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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俞颜泽清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如同七年前,他安静听我诉说时一样。
他不说话,但没有一丝走神的意思,耐心地听我把这个枯燥而狗血的故事讲到最后。
有时我因为陷入极度的痛苦而不住颤抖,他才会轻喊我的名字,把我从回忆里拽出来,让我歇会再说。
到我最后一个字话音落地,他又递给我一颗咖啡奶糖。
“辛苦你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在想。”
“基于你所说的这些,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你说让我帮帮你,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我还是觉得很震惊,接着问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没有任何疑问就信了我吗?”
“哪怕我说的是这么荒唐的事?”
他很疑惑地看着我,最后伸手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说了会相信你,就不会怀疑你。”
“现实本来就比文艺作品荒谬得多。”
“你说的那些话的真假,早在你和七年前说出同样的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
“非要说的话,我不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
“江弦乐,我记得你七年前走进我诊室时候的样子。”
“出于对病人隐私的尊重,当年你停止治疗后,我没有对你进行回访,我一直对此深感遗憾。”
“我曾为你原本的结局唏嘘过,却没想到你的过往比那还要沉重许多。”
俞颜泽说着,过来握起了我的手。
“但经历过这些的你,却来到这间诊所,坚定地告诉我你想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江弦乐,你真的很坚强。”
他的手很大很暖,早在江边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握上去。
现在终于握到了,热度顺着手心,一点点淌进我的心里。
我垂眸问他:“可是,你不觉得我很卑鄙吗?”
“我抢走了另一个女孩的人生,她无限美好的人生。”
俞颜泽皱了皱眉。
“你是自己想要活过来的吗?”
“呃……我是?”
能活的话我还是挺想活的。
俞颜泽扶额,他叹了口气,换了个问法。
“是我表达有误,我的意思是,让这个女孩死去的人,是你吗?”
“不是。”是宁华鑫。
“可他是为了我。”
俞颜泽看着我,白炽灯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跃动着光。
像是那个晚上,波光粼粼的江面。
“但那不是你的选择。”
“江弦乐,你已经决定去和叶叔叔和叶阿姨说清楚。”
“甚至决定要去想法设法为叶晴安做些什么。”
“你已经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做了最好的选择。”
“即使你是受益者,你也不需要为他人的行为拥有这么深的负罪感。”
第32章
我在他清泉一样的声音里缓缓平静下来。
“谢谢你,俞颜泽。”
我真心地向他道谢。
“还有,如果你真的要帮我的话。”
我抿着唇,艰难地说出了我担心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可能会被宁华鑫刁难。”
“那是宁家的总裁,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你也要帮我吗?俞颜泽。
我既期待又害怕,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原谅我,俞颜泽。
我没有办法一个人面对,又不敢理直气壮地把你扯进这些事端。
所以。
救救我,俞颜泽。
我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已经无法分辨眼前的是会把我拖缠入底的水草,还是将我拉入岸上的救援绳,只能凭借求生本能下意识地抓住。
但是。
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俞颜泽无比温柔的。
回应了我的期待。
“让女孩子大晚上来找自己哭着求救。”
“这样都不施以援手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
“何况,江弦乐,你是我的病人。”
是救援绳。
救援绳将我,遥遥拉出了水面。
新鲜的空气渡入肺里,我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能敞开呼吸。
紧绷的精神彻底松懈了下来。
我又有点想哭。
俞颜泽对着我眨眨眼。
“需要把外套再借你一次吗?”
