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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再次打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慢慢摘下口罩，环视着在场所有人，语气无不遗憾，“我们尽力了，但血源不足，心跳血压都没有了。家属节哀……”

一夜的努力，医生每次出来，这三位都守在这里。

这么年轻的死者，他当然为生命的逝去惋惜。

一夜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俞宁听到这个消息，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来。

一夜间，他死等着。

甚至连墨景琛和孔芙的争吵，都没有影响他。

孔芙红了眼睛，想要冲进去，医生却伸手拦住了她，“先听我说完，死者还有遗言。”

想到那样的时刻，她原来一个声带重度受损的人，还要留遗言，他一度以为，是留给亲人的叮嘱。

他承诺会如实带到后，她说，把她的视网膜摘下来，还给他。

还给墨景琛。

他们从此恩断义绝。

医生把遗言交代完的时候，孔芙和俞宁几乎同时看向墨景琛，死死地瞪着这个男人。

他的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病人最后很痛苦，说话的时候因为声带受损也很痛苦。好好送她离开吧。”医生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护士们也都从里面收好尾，陆陆续续出来，离开。

墨景琛站在手术室门口，透过米白色的隔断门帘，他似乎能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她。

她变成视障的原因就是他，她又怎么会因为想恢复视力去拿云瑢的视网膜呢?

她根本就不欠他的，是他一直不辨是非。

他才搞清楚一切，一切就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第32章遗言

“我进去看看她。”墨景琛的声音都在颤抖，医生点点头。

“最后死者的遗言也是对你说的，如果你进去，大概她才能了无遗憾吧。”

作为医生，在给病人尽力救治之后，还无力回天的话。

剩下能做的，就是人道主义，让病人走的时候没有痛苦，没有遗憾。

那个病人不停地流血，还拉着他的手交代这些遗言，几乎是字字啼血。

这大概会成为他职业生涯上最难忘的一位病人。

俞宁却在这时“腾”地站起身，拦在手术室前面，“你不配。”孔芙意识到他这个行为，跟着也拦在门前，死死拦住。

医生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

但是怎么看面前这个男人，都像是因为里面的死者心死如灰的样子。

出于人道主义，他想让墨景琛进去看看。

“不要拦我。我只想见婠婠最后一面。”一个手势，在走廊上等候许久的保镖们一拥而上，制着俞宁和孔芙到了走廊另一边。

“多有冒犯，抱歉。”他朝着手术室走去，这次终于没人阻拦他。

关上门，反锁。

绕过飘起的白色隔断帘，手术台上，他的女孩果然静静躺着。

瘦弱，苍白。

只是她身上的所有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只有伤口处围着一块厚厚的纱布。

血已经停止往外渗了，她穿着一身白裙，溅上了一些血点，也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她静静躺着，清晨的晨曦落在她的侧脸上。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ＮＭＺＬ

接着，所有的画面涌入脑海，就在这一刻，他几乎想起了他遗忘的所有细节。

那些他们刚开始相爱时的承诺，带她回墨家的保证。

还有每一个他们相守的日日夜夜，他们还没有能力结婚。

他还没能力对抗在墨家独揽大权的柴慧时，每一天的早晨，他起床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她。

那时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对不起婠婠，是我说话不算话，没让你当成墨太太，也没保护好我们的下一个孩子。”他轻声低语着，在她的遗体边躺下，一如每一个拥她入怀的夜里。

轻轻牵起她的手，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那时从国外回来，你看见我和云瑢在一起，我对着所有人宣布，云瑢是我的未婚妻时，你一定很失望吧。”他拉着她的手，已经没了体温，冰冷冷的也不像他以前拉过的感觉。

总是暖暖的，软软的。

就是这样一双手，会在他收回墨家势力失败时，把他拥入怀里。

她没有说话，他却感觉得到，她在安慰他。

她应该是想说，没关系，就算最后不成功，你也还有我。

没关系，我不在乎。

你放心，我相信你。

偏过头，再看见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息的她，眼泪第一次来的这样汹涌。

就连看见云瑢，她都没有放弃他，以那样卑微的样子留在他身边的她，就这样被他弄丢。

“嘭”一声后，是破门而入的孔芙。

看见和她遗体并肩躺着的墨景琛，她几乎是楞住好一会。

“墨景琛，你不配。就算死了，你也不配和婠婠并穴而葬!”

