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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宫女进去欲唤她晨起梳妆时发现的……据萧书婉的贴身侍女说，她最后见的人是你……”

李清漪闻言，瞪大了双眼。

“可我与她见的那一面，是在半月前啊……”

傅萧铉沉默良久，轻声道。

“可萧书婉留了绝笔，说是你害了她……”

李清漪身子一僵，往后踉跄几步，满眼不可置信，声音发颤。

“萧铉哥哥，你不信我？”

见此情景，傅萧铉连忙答道：“不，我当然相信你，漪儿是这天下最为良善之人，段不可能做出此等阴毒之事！”

“萧铉哥哥既信我，又为何来质问我？”

傅萧铉垂眸，轻声道。

“朕必须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李清漪的唇瞬间失了血色，她红了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话说出口。

“所以，萧铉哥哥，要用我，做这个交代？”

傅萧铉闭上眼，不忍心再看李清漪。

“有萧书婉贴身侍女的证词，和她亲手留下的绝笔，还有在东宫时，你二人本就有嫌隙，加上……”

加上群臣上书主张立萧书婉为后，她又突然在此时暴毙，在群臣眼中，唯一的凶手，便只能是你。

傅萧铉还是不忍心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萧铉哥哥不是不清楚，在东宫之时，分明是她百般折辱于我，萧铉哥哥真的忍心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漪儿头上吗……”

李清漪哽咽着说。

怎么忍心？他当然不忍心，他不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萧书婉用性命做下的局，傅萧铉咬着牙，心头阴郁烦闷之情更甚。

李清漪见傅萧铉沉默不看她，心头一凉。

“萧铉哥哥做太子时，如履薄冰，行事大多身不由己，可如今，你已经是帝王了，万人之上，谁人还敢忤逆？”

傅萧铉努力克制着想要将自己的处境都统统告诉李清漪的冲动，他深知，一旦开口，南疆之事，便瞒不住了……

“萧铉哥哥，你可还记得，你对我发过的誓言？”

傅萧铉身子猛的一颤，立刻出声回应：“此生不忘。”

“既然如此，那萧铉哥哥，便向我证明吧。”

傅萧铉示意她开口。

“封我做皇后。”

“不行，现在还不行。”

李清漪的脸瞬间变的僵硬，她张了张嘴，半晌后，才终于发出声音来。

“可你已经封了一个淑妃，我是太子妃，难道做皇后不是我应得的吗？”

“萧铉哥哥，漪儿并非在意名分，只是，你如此行径，有想过我的处境吗？萧铉哥哥，你究竟……把我至于何地啊……”

李清漪的声音让傅萧铉心抽搐着疼痛，他定了定神，艰涩的开口道：“漪儿，再等等我。”

第三十三章

傅萧铉想着早日将国玺收回，才能早日不受掣肘，下月，他便要亲自率军出征南疆。

他不知道此事要怎样向李清漪开口，所以这半月来，他极少来看李清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李清漪。

南疆的事，他直到纸终有一日会包不住火，可他又别无他法，便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

“你便好好待在自己殿里，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傅萧铉说完再也不忍心留在此地，脚步飞快，逃跑似的离开了。

他心底无比懊悔对李清漪说出的那些绝情的话，可他又不得不说。

漪儿，是我对不住你，你等等，这一切就快完了，我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

可在李清漪眼里，她只看到了傅萧铉决绝离去的背影。

傅萧铉又一次将她禁足，派人看守着关雎宫。

不久后，李清漪听说，傅萧铉下旨，将萧书婉以皇后之礼下葬。

朝野上下，皆叹新帝乃至情之人。

李清漪私下，不是没有听到过宫里人的窃窃私语，说群臣都属意萧书婉为后。

她当时并没有在意，因为她相信傅萧铉。

可傅萧铉并没有给她回应，渐渐的，谣言越传越烈，她的心底也隐隐动摇起来……

李清漪忽然想到那晚萧书婉面目狰狞着对她说的话来。

她猛然想到，或许这就是萧书婉用自己的性命，向她发出的最后宣战。

她记得萧书婉厉声对她说。

“如今，你尚且不能与傅萧铉举案齐眉，你就天真的以为，等他称帝，你们便能相守以沫？”

后来萧书婉声嘶力竭的对着她说。

“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别的女子恩爱，甚至与别的女子生下孩子吗？”

“李清漪，其实你与我别无二至，你与傅萧铉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清漪当时对此不屑一顾，只觉得萧书婉在垂死挣扎。

如今，她的心里，到渐渐生出一丝无力的凄凉感来。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幼时，有一次父皇因着一点小事，狠狠训斥了母后。

晚上她看见一向端庄的母后坐在床边偷偷的，摸着眼泪。

后来，她问母后，那件事原本便与母后没有关系，父皇为何要怪罪母后，母后又为何不辩解？

李清漪记得，母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你父皇是帝王，有诸多的身不由己，不可说的心酸，比常人多出许多……”

她当时对母后说；“可父皇的身不由己，为何要母后承受？”

李清漪依稀记得，母后的身子明显的僵住了，沉默了好久，然后才开口道。

“清漪以后，千万没入帝王家，嫁一寻常贵胄，安稳一身便好……”

她看着宫墙内，四四方方的天，李清漪只觉得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萧书婉是安平郡主，忠烈之后，一朝暴毙，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傅萧铉都需要给燕楚臣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至于皇后之位，她本身便不甚在意。

或许……傅萧铉之所以如此对她，是因为真的有说不出的苦衷呢……

是不是我在等一等，等萧铉哥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呢……

李清漪在心里暗想。

然而，她心底最薄弱的地方，隐隐透出一股无力感。

她像一个快要溺毙的人，拼命的要找到一切可能的救命稻草，然后紧紧抓住，交托着自己最后的身家性命。

第三十四章

这一月间，李清漪总是梦到幼时，还在南疆的日子。

但在梦的最后，无论多么美好的画面都会忽然之间暗下来，温馨的画面总会被刀光剑影所取代。

李清漪每每都会冒着冷汗清醒过来，喘着粗气，闷闷的捂着胸口。

看着窗外深秋一片萧瑟凄凉的情景。

李清漪心中更觉烦闷。

她起身想去院子里走一走，散散心。

李清漪走出殿门，忽然看到一旁围做一团的宫女们在窃窃私语。

她心下好奇，便悄悄的朝她们靠近。

“听说陛下昨日还朝了？”

“可不是，南疆不过一荒蛮小国，怎么可能抵挡我燕楚铁骑！”

“真是晦气！亏我还费心打点了一番，以为讨了个好差，伺候未来皇后，没有想到，竟是个被陛下厌弃的废人……”

李清漪呆愣在原地，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感到浑身冰冷，整个人打着寒战。

有一个宫女忽然转头，看见站在她们不远处的李清漪吓白了脸，两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惊恐的叫出声。

“太子妃……”

另一个宫女却将不屑的说：“你怕她作甚？一个亡国公主，陛下又将她幽禁在此，不是摆明了厌弃她吗？说不定明日就一道旨意赐死了她。”

“不，你胡说……”李清漪的声音颤抖着。

“胡说？太子妃娘娘，您的母国南疆，已经被我们陛下灭国了，您母后殉国，您父皇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