我彻底破涕为笑,笑着打了他一拳。
他装作很痛的样子往后退,但马上又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闹了这么一阵,最后他的西装外套还是穿到了我身上。
毕竟夜里寒冷,经过前天的事后,俞颜泽只会更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
我们在路上聊了很多。
从江大聊到清大,从江城聊到京华。
他和我说他当年也想去清大,只是分数要求实在太高了,他没办法达到。
“当时我想,考上这学校的都得是些什么人啊。”
“所以我才一直觉得你很优秀。”他如是说。
还说了他家里的狗,是头叫猫猫的萨摩耶。
每次遇到生人就乐得像朵花似得,看到自己过去反而蔫儿吧唧的。
说到这他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起来。
说那狗很喜欢女孩子,我要是过去它肯定能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为什么叫猫猫?”我问。
“这样我以后约喜欢的女孩去我家,就可以告诉她我家猫会后空翻了。”
“那它会不会后空翻?”我问。
“慢慢教,说不定呢?”俞颜泽说。
“不过骨折的概率更大吧,它太肥了。”
我于是笑起来。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聊着,直到我终于走到叶家楼下。
我把衣服还给他,认真地对他道谢:“谢谢。”
“不客气。”他接过外套,笑起来。
我回以笑意,转身准备上楼。
“江弦乐。”
他叫住我。
“下次,没地方可以去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还有,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话,就叫我。”
我tຊ一一应下。
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完的时候。
我听到他说。
“还有,江弦乐。”
“你笑起来很好看。”
“以后,多笑笑吧。”
我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他。
但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看不到他的耳垂,是否透着薄红。
但我能听到我的心脏,奋力跃起,又重重落下的声音。
“咚、咚……”
就如同,在演奏什么极其浪漫的交响曲一般。
是罗伯特·舒曼的《春天》;还是爱德华·埃尔加的《爱的赞颂》……
不对,不重要。
通通不重要。
重要的是。
眼前这个正落荒而逃,却在关键时候永远可靠的男人。
我爱上他了。
第33章
和俞颜泽去静慈寺的日子,约在两天后。
不知道算不算我的祈祷奏效,总之直到我们出发为止,宁华鑫都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无论他出现不出现。
只要这个人还在活着喘气,就会让我隐隐感到不安。
挺晦气的,宁华鑫。
说真的,我都有点拿捏不准我现在和他说他像个苍蝇一样。
他是会理解成我在骂他恶心还是夸他殷勤。
和家里报备了要出门放松几天后。
我拿着行李,坐到了俞颜泽的车后座上。
我关好门,却见他没有开车的意思。
而是转过头来问我。
“怎么不坐前面?”
“……”
我没有回复。
他于是也不接着问。
只是对我循循善诱:“前面更舒服一点,视野也更好。”
“我们的路线会经过一片很美的花田。”
“所以,你真的不来试试吗?”
他又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我当然没法拒绝,由着他下车拉开车门,把我牵引到副座做好。
只是他俯下身想给我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我拒绝了。
当然,没告诉他原因。
总不能和他说,靠太近了,怕他听到我的心跳声吧。
他这才踩下离合,带我出发。
车载音乐响起,是罗伯特·舒曼的《春天》。
我一愣。
“俞医生喜欢听钢琴曲吗?”
“放松心情的时候喜欢听,很舒缓。”
他说。
“叫我俞颜泽就好。”
我们的车缓缓驶离江城。
出于对宁华鑫的提心吊胆,这两天我睡得都不算安稳。
现在靠在俞颜泽身边,听着舒缓的钢琴曲,又没人打算说话。
我不由得有些困上心头,却强撑着一口气不准备睡。
俞颜泽发现了这点,他说:“困了就睡会儿?”
我摇摇头。
“待会……不是要看花吗?”
俞颜泽没再说话。
我的心忽的紧张起来。
我害怕。
害怕那些曾经江家人,还有宁华鑫对我说的话。
会从他嘴里冒出来。
“对不起?”
我下意识认错,想要堵住他接下来的话语。
俞颜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错哪了?”
我又答不出来了。
我想告诉他我是不是不该把自己的困意表现得太明显。
给他带去了麻烦。
但又隐隐意识到,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那答案是什么呢?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
最后在下一个停车的路口,俞颜泽伸手轻轻摸了我的头。
“我说看花,是希望我们路途上能放松一点。”
“你因为这一句话而过分紧张的话,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