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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易琛没告诉姜念念这是他的，但每次看到都会暗自窃喜。

万千玩偶中，她选中了这一个，她选中了他。

后来的时候，姜念念告诉了他，她为什么会喜欢小企鹅。

她说，以前的时候，姜念念家里没什么钱，也没有什么玩具。

唯一的玩具就是她奶奶捡回来的一个企鹅玩偶。

那个玩偶是被人抛弃的，身上脏兮兮的。

可是奶奶给她清洗的很干净，就像新的一样。

上面一些小小的破口也被奶奶处理好了。

她看着那个玩偶就会想到奶奶。

只是后来，那个玩偶不见了，成了她的遗憾。

后面再买过无数个玩偶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

而贺易琛丢下的那个玩偶，真的和奶奶捡到的那个很像很像。

只是后来，玩偶被他收走了，姜念念或许发现了，或许没有发现，她没说。

他也没有机会再知道了。

贺易琛坐在椅子上，全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又扯出剧烈的疼痛。

那痛就像是一根毒藤将他浑身捆绑，无法动弹。

“念念，我想你。”

他怎么会忘记在冰场上那般耀眼的姜念念，他怎么会忽视她的梦想，能将她的名额给别人。

其实说给也不尽然，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只是让姜念念成了替补队员。

只要叶瑶参加不了，姜念念就能替上去。

他给过自己一个回旋的余地，可是太晚了。

贺易琛的眉角压了下去，闪过了一丝痛楚。

他从公司开车离开回到了别墅。

回了别墅后，他径直走到房间，然后暗下了一个隐蔽的按钮。

按下的瞬间，原本平整的墙面徒然出现一条缝隙，缓缓向两侧打开。

里面是个幽深的通道，但是看得出来，这里有被人精细的打理过。

直到门完全打开，贺易琛才往里面走去，每走一步，头上的灯也一点点亮起。

走道旁放了一些东西，贺易琛过去时，目光仍是忍不住在上面停留。

可是他没有去碰，而是继续往里面走着。

越往里走，里面的温度越低，可贺易琛却像是无所察觉一般。

最后一盏灯亮起时，贺易琛走到了一张床边。

床边挂着帷幔，将里面的光景遮住了，掀开一看的时候，才察觉床中间有一些细微的凹陷。

而那里面躺着一个女人，是姜念念。

第20章

密室四处放的都是姜念念的那些东西，他有好好的藏在这里。

现在东西都在，可却已是物是人非。

密室里的温度极低，贺易琛却像是感受不到冷一样躺到了姜念念的身边。

“念念，今天我参加了你的葬礼，我感觉就好像是一场游戏。”

“明明你现在就躺在我的旁边，可是那个墓碑上还写着你的名字。”

“牧师说让我与你做最后的告别，我不想，有些话我想对着你说，而不是对着墓碑说。”

姜念念闭目静静躺在床上，脸庞已经没了一丝血色，秀发在床上铺开。

贺易琛看着她，脑子里想到的是她那双灵动的眼。

若她还能睁眼，还能再看看他多好。

他的思绪有些飘，恍然间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天，是他第一次表白的时候。

也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姜念念休息的时候，他就冷不丁地跟了过去。

看到他的时候，姜念念还惊了一下，小鹿般的眸子转了转。

清亮的声音在他耳边乍响，姜念念在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就这样看着她，眼神半点都移不开。

在嘴里酝酿了无数遍的告白却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只是觉得，如果有一天姜念念说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她。

一颗心脏似乎只为她跳动，被她锁得牢牢的。

直到姜念念将眼神移开，他才像是破除了什么魔咒一般恍然回神。

向来从容的他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赶场子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说出了那一长串的表白。

“姜念念，你好，虽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关注你很久了，我叫贺易琛。”

“我觉得你很好，很厉害，我……”他蜷了蜷手才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我很喜欢你。”这句话的声音比他想象中的更大一些。

贺易琛说完耳垂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每一秒都是无比煎熬的审判。

害怕姜念念因为他的唐突而讨厌他，他又连忙补充：“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你不要有压力。”

“如果可以的，我想和你做朋友，先认识一下也好。”

小小的少年第一次这样对一个人表白，说完一切的时候，他甚至生出了想逃的欲望。

如果姜念念拒绝他怎么办？如果她讨厌他怎么办？

所有的焦躁在姜念念伸出手的那一刻竟数消融。

“那就做朋友吧，贺易琛。”

