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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禀告陛下，玉鸾宫起火了！”

第十章

华清宫。

殿内，美人美酒，歌舞升平。

宋月歌娇柔的倚在秦君烨怀中，举起酒盏递到他唇边。

秦君烨深眸如墨，却迟迟没有动作。

“陛下，”宋月歌娇嗔，“你怎么心不在焉，莫非还在生轻轻的气？”

秦君烨闻声回过神，接过那盏酒一饮而尽：“怎么可能？她还不配让朕生气。”

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到殿外宫人来报：

“陛下，玉鸾宫走水了！”

秦君烨闻言，心中一紧，猛地站起身。

倚在他身旁的宋月歌被掀在一旁。

她看着秦君烨头也不回的身影，急忙追上前：“陛下！”

秦君烨恍若未闻，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月歌愤恨的一把将桌面上的佳肴酒盏掀翻，气的面目扭曲。

“林栖若，你这个贱人！”

玉鸾宫外。

秦君烨赶到时，只见林栖若一身白裙宛如披丧，凄婉的站在烈火中央。

秦君烨眉心一跳，不顾太监劝阻，冲进火海将她一把扯出。

“你就这么爱朔凌松，爱到不惜殉情？”

秦君烨紧掐着林栖若的手腕，眸色寒气森森。

“林栖若，你想死我偏不让，朕要你永生永世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雪色与烈火之间，林栖若望着怒火滔天的秦君烨，眼角滑落一行清泪。

“秦君烨，我真后悔爱过你。”她一字一顿，

秦君烨心一窒，愤然甩开林栖若。

“来人，将林栖若拘禁凤亭阁！”

很快，宫人将林栖若带走，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过。

三天后。

皇宫内外赫然一片喜气洋洋。

“陛下封后，大赏六宫，人人有份。”

宫女们大发慈悲扔给林栖若一个小银锞子。

银锞上赫然刻着“鸾凤和鸣”四字，宛如扎进心底的一根针。

处处都挂起红绸，宫女太监们脸上弥漫着喜色忙碌起来。

林栖若躺榻上，一日虚弱似一日。

到后来几天，她意识渐渐混沌，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不知躺了几日，外头远远传来喧天的锣鼓声。

所有的宫女都跑去凑热闹，唯独林栖若孤寂的卧在冰冷的榻上。

她听着鼓乐，艰难张开眼，恍惚想起当年嫁时秦君烨时，也有这么热闹。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红妆铺满每个宫殿的台阶，父皇母后笑靥如花。

只是她没想到，当年心心念念的嫁的人，后来亲手毁了她的一切，害得她国破家亡。

……

封后大典与大婚一道举行。

宫中积雪被扫净，文武百官整列立在太和宫外，从最高处往下看去，气势浩大。

秦君烨身着龙纹喜袍，视线逡巡在宫女之中。

可看了一遍又一遍，仍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把林栖若叫来殿前伺候。”秦君烨冷声对太监总管吩咐。

此刻，林栖若躺在床榻上咳血不止。

五脏六腑都疼的揉成一团。

听着殿外的热闹的鼓乐声，林栖若拼命支起身子，朝处望去。

满目的红铺天盖地，好像当年秦君烨屠尽她卫氏族人的那日。

似是不甘心，林栖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病躯拼尽全力往锣鼓喧嚣处挪去。

直到最后她拼命伸出手，与锣鼓声仅有一门之隔时，砰然倒地，手垂了下去，再无声息。

另一边。

秦君烨与宋月歌分别身着龙凤喜袍，相对而立，正要行跪拜大礼。

秦君烨目光还在游离着，忽然，他心口一痛，仿佛被人挖空。

正当此时，太监总管连滚带爬的跪到阶前：“陛下不好了，轻轻姑娘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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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秦君烨掀开一旁正在念祝词的礼官，大跨步走下宫殿。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

乐师忘了奏乐，官员们忘了跪拜。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秦君烨身上。

他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闯进凤亭阁，榻上苍白单薄的林栖若低垂着手，已似撒手人寰。

秦君烨眉心一跳，冷声道：“传太医！”

