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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感让顾寒声瞬间做出反应，甩开了她。
他本来就伤了腿，靠撑着树干才勉强站着。
甩开她的动作有些大，也导致他没站稳，靠着树坐了下去。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他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串佛珠。
他愣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正要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的动作，就听她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寒声顿觉无地自容：“不用了，我……”
他话还没说完，狸莎已经蹲下身来，抓住他的小腿掀开了他的衣摆。
孤男寡女，这成何体统？
他想说什么，却没敢开口。
“崴到了脚踝，不严重。”
到底是在帮自己，顾寒声红着脸呐呐道：“谢谢。”
狸莎没再接话。
然后，他就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虽然知道自己跟她只是萍水相逢，可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这种失落的情绪从何而来。2
最开始只是看到她的背影，他就隐约有种熟悉感。
看见那串佛珠之后，这种熟悉的感觉就更重了。
他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思考着，就看到狸莎又走了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些干树枝。
找了个空地将火升了起来，狸莎又走过来将他扶了过去。
坐在火堆旁，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
因为一直在逃命，顾寒声早就疲惫不堪，没一会儿，就靠着树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旁边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了，狸莎也不见了踪影。
顾寒声只隐约记得，她盯着自己的脸，好像看了一个晚上。
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开始查看自己的脚踝。
已经肿了起来，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狸莎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将自己带回来的野果子和山泉水递给他。
顾寒声没想到她还会给自己找吃的和水：“谢谢。”
狸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坐在一边继续盯着他。
她的视线太强烈，让顾寒声想忽视都难。
他忍不住问：“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狸莎移开视线：“没有。”
顾寒声更觉得奇怪了，却不敢多问。
沉默了好一会儿，狸莎才又开口：“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顾寒声那张脸，跟渡尘一模一样。
就连声音，也极为相似。
狸莎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想多留一点时间帮帮他。
这样的话，顾寒声不知道要怎么接，只好低着头吃手里的果子。
但狸莎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是哪里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片树林偏僻，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我本是雍州人，家中遭了难，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已经走了有十几天，身上也只剩下包袱里这一点不值钱的东西。”
“不知道那些土匪是怎么盯上我的，我一路逃进了这片林子。”
说起这些的时候，顾寒声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也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雍州，狸莎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但这些日子也听说过，雍州已经下了半个多月的雨，整座城池都被淹了。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地又问一句：“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这一次，顾寒声想了很久。
直到日头已经很高，他才开口：“我要去寒中寺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