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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中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她回忆起比赛已经开始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按着额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比赛现场，自己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队员们，忽然被大力一推，然后她便失去了记忆。

　　谁推的她？

　　比赛怎么样了？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周凛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你醒了。”

　　看到周凛，姜心漾有一些错愕：“怎么是你？”

　　“聂琛呢？”

　　姜心漾看向病房门外，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她是生病发烧还是受了一些小伤，聂琛都会出现。

　　周凛将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姜心漾面前：“你先吃饭吧。”

　　姜心漾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下意识就要去拿手机。

　　周凛一把按住她的手：“听我的，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姜心漾看着周凛按住她的那只手，心中却愈发慌乱。

　　“周凛，你告诉我，聂琛是不是出事了？”

　　她的心很慌，前所未有的慌乱，无论她怎样克制，心都像是随时要从里面跳出来一样。

　　周凛将保温桶里面的汤倒出来，吹了吹送到姜心漾嘴边：“先喝口汤。”

　　他声音虽然温柔，却也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想知道聂琛在哪，就好好把东西吃了。”

　　姜心漾看着周凛严肃的神情，即便没有胃口，也还是硬撑着吃了一些东西。

　　看着她吃下去一些东西，周凛的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

　　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转身就要往外走。

　　姜心漾捏着手机：“周凛，你不是说吃完就告诉我他在哪吗？”

　　周凛的脚步一顿，连背影都僵硬了许多。

第40章

　　“你头顶的水晶灯坠落，他为了救你扑过去，被砸伤了头部。”

　　“手臂粉碎性骨折，现在还在昏迷中。”

　　周凛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转过身看向姜心漾：“被送进抢救室之前，他迷迷糊糊睁开过眼睛，问你有没有受伤，听到肯定的答案才昏睡过去。”

　　什么是痛呢。

　　姜心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痛过了。

　　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像是一颗心被割成无数瓣，让她连呼吸都痛。

　　她浑身发抖的下了病床，连鞋都没穿就跑出了病房。

　　可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却忽然发现自己连聂琛在哪都不知道。

　　“教练。”

　　几个队员正好赶了过来，看到姜心漾这幅样子，他们眼里也露出一丝心疼：“教练，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不躺着好好休息？”

　　说着，辛卓就要扶着姜心漾回病房。

　　可姜心漾却紧紧揪住他的衣袖：“辛卓，聂琛在哪？”

　　辛卓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姜心漾。

　　她的一双眼睛通红，可偏偏忍住没有掉出眼泪。

　　辛卓看了一眼周凛，见后者点点头，才缓缓开口：“琛哥还在重症监护室呢，我带你去。”

　　另一个男孩子拿来拖鞋给姜心漾穿上。

　　重症监护室外。

　　姜心漾隔着玻璃看着聂琛。

　　那个总是似笑非笑的说：“姜心漾，我怎么就那么不招你待见？”的人此刻静静的躺在那里。

　　头上和手上都缠满了纱布，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姜心漾想起比赛当天早晨，她给聂琛打电话：“聂琛，今天是我战队在国内的第一场比赛，你真的不来看吗？”

　　聂琛语气傲娇：“不去，有什么好看的。”

　　“我给你弄到了观看位置绝佳的票，离教练席很近的，我已经把电子票码发你手机上了，比赛十点钟开始。”

　　姜心漾知道聂琛的脾气性格，他这个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着不来，但肯定是会来的。

　　姜心漾甚至已经想好了，拿到奖项之后该怎么和他分享，怎么却告诉他她的答案。

　　却没有想到两个人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聂琛。”

　　姜心漾的手放在玻璃上，带起了一层雾气，模糊了聂琛的样子。

　　她伸手去擦，却越擦越模糊。

　　周凛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姜心漾为聂琛落泪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生生插入了一把刀。

　　他以为他只是错过了一段时间。

　　他以为他只是忽略了她从前为他付出的那些。

　　他以为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弥补，还来得及挽回。

　　直到现在，周凛才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会停在原地，不是所有事，都有挽回的余地。

　　或许早在那次，聂琛在他面前吻姜心漾的时候，他就已经满盘皆输了。

　　“教练，医生说琛哥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不过你放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

　　辛卓站在姜心漾身边说道：“你别哭，琛哥肯定也不想你哭。”

第41章

　　一个月后。

　　游戏大赛重新举行，鉴于上一次的事故，这一次主办方将比赛定在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依旧是直播形式。

　　姜心漾坐在聂琛的病床边，电视上放着大赛的直播。

　　她拿着湿毛巾温柔的擦拭着聂琛的手臂。

　　“聂琛，你已经躺了整整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的答案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脸上却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味。

　　姜心漾放下毛巾，认真的看着聂琛的眉眼。

　　他本就长得好看，现在睡着了，更是没有任何攻击性。

　　姜心漾的手轻轻抚过聂琛的眉毛：“聂琛。”

　　“我最近老是梦到你，梦到两年前的你。”

　　她轻笑了下，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梦到你站在我面前挑着眉说我脸还行，手段很拙劣，还梦到你把我从环江公路的栏杆上拉下来……”

　　周凛站在病房门口，脚像是扎了根一样的停在原地。

　　姜心漾忽然笑了笑，她看着聂琛，脑海中浮现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

　　“我还记得那天，我特别特别绝望，手机掉下去，我下意识就想去捡，然后你把我拉下来。”

　　“你怎么说的来着，你说我让你开了眼。”

　　姜心漾顿了顿：“聂琛，你说话真难听……可是……如果没有你，也许我那天就已经死了。”

　　她握住聂琛的手，他的掌心向来很温暖，可现在却冰冰凉凉。

　　姜心漾盯着他的手心看了许久，眼眶中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夺眶而出，落在了聂琛的手心里。

　　像是被这滴眼泪烫到，聂琛的手微微动了动。

　　姜心漾擦了擦泪，接着说。

　　“其实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挺混蛋的，一个没有吃过苦的大少爷，心血来潮从我这种人身上找乐子。”

　　“可我呢，我已经快被逼死了，你却是那副游戏人间的姿态。”

　　“后来你救了我，我才知道你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和那些世家公子哥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聂琛，继续道：“聂琛。”

　　“你消失的那几个月，我以为你出事了，整日提心吊胆，吃不下也睡不好。”

　　“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你出车祸，忽然间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周凛后退一步，紧紧靠在墙壁上，他紧紧的闭了闭眼，眼眶干涩到疼痛，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在姜心漾‘死’后，发现曾经的一切真相时，周凛痛不欲生。

　　他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比那更痛了。

　　可是现在，他面目憔悴，眼里几乎要沁出血来。

　　姜心漾的声音继续从里面传来。

　　“聂琛，我……”她的声音哽咽又破碎。

　　“你救了我三次，我欠你太多了。”

　　“我本来想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把欠你的都还你。”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爱，太过虚假……”

　　周凛手中的东西缓缓掉落在地，他闭了闭眼，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病房内，聂琛睁开眼，他紧紧回握住姜心漾的手：“这辈子的事，就这辈子解决。”

第42章

　　姜心漾的声音蓦地一顿，抬头看向聂琛。

　　他看着姜心漾扯了扯嘴角：“睡个觉都睡不踏实，光听你在耳朵边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