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欢陆之年)全文无弹窗阅读-小说主角叫什么苏卿欢陆之年
唯有苏卿欢,她似乎总能发现他的掉队,然后默默跟上来。
她轻而易举答出了答案,然后淡笑着说:“玄礼,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喜花灯。”
他那时候不肯承认,于是板着脸不说话。
偏偏苏卿欢很体谅他,不再说这个问题,反而拿出一枚香囊,微微红着脸道。
“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我知道你马上要去前线大战了,这里面放了安神的香料,还有平安符,你带在身上,保你平安。”
陆之年收下了。
可后来,他带着花灯找到苏惜玉时,苏惜玉却柔柔笑着说:“玄礼哥哥的香囊好生别致。”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他便取下了香囊,交给了苏惜玉。
“你喜欢便送给你了,里面有安神的香料和平安符,最适合你了。”
他就这样轻易的,将苏卿欢的好意送给了他人。
可这个香囊,甚至没能等到第二天,便被苏惜玉弄丢了……
那时候的陆之年未曾察觉此事有何不妥,也未曾注意到苏卿欢的神情。
可此时,他站在外人的角度,清晰地看到了苏卿欢的僵硬。
在他将香囊送出去时,苏卿欢眼底的不可置信和紧攥的手掌,甚至眼眶的微红都无比清晰的钻入眼中。
心脏一寸一寸钝痛起来。
就仿佛,有人拿着刀子不断割裂他的肌肤和血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他猛然苏醒。
第18章
陆之年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心脏的痛感还仿佛如有实质,他缓了许久镇定下来。
他大约睡了很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氏……”陆之年想喝口热茶,开口想要叫来丫鬟,却下意识唤出了苏卿欢的名字。
无人应答。
唯有一个丫鬟听见了名字推门道:“侯爷,您说什么?”
陆之年有些恍惚,摇了摇头。
他看向书案。
过往只要他在侯府的日子,每天夜里都会有一碗苏卿欢送来的热汤,从未缺席。
可他,也从未喝过……
陆之年闭上眼睛,将汹涌的情绪藏进心底。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敲门走进书房,呈上一份书信。
“侯爷,这是潇闲王殿下派人送来的书信,王爷说,您看过这封书信,便什么真相都知道了。”
陆之年闻言,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封书信很长,陆之年看了很久。
直到看完了最后一个字,他的双目已然猩红。
如此轻薄的纸张握在手中,他却好像如同拿着千斤重的巨石,双手颤抖个不停。
这一份书信,几乎打碎了他对苏家、苏惜玉、苏卿欢的所有认知。
过去,他一直认为,苏卿欢害了苏惜玉,她心思叵测。
他也一直以为,苏惜玉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他固执的认定季家和苏家的婚约,只能和苏家的亲生女儿才能履行。
可是这封信上,孟铉用明明白白的证据告诉他。
五年前根本不是苏卿欢害的苏惜玉,是苏惜玉亲口约上苏卿欢踏青,也是苏惜玉雇佣的山匪,只是她运气极差,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苏家的亲生女儿,也从来不是苏惜玉告诉他的那样。
苏惜玉告诉他,苏卿欢是捡来的,自己才是苏府的亲生女儿!
那年,苏惜玉柔声告诉他:“姐姐是捡来的,但是姐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玄礼哥哥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免得伤了姐姐的心。”
于是,他以为苏卿欢是为了夺得婚约才害了苏惜玉,甚至不愿意听她解释。
可是真相如此,他那些年的坚持算什么?他那些年对苏卿欢的伤害,又算什么?
直到此时此刻,陆之年才肯后知后觉的承认。
的确,他就是一个伪君子。
他早就爱上了苏卿欢,却固执地误会她,固执的、极其傲慢的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惩罚苏卿欢……
可是,这一切都是误会,他该怎么办?
当他在这一刻明白了一切,于是储存在心脏的钝痛如同破开闸门的洪水,几乎将他彻底淹没。
陆之年双眼红得反腐要滴出血一般,身形摇晃着起身,却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书房外的护卫听到声音,立即警惕道:“侯爷……”
准备推门进来时,却听到陆之年沙哑的声音:“不必。”
护卫具是一惊。
陆之年的声音不对,就仿佛……
哭过一般。
枯坐一夜。
陆之年终于在第二天一早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仍然穿着昨天那套衣袍,但是面容却憔悴至极,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近乎是急切的,陆之年找到了管家:“卿儿葬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管家心下一惊,见陆之年神情不对,赶忙回复:“按照规矩,姨娘不可葬入府中的墓园,所以老奴遣派了人去城外买了块墓地给苏姨娘下葬。”
陆之年只觉心中抽痛至极。
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竟然化作一个悲伤至极的表情。
管家彻底惊住了。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
平南侯府上的陆之年是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杀神。
他就像是个无情无感的机器一般,从来都是淡漠至极的模样。
几乎谁也没有再见过他悲伤的模样,哪怕是管家,他从小看着陆之年长大到现在,除了那年老侯爷和老侯夫人去世,他便再未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之年捂着抽痛的心口,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哑声道:“带我去见卿儿。”
第19章
陆之年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劲。
管家不敢违抗,当即便遣人带着陆之年前往城外。
侯府并不缺钱,管家心中对苏卿欢也十分有好感,所以为她买下的墓地也并不算十分差劲。
可是陆之年来到墓前,却觉得心痛至极。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土丘,应当是为了早日下葬,原本该有的石碑却被一柄木牌代替。
管家尴尬解释:“那日侯爷吩咐越早下葬越好,石碑来不及……”
陆之年却不想听。
他缓缓上前,但每靠近一步,他都觉得脚下如有千斤重,如踩在刀尖一般难受。
直到他终于来到苏卿欢的面前,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竟然径直跪倒在地。
“卿儿……我来见你了……”
沉默许久,陆之年伸出手。
那只向来只会握住马鞭,握住长剑,握住弓箭,几乎战无不胜的那只手颤抖着,缓缓划过木排上的字迹。
上书:妾室苏卿欢之墓。
却连一句“爱妾”都不敢自称。
陆之年觉得头颅和心脏都疼的厉害,就仿佛有人拿着刀尖,一点一点割裂他的神经和血肉一般。
他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话语滚到舌尖,却仿佛一滴雪水,彻底融化殆尽。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只能够确认,或许苏卿欢,根本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而这个认知钻入脑海之中,陆之年缓缓垂下头,竟然落下一滴泪。
回忆这些年,他给过苏卿欢的,好像除了伤害就是伤害。
那些痛苦里,竟然没有一点点值得回味的甜蜜。
就在这时,雨滴打下来。
不多时,大于倾盆而下。
这场雨来得或许并不及时,但却让陆之年能够痛痛快快地在苏卿欢的墓前流下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陆之年的哭泣终于停了下来。
他脸上满是水痕,手哆嗦着抚摸上松软的土壤。
“我恢复你的侯夫人之位,你起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像是进入了回忆和现实的错乱,他一点一点用手指挖开那块土丘。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不远处的护卫和管家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忙冲上前。
“侯爷!不可!”
但陆之年却猛然甩开所有人的阻止,疯了一般怒吼:“都给我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