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眼泪从楚闻绪的眼眶中大颗落下，痛苦的呜咽也从喉咙里不断涌出来。

下一刻，被爆炸伤到了内脏的他吐出一大口血，便歪头晕了过去。

……

三天后，医院！

楚闻绪又梦见了程见微。

这一次，她是因为保护他而被流弹击中了心脏。

他抱着她冰冷的尸体不知所措，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去医院。

医院一定能救好她的。

楚闻绪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就要朝山下奔去。

但下一秒，他就从梦中猛地醒来：“小微！”

他大口喘息着，冷汗不断从鬓边低落。

“阿绪！”

病床边的谢川游立刻上前查看他：“阿绪，你怎么样？”

楚闻绪看到谢川游，昏迷前的记忆慢慢涌上脑海。

他一把抓住他：“小微呢？”

话一出口，楚闻绪屏住呼吸，心脏也开始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谢川游的心不断下沉，过了几秒，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绪，小微……已经死了。”

“我们在山崖下找到了她和林天诃的尸体。”

楚闻绪狠狠一怔：“不可能！”

他愤怒地抓起谢川游的衣领：“她不可能死……”

那晚他故意打伤她，一方面是为了获得林天诃的信任，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不让她参与这次的行动。

哪怕被她误会，恨上自己也无所谓。

毕竟这次行动凶多吉少，若是他回不去了，她借此忘了他最好。

可她偏偏来了。

楚闻绪从没有这样痛苦过：“她为什么会被林天诃抓走，你们是怎么看着她的？！”

第12章

谢川游愧疚地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

楚闻绪的情绪从激动慢慢冷静下来，他松开了谢川游。

当初他就是觉得程见微参与这个案件太危险，他才会主动去提出要当卧底。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要分别这么久。

那天对她说狠话，只有一句话不是违心的——他这两年过得也很痛苦。

他像是活在阴暗处的爬虫，只能远远地看一眼他爱的人。

可是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了……

楚闻绪神情悲怆，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双眼空洞无神。

看他的样子，谢川游的心里也不好受。

三人一直都是铁三角的关系，程见微不在了，谁的心也不好受。

可楚闻绪……

谢川游压下心里的情绪，叹了口气——

“阿绪，有些牺牲是必然的！”

楚闻绪面色一僵，抱着程见微站在原地。

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知道？

穿上那身衣服的时候，他就知道的，可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是多么沉重的一件事。

谢川游敛去心神，看着眼前人叹了口气：“阿绪，节哀。”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

一周后，楚闻绪出院。

谢川游不放心，交代队友：“小王，你和阿绪一起回去。”

“是！”

小王立马朝楚闻绪跟了上去。

楚闻绪身影一顿想要拒绝，但想了想最后什么也没说。

八月的天气，沉闷而又湿热。

天空也逐渐变得压抑，黑压压的一片。

没一会儿，天空像是被人撕开一道口子，一盆又一盆的雨水从天上倾倒下来。

砸在地上，砸在人们的身上，砸在楚闻绪的心里。

这雨，像是在为程见微哭泣，也像是在为他哭。

雨越下越大，楚闻绪坐上了警车。

透过后视镜，小王欲言又止。

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整个警局都知道。

还有两年前楚闻绪假死的事。局里许多人都知道却独独瞒了程见微。

因为要做局，就要做的滴水不漏。

终于苦尽甘来，以为他们要重新在一起了，却没想到出现了这种事情。

小王在心里默默叹息。

楚闻绪自是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但他根本没心情多问。

三小时后，殡仪馆。

“楚警官，我们到了。”

车停了，楚闻绪坐在车里像一个雕塑一样呆坐着，不愿意下车。

他不敢下车。

进了殡仪馆，程见微就是真正的死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忽的车门被打开，传出一道和蔼的声音。

“阿绪，下来吧。”

楚闻绪抬眼，就看到车子门口站着局长。

他诧异，带着沙哑的声音：“局长……”

刹那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当初做卧底的事情局长曾劝过他，不要诱敌太深，得不偿失。

局长也怕他有个万一，而且局里还有程见微在等他。

可那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可以，毅然选择报名参加，没想到竟真一语成戳。

局长站在车门口叹了口气，似是安慰：“这次确实是个意外。”

楚闻绪僵坐在车里，没应声。

好一会儿，他才抱着人从车里面出来。

局长站在他身边，拍了怕他的肩旁语重心长的说道：“阿绪，做我们这种工作的，你要往前看。”

楚闻绪红着眼睛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这次，他体会到了程见微两年前的心情。

悲伤、痛苦又无奈。

“局长，我……”楚闻绪抬头。

局长直接开口：“别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先处理小微的事情，这次任务完成，你的罪名也会慢慢洗刷清楚。”

“还有小微，我会向警局申请，给她追加一等功！”

第13章

楚闻绪抬眸看了一眼局长，声音哽咽：“谢谢局长。”

说完，他就进了殡仪馆的大门。

局长站在他身后，重重叹息一声，心情沉重的离开了。

殡仪馆连忙将人送去停尸房。

楚闻tຊ绪跟在身后，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直到停尸房的门紧紧关上，他才收回视线。

“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他的声音带着悲痛。

“楚先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礼貌的回复。

按照礼俗，需停尸三天然后火化举行葬礼。

楚闻绪走出殡仪馆，先让小王回去了。

站在大马路上，他竟然生出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

没了程见微，他似乎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这几年里，他一直潜伏在敌人的阵营里，住的地方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现在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身份，可程见微不在了，他的家也没了。

这一刻，他像是置身废墟独自一人，举目四望现实是断壁残垣。

顿时，一种无力感灭顶而来。

他转身朝着程见微生前的公寓走去，那里还残存着他们许多美好的回忆。

回到家，打开门过往的记忆也扑面而来。

那些在当卧底的无数个日夜里，支撑着他艰难度日的美好回忆。

此刻却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恍惚中，楚闻绪想到了程见微的母亲。

心里有事一阵钝痛，他该如何告诉她，她的女儿和她父亲一样遭遇了不幸？

他坐在沙发上，蜷缩着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他深呼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多年前，他也曾拨通过程母的号码。

只不过那时候，他打电话是要和她商量他和程见微的婚事。

如今，却成了通知她程见微的丧事。

“嘟——”

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谁呀？”

楚闻绪的声音一下就哽咽了，他攥紧了自己的手。

“阿姨，我是楚闻绪，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想和您说，小微她……意外去世了，想让您回来参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母打断。

“你家里的人才去世了！少胡说八道！”

“神经病，诈骗犯！”

说完，那边就直接挂断电话。

楚闻绪一怔，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发怔。

他的家人确实在他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连程见微也走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的家人了。

但很快，他又继续拨通了程母的电话。

毕竟是程见微的葬礼，无论如何她的母亲都肯定要来的。

只是程母的电话，都再没接起。

楚闻绪知道，程母估计把他当成骗子了。

毕竟正常来说，自己两年前的时候，就应该是死了。

而程见微……毕竟前几天人还好好的说要回乡下，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最后迫于无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