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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我只是觉得现在有男朋友也不代表一定最早结婚。”

　　这话有几分道理，倪跃然点点头，转回视线，专注地听舞台上的校领导发言。

　　无心之言，一语成谶。

　　后来的林栀子再也没当过校友婚礼的志愿者。

　　研二那年，她隔着操场的铁丝网去看操场上一对对身着白纱西装的新人，他们脸上爱意缱绻，在温暖和煦的日光下接受来自天地、师长、亲友们的真挚祝福，而林栀子却形单影只地在校园里奔波着。

　　她看着幸福的新人们，自我嘲解，爱情的结局无非两种，一种与爱人携手一生，一种是分手不再相见，只是她很不幸，是第二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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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明朗，白云悠悠，新人们交换对戒，开始拥吻。

　　倪跃然小声地尖叫：“好幸福！以后我也要参加校友婚礼！”

　　她扯扯林栀子的袖子，“栀子，你呢？你要不要参加？”

　　江玙会喜欢这样的仪式吗？她不太确定。于是她说：“希望吧。”

　　婚礼结束后，林栀子陪着新人去打卡拍照，新娘朝她招手，邀请她一起拍照。

　　林栀子连连拒绝，别人的好日子，她出镜做什么？

　　新娘坚持，“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林栀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家人”是什么意思。新娘是数院人，她是数院家属，也算得上一家人。

　　拍了几张照片后，新娘从亲友手中接过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微笑着递给林栀子，“这是喜糖，今天辛苦你了。”

　　林栀子双手接过，“谢谢，祝你们琴瑟和鸣。”

　　新娘甜甜一笑，“也祝你和我的小师弟早日终成眷属。”

　　林栀子顶着有些发红的耳廓，害羞地笑了笑当作回应。

　　新娘本科时的一位老师也来了，林栀子往后退了几步，腾出空间让他们拍照。

　　“老师，这里还有一位我们学院的家属哦！你找找看是哪位。”拍摄完毕后，新娘突然卖起了关子。

　　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没找到可疑目标，这位精神抖擞的小老头问：“是哪位？”

　　新娘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林栀子：“她呀！”

　　小老头这才注意到她，目光友善地打量着她，以为她是新娘的亲友，笑着问：“小姑娘，你家属是哪届的？”

　　听到“家属”两个字，原本微红的耳廓，瞬间染上一层血色。

　　新娘替她解围：“老师，她男朋友才大三。”

　　“大三啊，是哪位同学？我正好在给大三的学生上微分几何，没准还认识。”

　　林栀子小声地说了江玙的名字，小老头厚厚镜片下的眼睛突然一亮，“我记得这小子！整个班就他对我拖堂有意见。”

　　小老头扶了扶眼镜，“原来是陪女朋友，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以后我肯定不拖堂了，要给年轻人创造恋爱的时间，哈哈哈哈……”

第80章 跨年

　　江玙背着包刚走出数院的大门，爱拖堂的微分几何老头正夹着几本书迎面走tຊ来。

　　他礼貌地跟老师问好，老师点头回应，看清是谁后，小老头喊住了江玙。

　　江玙跟小老头的关系一般，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去找女朋友吧？”小老头厚厚的镜片下，是满满的八卦的目光。

　　虽然江玙从来没有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但他实在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到老师耳中。

　　在小老头好奇探究的目光里，江玙点了点头。

　　小老头板着脸开始教育起他：“以后有话就直说，对我拖堂反应那么大，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这门课，结果只是想去找女朋友。”

　　“我以后不拖堂就是了。”小老头大笑着摆手，“你女朋友很漂亮，好好珍惜，学生阶段的感情是最珍贵的。”

　　江玙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小老头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事。

　　赶到食堂的时候，林栀子已经买好饭，坐在座位上，支着下巴晃着脚，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江玙卸下包，放在一旁，对上她的目光，“今天的志愿者活动好玩吗？”

　　林栀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好玩，就是有点累。”

　　她把今天的见闻都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江玙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小老头跟他说那些话。当然，他不会告诉林栀子刚刚小老头跟他的对话，太丢人了。

　　吃过晚饭，两人又去操场逛了逛。婚庆公司还没来得及拆舞台。

　　林栀子踩在红毯上，“原来走红毯是这种感觉啊。”

　　江玙插兜站在远处，看着她：“你很期待？”

