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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何况他们非亲非故，季如葵不愿贪这点小便宜。

　　周末过得相当魔幻，周一又要见那个阴魂不散的东方重楼，季如葵头痛得想辞职，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到转正，心有不甘。

　　因为这点事情逃避并非她的本性，所以季如葵决定一屁股坐在工位上不起身，只要当做没看见就能忽略东方重楼时不时看过来的温柔眼神。

　　其实她也很害怕自己再心软。

　　季如葵性格不强硬，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在异世界为了东方重楼多留几年，但她更明白什么叫做断舍离，投入进去的时间和情感越多，沉没成本越高，她就越舍不得离开对方。

　　或许现在东方重楼的不舍，也不过是基于那所谓的沉没成本罢了。

　　季如葵的工位在茶水间附近，一个上午东方重楼不知道溜出来多少次喝水，他手上那个茶杯大约只有两三百毫升，慢悠悠地打完水后还要在那儿站着喝完。

　　简直是如芒在背。

　　不只是季如葵难受，工作间隙旁边的室友也悄悄地探过头来念叨：“葵啊，你觉不觉得这新经理看咱们这块的频率格外频繁啊？”

　　季如葵心中一咯噔，就怕室友突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想起在酒吧门前的那段拉拉扯扯，所以大家都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季如葵抱着一堆文件进了东方重楼办公室。

　　东方重楼在等她。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东方重楼还不是大家口中的“尊上”，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幌子，谁也没有料想到他能够一路爬上去，成为万人之上的尊上。

　　只有季如葵，无论他什么身份，都始终陪伴着他。

　　可是现在，这一刻，季如葵那冷漠的眼神穿过了纷纷扬扬的往事，落在了他的眼里，冻得他牙关都在打颤。

　　东方重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上前一步想解释点什么，但季如葵直接将空文件夹丢在了桌上，声音冷冷的。

　　“我无权干涉你做什么，所以你在这里工作，我管不着。但是东方重楼，你最好也不要干涉我，我会辞职的。”

　　“不、”东方重楼急切道，“阿葵，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季如葵转身离开了。

　　她刚走两步就看见端着饭盒回来的室友，对方撇了撇嘴：“看你不去吃饭给你带的，下午还有活要干呢，别饿死了。”

第二十三章

　　“谢谢你。”季如葵转账给她，干脆凑了个整，室友大叫一声。

　　“跑腿费这么多以后我天天给你买吧！”

　　“走开走开。”

　　她的心情稍微好了点，这么一番警告后，东方重楼肯定会为了挽留她而不再继续做什么小动作的。

　　季如葵其实搞不懂东方重楼在想什么，包括上辈子，能将一颗心分给两个人的人现在又何必来这里装深情？

　　她的世界现在只有简单的快乐，无需再沉浸在那些痛苦的爱里挣扎，这毫无意义。

　　正式入职的这一周很忙碌，季如葵偶尔会在手机上和汪池沟通设计思路，但始终没腾出空闲见面。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腾出了时间，他们立刻心照不宣地邀请了对方吃饭，即使明明这些东西手机上也可以交流商讨。

　　季如葵感觉自己有点想汪池了。

　　或许因为他的职业很特别——和美术、设计相关的行业，总是能够跳出沉闷的规定和界限，不仅如此，汪池在酒吧的那一面也打造得很成功，足够吸引一个人去探究他的内核。

　　很自由、很浪漫、很有趣。

　　这样的人对于季如葵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领域。

　　“今天我们不去喝酒了，”汪池说，“我骑摩托带你去玩，要不要来？”

　　他甚至没有找借口谈公事，就像一个站在溪流边上对她伸手的精灵，季如葵无法抗拒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很果断地回复道：“来的。”

　　她开始期待下班了，但是挂在电脑上的企业邮箱“叮”得一声响起，这意味着她收到了一封公开邮件，不知道是新的工作内容还是通知。

　　季如葵无声地叹了口气，甚至不想点开，身旁的室友脸色却有点苍白，手掌拍了拍季如葵的肩膀，指着电脑：“季如葵，你快看……”

　　季如葵疑惑地凑过去，眼睛瞬间睁大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公开邮件里的照片，立刻点开了自己收到的，喉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脸色瞬间煞白。

　　【深扒贵公司被包养的实习生，年纪轻轻在市中心买房，在夜店找营销陪酒，还和你们新来的上司拉拉扯扯。】

　　配图每一张都是她，在酒吧和汪池挨得很近的、走进东方重楼办公室的、售楼中心的。

　　很模糊，甚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是这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加上照片，让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探究。