第33章她的葬礼

姜婠婠的葬礼轰动了半个云城。

一如当初她刚被墨景琛带回来时，也让整个云城沸腾。

一个又哑又盲的孤女，要嫁入墨家。

虽然还没发出婚书，但所有云城达官显贵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如今她的死，再次让云城惊讶。

她的葬礼被俞，孔两家联手操办，不可谓不风光。

孔芙知道外人的传言，也只是在守灵的间隙叹口气，“这些死后程仪都是给活人看的，他们再羡慕，婠婠也不可能活过来。”

来的宾客真心为姜婠婠祭奠的没有多少，多数还会悄悄地打听，那位“情深义重”的墨家家主来没来。

没来?

舆论再次炸开了锅。而被第二次拦在葬礼外围的墨景琛，丝毫不在意这些。

回到家准备好人手，想第三次闯灵时，却接到墨家大伯回来的消息。他回来的匆匆忙忙，显然是得知了国内的一切。

“俞家老爷子特地给我打的电话，说只有我能拦住你，让我好好跟你聊聊。”大伯是墨景琛这些年来在墨家唯一真正意义上的长辈。

当年柴慧入门，父亲死后，整个墨家上下几乎都被柴慧把持住。

只有大伯所管控的墨家产业，属于海外，柴慧一时之间手伸不到那么长，才给了他成长到今日的机会。

命脉被人这样卡住，墨景琛却没有办法。

“当年你带我见过那个女孩子，大伯也替你高兴。不管是哑的还是盲的，只要你喜欢，她就能够成为墨家未来的家主夫人。”和姜婠婠一起去见长辈的欣喜仿佛还在眼前，如今……

墨景琛垂眸，多日来的焦躁让他形销骨立。

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连大伯看来，都觉得心酸。

当年就算柴慧一手打压，自己这个小侄子也是意气风发少年样，不像今日。

仿佛什么牵挂都没有，整个人都疯魔了进去的。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大伯不知道，也无权置喙。”

“只是这次是俞老爷子亲自给大伯打的电话，让大伯看好你，不要再去闯灵。当年你母亲和奶奶，都曾受过他老人家的医治，于墨家，他是恩人。”

大伯的话，墨景琛听来只觉得心口酸楚，却也点点头。

安顿好大伯，华邵过来小声禀报，“香云街那边说，云姗一直希望能再见您一次。您看?”

迎着傍晚的血橙色晚霞，他眼睫微垂，“那就见见吧，把她带到地下室。”华邵跟着自家总裁多年，瞬间懂得他的意思，称是后退了下去。

今天的晚霞和那日他去见婠婠最后一面时的，一模一样。

一样红的鲜艳，仿佛烧尽自身红过这一次，就是化为灰烬，再也不见。

……

云姗被香云街的人通知可以见墨景琛时，刚从小房间里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的，眼神中却迸发出光来，“墨哥哥说要见我，要带我离开这是吗?”

来通知的人不屑的哼了声，看着沦落到这个地步还痴心妄想的云姗，只觉得她不自量力，转过头去扭着腰走了，“反正接你的车就在外面，爱走不走呗。”

云姗却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激动，赶紧回房间准备好好收拾打扮。

她给上面递的话果然有用，云哥哥果然发现，她才是最爱他的人!

第34章她是怎么死的

刚才那场粗暴的云雨，让她全身上下沾满了青紫的痕迹。

可想到此刻要去见墨哥哥，她下意识的不想把这样的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回到那个空气污浊的小房间，她拿着劣质的化妆品，对着四分五裂的镜子给自己拼命扑粉。

云哥哥，只要再见到她，一定会舍不得把她放回这个人间地狱的!

见面三分情。

她好好打扮，说不定，云哥哥也会像那些……恩客一样，看到她就按讷不住，然后……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墨家太太了!

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要回来了!

华邵在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见她出来，却发现她穿着亮片的超短裤，还有露脐的衬衫，内衣透过衬衫隐约可见……

高跟鞋也是大红色的亮面。

她身上的一切，都和这里浑然一体了。

懒得多说，压着人上了车，驱车直达地下室。

刚进地下室，云姗心里更加激动。

原来墨哥哥喜欢这种地方吗?

她记住了，或许墨哥哥就喜欢刺激的。

下一刻，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伴着鞭子的破空之声，响彻地下室。

她不过犹豫一瞬，就被华邵推着走上前。

近前一眼，她就看出这个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女人，是柴慧!

那墨哥哥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想清楚关键，云姗几乎瞬间转身就想逃，却敌不过从小习武华邵的反应，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疼的她又想起那天在酒店里被华邵制服的一幕……

钻心的疼痛，让她疼的呻吟不出来。

华邵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