身后，跟上来的宋月歌怨毒的目光几乎把林栖若刺了个对穿。

太医们战战兢兢跪在榻前。

“臣斗胆，”从前为林栖若诊脉的太医战战兢兢开口，“轻轻姑娘曾为陛下挡下一剑，剑淬有奇毒，轻轻姑娘正是毒发身亡，一尸两命。”

秦君烨闻言猛地抬眸，鹰隼般的眸子狠狠盯住一众太医：“救不活她，朕要你们偿命！”

老太医赶忙排出一排银针：“陛下若信得过老臣，请让老臣为轻轻姑娘施针。”

话说间，细长的银针插满林栖若全身。

老太医须发皆白，额头冒着汗为林栖若施针，其他太医不住的给他擦着汗。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整整一夜，太医和秦君烨都没合上过眼。

直到天明，老太医累的汗透衣衫，累的扑通跌坐在地。

“有脉搏了！有脉搏了！”另一个太医惊呼。

所有人心头都重重松下一口气。

可榻上的林栖若已经紧闭双眼，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却见秦君烨轻轻牵起林栖若垂下的手臂，将手臂塞进没有一点儿温度的被褥里。

“凤亭阁太冷了，烧炭！”他沉声吩咐。

宫女们忙不迭的将地龙烧的暖暖的，整个屋子都暖气来。

他伸手去探林栖若的被窝，依旧冷的毫无人气。

屏退太监宫女，秦君烨独自立在林栖若的榻前。

他身上的喜袍还未换下，来回跺着步，满脸的焦躁不安。

而榻上的林栖若则是满脸安然，好像只是睡着了。

倏忽，秦君烨停下步伐，怒视着榻上的林栖若：“朕命令你，给朕睁开眼！”

显然，这样的怒吼毫无用处，榻上的林栖若风雨不动安如山。

焦躁的继续踱步，片刻，秦君烨再度停下步伐，声音略放软了些：“哪怕睁不开眼，你动动手指也好。”

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林栖若，秦君烨彻底被激怒，他俯下身，那双极有威慑力的眸子鹰隼样紧盯着她。

“你信不信我再烧一次卫氏皇陵，把卫氏先祖的骨骸全部掘出来挫骨扬灰！”

许久许久，秦君烨的眼都瞪得累了，榻上的林栖若依然没分给他半点儿表情。

这种威胁，醒着的林栖若可能会受他钳制，可昏迷的人是听不见声音的。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秦君烨双手握在林栖若的两肩，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栖若。

片刻，他颓靡的站起身，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席地坐在林栖若榻边，秦君烨握着她的手，努力想要捂暖。

直到天明，屋内的红烛燃尽，烛泪淌作一滩。

秦君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把耳朵附上林栖若的肚子。

他闭上眼，轻声呢喃：“轻轻，你知不知道，我们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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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二日，林栖若依旧没有醒来。

宫内的太医皆被急赶慢赶传唤来凤亭阁。

“陛下，轻轻姑娘依旧是凶险万分呐，她体内奇毒已然入侵心脉，倘若无法可解，恐怕……”

老太医无不忧虑到。

秦君烨冷眸扫过众人：“无论用什么法子，朕要她活下来。”

众太医皆战战兢兢不敢应声。

唯独老太医捋着白胡子：“陛下，老臣以为，或可以从毒源查起，说不定有解毒之法。”

秦君烨想起那日扮成舞女行刺的刺客，所幸还没有杀之后快，现正收监牢狱。

刺客被押上来后，秦君烨也不拐弯抹角。

“你行刺的刀剑上，淬有何毒？解药在哪儿？”

他冷声望着在牢狱中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刺客。

那刺客抬起头，恶狠狠的朝秦君烨吐了口血水：“呸！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的东西！”

被骤然吐了一口血沫，秦君烨黑眸骤然沉。

“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交出解药，第二，挫骨扬灰！”

看着秦君烨阴沉的脸色，那刺客不屑的笑了笑：“我选二。”

见眼前刺客毫无畏惧，秦君烨忽然柔下声：“倘使你交出解药，朕可以既往不咎，你要荣华富贵还是高官厚禄，朕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