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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发笑：“无国界医生是很伟大，但我不觉得一个说自己伟大的人是真的伟大。”

　　“你……”

　　苏暖面露怒色，却惹得黎楠笑得更甚。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生气？如果我是你，早就夹起尾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苏暖听出她的讽刺，但仍然理直气壮：“你也就只能靠着你们婚约绑住他，但你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黎楠冷笑：“需要我提醒你吗？我拍到你们接吻的时候，我和齐云霁可还没有离婚。”

　　“网上的舆论你也看见了，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夸夸你们般配。”

　　“扒出身份之后，你就变成人人喊打的小三。”

　　黎楠越说，苏暖的脸色越白。

　　那张照片刚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她和齐云霁是跨越生死的真爱。

　　绝境中的爱能让人逢生。

　　所有人都说苏暖和齐云霁般配。

　　可是后来，黎楠越来越火，逐渐有人关心起她的私生活。

　　扒出她已婚，再到发现她的丈夫就是那张照片里和自己接吻的男人。

　　自己瞬间就变成臭水沟里的老鼠。

　　所有人都可以指着自己的脊梁骨唾骂自己。

　　“齐云霁根本就不爱你。”

　　苏暖只能自己给自己洗脑，齐云霁不爱黎楠。

　　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黎楠却冷笑一声，目光带着怜悯：“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是他爱你吗？”

　　黎楠从来没见过爱人的齐云霁是什么样，却知道他的不爱是什么样。

　　他们之间的婚姻不代表齐云霁爱她，但连一句承认都没有的，就更不能代表爱了。

　　“你明明都已经答应离婚了，为什么还是抓着他不放！”

　　黎楠摊手，觉得自己很无辜：“如果齐云霁愿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也不至于要等分居两年再起诉离婚了。”

　　“苏暖，你拿这些话到我面前说，无非是因为你发现齐云霁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罢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齐云霁真的值得你爱吗？”

　　黎楠和这个男人有过五年的婚姻，在步入婚姻之前，也是黎楠追他，向他表白甚至是结婚。

　　这个男人每一步都看似满足了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爱意。

　　过去几年，黎楠爱的只是她以为的假象。

　　一道幻影。

　　黎楠自认还算友好，还妄想劝苏暖回头是岸。

　　可惜苏暖似乎还有话要反驳，她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也不想知道苏暖到底有多爱齐云霁。

　　所以她抢在苏暖之前开口，强硬道：“我不阻拦齐云霁的工作，我也不妨碍你和他发展。”

　　“如果你能说服他和我离婚，我非常感谢。”

　　“但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暖张嘴，黎楠再次打断她。

　　“不然我会忍不住想要揍你。”

　　她起身，拎起包，在苏暖错愕的眼神中眨眨眼。

　　“这顿我请。”

第33章

　　苏暖还什么话都没说，黎楠已经走远。

　　黎楠走得快，转弯之际险些没刹住车。

　　看到齐云霁，黎楠以为他是来找苏暖的，顿时嗤笑一声，直接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齐云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黎楠知道他听到刚才自己和苏暖说的话。

　　她抿了抿唇，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干脆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

　　黎楠没想到齐云霁会跟上来。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黎楠忍无可忍停下，等着他过来跟自己说话。

　　她今天好不容易休个假，一整天没闲着，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

　　她招谁惹谁了，这些人要一个一个的来烦她？

　　黎楠垮着脸，侧身看向跟过来的齐云霁：“你有事吗？”

　　“我有话想和你说。”

　　齐云霁的表情让黎楠看不懂，她眯着眼看向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他也不像是想说什么好话。

　　“如果你是因为我刚才那些话深深伤到你，想要个说法，我劝你别了，因为我就是故意的。”

　　要是轻轻几句话就能伤害到齐云霁，那他可真是够脆弱的。

　　自己这些年所受的来自他的伤害好像才更多一点吧。

　　齐云霁摇摇头，脸色发白，道：“我做了一个梦。”

　　黎楠对他的一切早就没有兴趣，听他这样说，她顿时觉得自己不该停下。

　　她浪费时间停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听齐云霁说他做的一个梦？

　　黎楠已经转身，却又听见齐云霁说：“我梦到你死了，在战区。”

　　黎楠猛地一滞，当即回头看向他。

　　那不是梦，她是真的死了，就死在齐云霁眼前。

　　“我看着你死在我的怀里，我很难过。”

　　梦里那种感觉十分真实，温热的血，逐渐消失的体征。

　　让他感觉，并不像梦，更像是他忘掉的事实。

　　可黎楠明明还活着，就在他眼前。

　　看见活着的黎楠，他还是能真实感受到梦里的那种心痛。

　　他会痛，因为他爱黎楠。

　　他是爱黎楠的，他肯定。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来找黎楠，想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嘴上所说的那样无情。

　　黎楠安静了数秒，才淡然轻笑：“我死了你才知道难过，你难过给谁看？”

　　同样，在战区的时候，他随口就能说出的离婚，现在同意离婚了，他又开始装深情，不情愿了。

　　可是，谁想看了？

　　她以前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发现齐云霁戏这么多呢？

　　“黎楠，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明白得太晚了。”

　　齐云霁说得认真，黎楠却还是忍不住笑。

　　“我真的不好奇，也不关心，如果你还想让我念一点过去，就尽快和我去民政局离婚。”

　　“不可能的，黎楠，我绝不可能会和你离婚。”

　　齐云霁掷地有声，紧盯着黎楠。

　　眼神甚至比结婚时宣誓更真切。

　　黎楠却也只是平静看了他一眼：“随你。”

　　她说完，转身上了车。

　　齐云霁就站在原地，目视着她。

　　黎楠很快收回视线，驱车离开。

　　重生一次，黎楠才想明白一件事。

　　看得见的爱才是爱，能被感受到的爱，才是爱。

　　她前半生花费在齐云霁身上的时间，精力，和所有的真心，都和死掉的黎楠一起留在了战区。

　　齐云霁说，看到她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爱她。

　　可黎楠想，如果不是她重生了。

　　听见这句话的，只是一具尸体。

　　可是一句尸体，又怎么可能听到他的爱呢？

　　寒风萧瑟，天空突然飘起小雪。

　　家乡的寒冷彻底覆盖掉战区的炎夏。

　　黎楠一路往前，只目视前方。

　　从今往后，她只会朝前看。

第34章

　　第二天上班，黎楠直接向新领导申请前往疫区。

　　吴大宇昨天被拖走，今天办公室就来了新的主任。

　　黎楠说完，新主任缓慢端起桌上的茶杯。

　　“这很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去。”

　　新主任姓赵，来这之前就对黎楠有所耳闻，知道她常年奔赴前线。

　　并且每一份工作都完成得很好。

　　现在黎楠就站在他眼前，主动提出申请，又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他也忍不住心生几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