　　季如葵的实习时长确实很短，但这也是她努力工作的结果，和汪池一起喝酒的事情也不算作伪，但她一没男朋友二没对象，谁能制止她去寻找有好感的对象？！

　　她冷着脸扫视回去，毫不畏惧地迎上同事的目光。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倒没有人直接质问她什么，只是一时半会这窃窃私语根本停不下来了。

　　室友担忧地看着她：“季如葵……”

　　“没事，”季如葵心乱如麻，努力冲她笑了笑，她实在搞不明白是谁在做这种给她泼脏水的事，“你先好好工作。”

　　主管就在这时出现了，她敲了敲玻璃门，面色有些严肃：“季如葵，出来一下。”

第二十四章

　　聊过后季如葵才知道原来整个公司都收到了这个邮件，发送人根本查不出来，只能紧急让管理处理了一下。

　　主管亲自批阅了她的转正协议，所以知道那个邮件的真实性很低，但还是求证地问：“那上面的东西都是假的吧？”

　　季如葵轻轻吸了一口气，郁闷地说：“没有，酒吧喝酒是真的。”

　　房子也是真的，季如葵避重就轻没有提起，毕竟她还是坚信财不外露这件事情。

　　主管看上去有些无奈：“这个是你个人的爱好，我们管不着，其他的是假的就行。回去工作吧，没多大事，我们尽量查。”

　　季如葵只能点点头回去了。

　　发邮件的这个人一定很恨自己，季如葵想。

　　即使邮件已经被撤销了，办公室里偷偷看季如葵的人还是不少，这班上得如坐针毡，季如葵反反复复思考着自己到底是挡了谁的道。

　　她工作很努力，因为她喜欢自己现在的职业，拥有一向能够为之努力的事业是很美妙的事情。但现在这样一处注定了季如葵不可能安然无恙且安安心心地工作下去。

　　她干脆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亲爱的季小姐，”汪池笑着说，“还没到下班的点吧？”

　　“没有，但是我要翘班了。”季如葵理直气壮地说，“你开车来接我。”

　　同事全都竖起耳朵，她声音又没有刻意压低，这一下几乎是坐实了季如葵在被人养着的事情，面面相觑时，表情便格外的兴奋。

　　季如葵冷笑一声，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季如葵抬起头，看见东方重楼正有些着急地看着她：“你要去哪儿？要离职吗？”

　　“我干嘛要离职，”季如葵莫名其妙地说，“那不是让污蔑我的贱人称心如意了吗？”

　　她落落大方，挎着包站起身：“东方经理，您让一让。”

　　想继续看热闹的同事没了目标对象，索然无趣地转移了视线，季如葵听到包里的手机叮咚一声的提示音，知道是汪池到了。

　　她头一回任性选择了早退，几步跑出电梯，就看见大门口跨坐在摩托上的汪池，男人身高腿长，机车靴酷酷地束紧踩在地面上，帅气得令人侧目。

　　季如葵接过他递来的头盔，汪池帮她弄好下巴上的束带，动作顿了顿：“楼上有人在看你。”

　　她猛地回头，果然回廊的栏杆处站着几个不怎么熟悉的同事身影，她无语地做了个倒大拇指的手势，跳上车。

　　“别管他们，一群无聊的人，”季如葵闷闷不乐地，又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你的车好帅啊……”

　　“喜欢的话下次我还骑过来。”

　　“这个要考驾照吗?”

　　“要的，D照很简单，”这句话戳中了汪池的笑点，他的胸膛微微震颤，伸手拉过牵着他衣角的季如葵的手，牢牢地环在腰上。“抓紧我，走了。”

　　摩托轰的一声开离了公司门口，这一幕莫名地有些像私奔，室友站在人群中咬着唇，听见他们窃窃私语。

　　“这感觉就是照片上那个营销诶。”

　　“不是说季如葵拿情夫的钱去养他吗，怎么长那么帅啊！”

　　“那季如葵这情夫真的蛮有实力的，这摩托车四十多万诶。”

　　室友一怔：“四十多万？！”

　　“嗯啊，川崎NinjaH2，国内在售最贵的摩托，”同事递来手机，展示上面的照片给她看，确实和汪池骑的一致，“是不是很帅？要不是车太高了我穿高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