

撕心裂肺的哭声透过半掩的门，渐渐传出好远……

翌日。

顾南湘不顾医生护士的阻拦，强撑着身子离开了医院，来到民政局。

前面一对年轻情侣正在办理结婚手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顾南湘看着，恍惚回想起五年前来这里的时候。

那时的她满心欢喜，拉着全程板着一张脸的厉晏城，开心地拍照，领了属于他们的结婚证。

如今想想，当时种下的苦果，这五年来她都尝尽了。

顾南湘自嘲一笑，摸出手机，给厉晏城发了一条信息。

“我在民政局等你。”

发完，顾南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怅然。

没过多久，厉晏城就来了。

看见一脸惨白的顾南湘，他眉头紧锁，正要开口。

顾南湘ɹp率先起身，朝柜台走去：“办手续吧。”

厉晏城看着她略显虚浮的步伐，眼中晦涩不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的缄默一直持续到手续办完。

看着钢戳落下，顾南湘接过绿色的离婚证，转身往外走去。

民政局门口。

秋风吹得路边的梧桐沙沙作响，片片黄叶如雨落下，铺满了整条街道。

顾南湘面无血色站在台阶上，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日渐消瘦的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挣扎了五年，追求了五年，终究还是落得一场空。

而厉晏城依旧西装革履，一如五年前领证时的英俊不凡。

迎着他漆黑的深眸，顾南湘声音有些哑：“厉晏城，恭喜你，自由了！”

第九章 再见

厉晏城接过离婚证，视线再度瞟向瘦弱单薄的她，鬼使神差说：“我送你回医院？”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送自己，顾南湘愣了一下，随即拒绝：“不用。”

说完她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厉晏城站在原地，看着顾南湘瘦小的身影缓缓走远。

手里的离婚证莫名有些发烫，而他心里也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松一口气，反而似有什么堵着，有些发闷。

另一边，顾南湘一个人强撑着打车回了医院。

办好出院手续后，她回到病房，看着角落里自己从西苑别墅带来的行李，有些迷茫。

她和厉晏城离婚了，也知道自己该离开。

可真到要走了，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世界之大，好似找不到属于她的去处……

顾南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订票页面，好久，才想起一个地方——月城。

当年和厉晏城结婚时，她曾想和他一起到那里度蜜月。

只是可惜被拒绝了，之后也一直没有机会去。

想到这儿，顾南湘定了张去往月城的车票，就当是她给自己这场爱情最后的告别！

做完这些，她拿着行李出了病房，却在进电梯的那一刻，又停住了脚往回走。

隔着一道门。

顾南湘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厉老爷子，握着门把的手迟疑了好久才按了下去。

悄声走进病房。

顾南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他枯瘦却顾暖的手，留恋地蹭在脸颊上。

她有些不舍，也知道这次离开，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爷爷，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对不起，我和他最终还是没能变成你期望的样子。我走之后，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他和程如玥在一起很般配的，他们也有了孩子，会过的很幸福。您也不要担心我，我也会过的很好。”

说着，她眼眶发酸，紧咬着唇将哽咽咽下。

然后慢慢将老人的手放回在床上，顾南湘起身往外走，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只是在出门那一刻，她回望着依旧熟睡的老人，轻声说：“爷爷，再见。”

医院外的天空蒙着层霾，秋风萧瑟，吹得人有些冷。

顾南湘离开医院，一路来到汽车站。

车站楼上，烫金的“桐城”大字惹人注目。

顾南湘看着，拎着行李的手紧了紧，随即往里走去。

直到检票上车，顾南湘头倚着车窗，望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过往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五年前，父母突遭车祸去世，令她伤心不已。

恰在这时，厉爷爷把自己带到了厉晏城身边，告诉她这是自己的未婚夫。

顾南湘以为，厉晏城的到来能够照亮她生活中所有的黑暗，虽然那个人总是冷淡疏离，但她对两个人的将来仍是满怀憧憬。

可未曾想，此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