“还有，谢谢你的喜欢。”

一天，一月，一年，贺易琛就这样时不时出现在她身边。

直到终于有一天，她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贺易琛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可是回过神看到身边的姜念念时哀愁又溢满了他的心间。

他握着姜念念的手，身体的疲惫和心理的痛苦让他无法支撑，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中，贺易琛又看到了他带着仪器的画面。

他躺在床上，没了声息，好像是睡去，又好像是死去。

贺易琛观察着床上自己的身体。

而这时姜念念才从外面走进来，她的脸上是难掩的憔悴，望向他的眼神里尽是悲伤。

她说：“VR世界重建，真的可以让贺易琛醒来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是你要保证安全，若你在VR中死亡或者是任务失败，现实世界你可能也会死。”

姜念念点了点头：“我知道，为了他，我愿意。”

贺易琛听着他们的话，瞳孔紧缩，好像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白光一闪，他发现自己来到了车上。

刹车失灵，他即将撞上前面的一个大卡车。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松开了安全带护住了身边穿着婚纱的姜念念。

“念念，小心！”他喊着，突然睁开了眼睛。

印入眼前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密室。

可梦里的场景却无端让他心悸。

他总觉得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是却和现在完全不同。

脑子里想到姜念念所说的‘世界’，他有一瞬间恍惚。

一句话从贺易琛的嘴里脱口而出：“我是假的吗？”

第21章

不知为何，贺易琛突然想起来夏季之前跟他的说的平行世界和VR项目。

要是从前，他肯定觉得这个事情无比荒谬。

可是心底好像就有什么在推着他，让他不断加深想要娶证实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贺易琛恍惚地看向姜念念，然后一直贴身放着的姜念念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反反复复地将视频看了好几遍。

“所以……你来这个世界，是为了救那个世界的贺易琛吗？”

似乎一切都合理了，可是贺易琛却感觉心中的痛苦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片，刺破了他的灵魂。

“所以念念，你爱我吗？”

“你爱的是我，还是他？”

“还是说你一直透过我在看他？”

他看着床上那张挚爱的脸庞，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血液飞溅的瞬间，他慌慌张张的下了床，像逃似的离开了密室。

脑袋里的眩晕感还清晰的留存着，可他却感觉自己异常清醒。

若他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贺易琛强撑着最后一份力气将电话打到了夏季手机上。

按出播出键的瞬间，他晕了过去。

在醒来时，他又回到了熟悉的医院。

贺易琛看着医院的天花板，眼睛有些空茫茫的。

脑子好像在瞬间放空了，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也想不到了。

身体很重，感觉随时就会沉下去，他的身上散发出了及其悲哀的死意。

站在一侧一直等待的夏季有些受不得了，强行打断了贺易琛的情绪。

“贺总，之前VR的项目我带过来，你要看吗？”

现在公司一切太平，该解决的事情也解决了。

他不是那种会闲话家常的人，所以能说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贺易琛听到VR时反应了片刻才看向夏季。

夏季将手上的企划书往前一递，贺易琛没有接，反而再一次问道：“什么是另一个世界。”

“从哲学的角度来看，它可能指的是超越我们当前所感知和理解的现实世界的存在领域，从个人的内心体验和想象来说……”

夏季过于公式化的答案，反而让贺易琛扯唇一笑。

但紧接着迎上来的便是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反扑。

他将夏季打断，将项目书接过。

夏季也在此刻解释道：“当时研发是为了突破脑部神经元和神经纤维恢复技术，志在通过神经修复来解决一些心理问题。”

“上次您说过推进之后，项目还是依照着这个方向进行研发，不过成效不显。”

“现在的投入成本已经将近100亿了，贺总，还要继续吗？”夏季问道。

“之前你说，这个项目叫‘模拟重生’？”贺易琛将项目书关上，抬眼看向夏季。

夏季应了声：“通过在脑内进行数据模拟，让实验者以为自己重新活过来一次，通过行为指令来刺激神经细胞的修复。”

“脑内会形成一个和现在几乎相同的世界？”贺易琛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然后再修复关键节点来完成修复。”夏季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

贺易琛沉吟了一下，又问出一个问题：“那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原本一直流畅回答问题的夏季在张口的瞬间突然哑住了。

贺易琛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