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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扶曦姑娘闭门一年后愿意登台献舞，我们自然要天天来捧场。

无尘闻言也不恼，面容清冷地一拂白色僧袍就往外走去。

刚拐进一个巷道，身后一阵清雅香风袭来。

他蹙眉就要将手中佛珠甩出，来人却站定不躲。

无尘动作一顿，女子嗔怪声响起：“怎么这般无情，见到老情人也不打声招呼?”

那女子一袭红衣，眉眼姝丽，正是刚才高台上跳舞的花魁。

无尘面无表情：“施主请自重。”她看着无尘戒备的眼神，喉中酸涩，面上却仍带着笑。

“自重?当初你与我红尘帐暖，一度椿宵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够了!”无尘霎时冷下脸，紧握着佛珠的手泛起分明的骨节，“你休要再提此事。”

看见他眼眸中泛出明显的厌恶，她心尖像是被针刺中，痛意蔓延。

一年前，无尘捉妖时误中和欢毒，她恰好路过，一眼认出这是幼时曾救过她的少年。

她来不及多想他为何出家，只能先以身解毒。

谁知无尘醒来后竟因为佛/子之身被破，对她恨之入骨。

她不怪他，毕竟这是自己找了数十年的救命恩人。

忆及往事，她叹息：“这揽月楼有妖怪的事情是我传出去的，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无尘神色彻底冷沉：“你真是荒谬

她也觉得自己可笑。

她身为一个魅妖，能蛊惑天下人，却唯独对自己的心上人束手无策。

她看向无尘，声音中带出压抑的自嘲。

“若不是你这一年来避我如蛇蝎，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可她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揽月楼中就传出刺耳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

“传闻是真的，揽月楼有妖怪!”无尘神色骤变，直冲那方向而去。她心一紧，刚想跟上，一个温热身体却悄无声息从她背后贴了上来。

“姐姐，好久不见!”

她背脊一僵，转身看向对面容貌娇媚的女子，眉间染上一抹冷冽。

“你来这里干什么?”

此妖虽是她妹妹，可生性噬杀，以吃人心肝为乐，二人早就决裂。

看着妹妹红得发艳的唇，她心神一凛：

“你竟敢当着寒山寺佛/子的面杀人，嫌自己命长?”

妹妹指尖缠上秀发，笑意不屑：“那和尚连你是妖都辨不出，还想杀我，笑话!”

她自然不会说自己几年前偶然得到一枚丹果，吞食之后，可以压制妖气，与常人无异。

她冷声道：“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走。”

要不是无尘就在不远处，她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说那么多废话。

妹妹捂嘴娇笑：“姐姐，今日是谁死还不一定呢。”

说完她一掌拍向自己，扯着尖利嗓音叫道：“救命啊!欢怪在这里!

不过一瞬，她就感觉身后一道裹挟着清风的掌心重重袭来。

她避之不及，身子如同断线风筝般飞撞到墙上，又重重砸在地上。

一口鲜血猛地从嘴里呕出来，她觉得浑身肺腑像是被那一掌生生打碎。

抬头对上无尘满含杀意的神色，她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痛得几乎窒息。

“不是我，刚才我分明与你在一起无尘眼皮轻掀：

“就算不是你，你也脱不了干系，你身上有和被害之人一模一样的妖气。

她刚要开口，故作惊恐缩在墙脚的妹妹眼眸中闪过一抹凶光，袖中滑出一柄剑猛地刺向无尘。

她下意识推开无尘，那剑瞬间刺入

她胸前。

而无尘也将怀中佛珠砸出。

妹妹怨恨地瞥一眼地上的她，不甘心地逃走了。

男人丝毫没有迟疑，匆匆忙忙朝着妹妹逃走的地方追了过去。

她脸色苍白强撑着站起身，下一瞬却又脱力般跪在地上。

面前突然覆上一道阴影，她抬眸看去眼睛一亮，“你怎么回来了?”

无尘垂下眼眸，想要抬手扶她，却又在靠近时收回了手。

“贫僧已在那妖身上留了印记，她逃不掉。”

他说完拿出一颗丹药，递给她：“刚才伤了你，是我的错，我认，这药给你。”

她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她接过丹药吞下，又哑声问：

“如果我真的是妖，你会怎么做?”

无尘欲走的脚步微顿，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杀!”

她浑身一颤，却又不死心道：“倘若我是一只好妖呢?”

无尘原本缓和了几分神色又变得森寒。

“妖之所以是妖，就是因为她们不懂人的感情，既然没有感情，又哪来的好妖?”

她愣住，心像是连同着血肉一同被贯穿

她突然想起十几年前，她刚从大荒中出来，因不懂遮掩妖气被前来除妖的道士不分青红皂白打伤。

她费尽力气才逃出，最后昏迷在一片树林中，被路过的少年所救。

醒来后，她问他：“我可是妖怪，你不害怕吗?”

少年为她包扎的动作没停，只抬眸笑道：

“人有好坏之分，妖自然也是，我相信你不会害人。

后来，她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那少年就翩然离去。

他的出现就好像一个神明，只是来为她指引迷途的道路。

也因为他这句话，她十几年来从未杀过人。

可今日，无尘却告诉她，妖不是人，不分好坏……

她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可腹却突然如利刃绞动，痛意锥心蚀骨。

她满脸煞白地看向无尘，颤声问：“你刚才，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

苏紫曦是只魅妖，引得不染尘埃的佛子为她破了戒。

先是色戒，后是杀戒。

后来，在斩妖台上。

佛子说：“我会把你魅惑人心的皮囊一片片割下来，让天下群妖以你为鉴。”

……

苏紫曦是九州第一花魁。

揽月楼内，她于满台薄纱中随风而舞，如梦似幻。

整座揽月楼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角落里，那个头戴帷帽的男人靠着柱子，背对台上。

苏紫曦眼波流转间心念一动，绕腕掐诀，原本平静的楼内霎时凭空起了一阵风。

下一秒那个男人帷帽被吹落，露出一张清隽脱尘的脸，然而他头顶却是一片光洁，只眉心一粒朱砂痣红得几近滴血。

旁边客人纷纷惊诧地看向他。

“和尚？和尚怎会来逛青楼？”

“这是哪家寺庙的风流艳僧？”

被揭穿的和尚蹙了下眉，沉声道：“贫僧乃寒山寺无念，听闻揽月楼里藏着害人性命的妖怪，特来查看。”

近年来，世间的确妖孽横行，寒山寺内便立着一座锁妖塔。

苏紫曦停了舞步，倚在栏杆上看着他娇声轻笑。

“我揽月楼里的确都是些勾人心魄的妖精，也不知，无念佛子要抓的是哪一位？”

无念瞥她一眼，又挪开目光：“刚才那一阵妖风便足以说明问题，尔等若还惜命，速速离去。”

可来这种地方的，都是些酒色入脑之徒，闻言纷纷嗤笑他。

“这和尚莫不是将我等骗走，好独享美色。”

“好不容易紫曦姑娘闭门一年后愿意登台献舞，我们自然要天天来捧场。”

无念闻言也不恼，面容清冷地一拂白色僧袍就往外走去。

刚拐进一个巷道，身后一阵清雅香风袭来。

他蹙眉就要将手中佛珠甩出，来人却站定不躲。

无念动作一顿，女子嗔怪声响起：“怎么这般无情，见到老情人也不打声招呼？”

那女子一袭红衣，眉眼姝丽，正是刚才高台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