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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只以为静安公主跋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却不曾想到，她的野心和胆量也会如此之大。
这也是谢凝烟第一次知道，静安公主的手段，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阴险狠毒。
话虽如此。
薛凛默了瞬，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仍有些顾虑担忧：“但以公主的权势，恐怕很难。”
但谢凝烟却并不在意。
“静安公主虽势大，但在京城之中，她还不能算是一手遮天。”
权势固然可怖，但也并非不可动摇。
她的声音平平淡淡，意志却不可撼动。
谢凝烟垂眸看向右手腕上的佛珠，脑海中又浮现出钟楚期的身影。
在所有人看来，钟楚期强大，且智多近妖，仿佛一切事物都尽在他掌握。
他亦对自己心狠，即便在生死之际，他也显得那样云淡风轻。
谢凝烟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蚂蚁虽小，亦可溃千里河堤，静安公主越觉得胜券在握，便是她破绽越多的时候。”
她明明出身商贾之家，眼界却不浅。
薛凛看着谢凝烟，突然明白了从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王爷为何独独会高看她一眼。
“既然如此，姑娘需要属下做什么，尽管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毕竟王爷因静安公主而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让静安公主为此付出代价，亦是他想要的。
只是和谢凝烟回到京城时，见到的却是满城缟素。
水云茶楼。
议论声此起彼伏。
“慧德寺那场山洪听说了没有？”
“这几天都沸沸扬扬的了，据说卫国公和汝南王都殒命在那！”
谢凝烟握住茶盏的手蓦地收紧，却又听另一人反驳道。
“别胡说，汝南王只是下落不明，只可惜卫国公，才是当真天妒英才……”
谢凝烟和薛凛点了一壶茶，就坐在堂中，静静听着。
在汝南王府的三年里，谢凝烟鲜少出门，加上他们装束朴素低调，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消息便是静安公主特意传出的。
果然消息一经传出，满城动荡。
卫雍和钟楚期声名在外，一天之内，尽皆出事，一时间，众说纷纭。
但毕竟慧德寺山洪一事确实为真，即便是陛下，亦不能追究什么。
钟楚期下落不明，卫雍亦生死不知，故而静安公主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对证。
只是听到钟楚期只是下落不明的消息，谢凝烟感到心里的波澜稍稍平复了些许。
是的，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她在心中不断反复，入口的苦茶也压不下心中的忐忑忧心。
只是薛凛也觉得有些奇怪，低声道：“卫国公当真死了吗？”
想到卫雍，谢凝烟便有些心绪复杂，那口茶也再喝不下去，索性放下了茶盏。
那日他身中剧毒，还为她挡下了一刀，她会来此，也就是想打探钟楚期和他的消息。
只是……
谢凝烟摇摇头：“不一定，他身上的毒就是出自静安公主的手笔，她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卫雍死了。”
“她会那样说，或许也只是为了更无顾虑的控制他。”
薛凛的心中顿时一惊。
谢凝烟思忖片刻，起身走出茶楼。
跨出门之际，与一头戴帷帽的男子擦肩而过。
刹那间，谢凝烟仿佛闻到了那股和钟楚期身上别无二致的淡淡清香。
手比头脑反应更快的握住那男子手腕：“楚期。”
然而那男子错愕回头：“姑娘，你认错人了？”
谢凝烟的心顿时跌至谷底，只这一句，她便认清了，此人并非钟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