　　“当然会啊。”林栀子解释，“小时候看电视上，男女主角举办婚礼，就会忍不住幻想自己以后的婚礼是什么样的。那个时候以为人长到一定年纪就必须结婚，好像结婚是什么任务一样，现在长大了才发现，婚姻不是人生的必备项。”

　　江玙正想说些什么，一声“栀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方图南捧着相机跑到他们面前，他看看林栀子，目光再转到江玙身上，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真巧。”

　　“我今天是摄影组的志愿者。”方图对自己的出现作了解释，“摄影组人少，我刚拍完最后一对，回来拿包的。”

　　无懈可击的理由。

　　林栀子说：“辛苦了。”

　　方图南举起相机，“没事，不辛苦。需要我给你们也拍一张吗？”

　　江玙想到江诚之前转发给自己的照片，心里不爽，就要拒绝。

　　林栀子却很大方地接受，“好啊。”

　　江玙更不爽了，林栀子柔声哄他：“拍一张嘛，方图南技术很好的。”

　　架不住林栀子的不停请求，江玙板着脸答应了。

　　此时已近黄昏，天空被染成橙红色，诺大的操场被夕阳映衬得幽暗寂静。

　　方图南低头调整参数，趁着夕阳还未完全落下，迅速地抓拍了几张两人夕阳下牵手的剪影。

　　他拍得的确很不错，林栀子很满意。

　　“对了，你们以后要是来参加校友集体婚礼，记得让我来做亲友团，我给你们拍照片。”

　　林栀子笑着答应了，还开玩笑地说：“就怕你太贵了，我们付不起。”

　　“校友一场，不收你们费用。”方图南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吃饭了。”

　　方图南去主席台拿了书包，又跟他们说了声再见，才悠悠地走出操场。

　　看着他逐渐缩小直至消失的背影，江玙倒有点佩服他了。

　　这个浮躁的世界里，诱惑太多，能够坚持不渝的人固然值得钦佩，但懂得及时放弃的人也同样令人叹服。在这个越来越注重心理健康的年代，多少人被困在求而不得的情绪枷锁里，久久不能脱身。

　　方图南也会有情绪的车轮倾轧而过，全身无法动弹的时候。可他带着相机走遍了祖国的大大小小的角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听过五花八门的故事，自然明白在感情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他不会被情绪裹挟，他一直都很清醒。

　　江玙敬重这样的对手，能够坦然从容地直面失败。

　　这一刻，江玙才明白，江诚转发给他的朋友圈，并不是方图南的挑衅，而是他的放下。

　　“想什么呢？”林栀子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拽回。

　　“没想什么。”江玙摇头，“方图南，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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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年夜当天，林栀子醒来，惊喜地发现A市下雪了，她把身旁的江玙喊醒，兴奋地指着窗外，“下雪了！”

　　这是她在A市的第二年，是她在A市看到的第一场雪，也是和江玙看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霎时间，小区内一片银装素裹。

　　C市鲜少下雪，林栀子上一次看雪好像还是初中的时候。

　　雪下了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刻才终于停下。

　　因为天气原因，江边的跨年烟花也不得不取消。市民们虽然惋惜，但能看到美丽的雪景，也不算抵消了遗憾。

　　计划被打乱，林栀子和江玙也不恼，干脆就站在落地窗边欣赏起雪景。

　　雪停后，江玙问她：“要不要去打雪仗？”

　　林栀子点头，江玙给她戴好手套和围巾，牵着她下楼。

　　小区内有不少住户在堆雪人、打雪仗。

　　林栀子捏了个雪团，朝江玙身上砸。

　　礼尚往来，江玙捏了个更大的雪团，在手里掂了掂，露出坏笑。

　　林栀子暗叫不好，捂着脸跑开了。

　　透过羽绒服，背上传来雪团砸散开的触感，有点重，林栀子不高兴地回头想要吼江玙。一个女生从旁边跑来，一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砸错人了。”

　　林栀子摆摆手，“没事。”

　　女生的朋友跑来，邀请林栀子一起加入她们的打雪仗。

　　林栀子没有犹豫，加入了她们。

　　几个女生都玩得很开心，江玙不太开心，林栀子完全忽略了他。

　　江玙忿忿地在旁边堆雪人，雪人堆好，林栀子也玩累了，跑到他身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休息。

　　林栀子看了一眼他堆的雪人，评价：“你这个雪人怎么这么难看。”

　　“哦。”江玙回答得很冷淡，“可我堆的是你。”

　　林栀子的笑容突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