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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廖封禹？

孟宁茗分辨不清了，眼睛睁开太疼……

……

眼看着孟宁茗的身体朝着那片望不到底的深渊沉下去，廖封禹一颗心慌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可他小时候溺过水，对深海有阴影，一直没学会游泳，这会儿他根本游不快，只能凭借本能朝着她的方向扑腾。

他越是扑腾，体力消耗得就越快。

好不容易离孟宁茗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他慌乱地朝她伸手，同一时间，一双修长的手臂从他身侧伸了过去。

廖封禹皱眉转头，就见那素来沉稳自持的霍云策惊慌得不成样。

两人的手同时伸向了孟宁茗，只有咫尺之距。

廖封禹的却没来由地觉得心慌。

这次，她会选谁？

几乎是这个念头浮现的下一瞬，廖封禹就见孟宁茗伸手过来。

眨眼的工夫，她已经坚定地拉住霍云策的手，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有水呛进鼻子里，疼得廖封禹皱了眉，心口更是犹如撕裂。

他眼睁睁看着霍云策将孟宁茗带离深渊，他的身子却在不断下沉。

为什么……

他痛苦地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

为什么，孟宁茗从来不会坚定地选择他一次呢？

氧气耗尽，廖封禹再撑不下去，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

孟宁茗的意识再清醒的时候，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在她的鼻尖，她恍惚睁眼，赫然就见霍云策一脸焦急地在拉着她的手，眼眶通红。

看见她醒来，霍云策的激动的嗓子险些失声：“醒了？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哪里难受？”

孟宁茗茫然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舔了下唇角：“有点渴。”

“我给你倒水！”

霍云策松开她手时，指尖都在颤。

印象里，孟宁茗还从未霍云策慌张成这样过。

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他的沉稳自持好像是与生俱来，刻进骨子里的。

从霍云策手里接过水，一口下去，孟宁茗嗓子瞬间得到了滋润，说话也自在多了。

“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她擦着嘴角的水渍，把杯子递给霍云策。

却不想，因为她这问题，男人身子狠狠一僵。

孟宁茗怔住：“什么意思？有大问题啊？”

不至于吧？她就呛了几口水而已……

她好不容易重生异世，又好不容易把这辈子的生活拉到正轨，她不想死……

霍云策却忽然严肃又认真地看着她：“小月，我们结婚吧。”

孟宁茗的胡思乱想被打断，她眼底的茫然更甚。

“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等你恢复记忆，公司稳定之后……”

“等不了。”

霍云策拉住她的手，呼吸明显紊乱，眼底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你怀孕两个月了，再等几个月，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啪——”

好不容易找到孟宁茗门口的廖封禹进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僵在原地，整个人如坠冰窖。

第38章

门口的声响惊得孟宁茗一颤。

转头对上廖封禹那双放大错愕的眼睛，她有一瞬的语塞。

不等她反应，霍云策已经率先起身将她挡在身后，遮得严丝合缝。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霍云策这话是对廖封禹说的。

那生硬的语气和对孟宁茗说话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见了面气氛一瞬就变得剑拔弩张，知道的他们是亲生兄弟，不知道，还当他们是仇人。

廖封禹却像是置若罔闻，固执地要往孟宁茗身前走：“什么意思？怀孕？孟宁茗？她怀了你的孩子？”

“不能？”

霍云策的声音冷得渗人。

擦身的间隙，霍云策皱眉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继续往前的动作。

“小月是我的未婚妻，她怀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一句话，给廖封禹堵得哑口。

是啊，有什么问题……

孟宁茗早就不是他的未婚妻了，她现在头上冠着的是霍云策的未婚妻……怀孕，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不甘！

明明当时说只差一步孟宁茗就是他的了！

廖封禹紧紧攥着五指，眼角有什么滑落，砸在嘴里苦得人发涩，痛苦到窒息：“昭月姐我错了，我不凶你了，你别……你别嫁给他行不行？”

“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你！我从高中起我就发现我喜欢你了，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我一点都不想你当我嫂子，你不是都变成我的未婚妻了吗？我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你不是就想嫁进霍家？我娶你，我现在就娶，我求你，你别不要我……”

两个世界，孟宁茗从未见过这样的廖封禹。

此刻的他脆弱得好像不堪一击。

细细咀嚼着他的那番话，孟宁茗的鼻尖有些酸涩。

他真的……有喜欢过她吗？

或许有？却只存在于早些年？不然，为什么她要他娶她，他会走得那么决绝。

伸出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缓了片刻孟宁茗才抬头。

“抱歉……”

孟宁茗鼓起勇气直视上那双深邃悲恸的眸。

她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被刺痛，会忍不住心软动摇，可这一眼，出乎意料的平静。

平静的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廖封禹一颗心却被孟宁茗口中吐出的两个字砸得鲜血淋漓。

他还想说什么，望进孟宁茗那双坦然漂亮眼睛的眸却莫名地刺痛。

喉咙哑然，他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霍云策的好脾气也被耗了个干净：“说完了？那现在是我拖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廖封禹没答话，那双眼睛依旧只是死死盯着孟宁茗。

他至今不明白，为什么生日前还对他小心翼翼，干什么都纵着他陪着他的孟宁茗，不过在家里睡了一晚，再见就要跟他提取消婚约……

那时候，明明还没有找到他哥……她怎么，忽然就变那样了呢。

“放过自己不好吗？”

孟宁茗叹了口气，像是累极了。

她忽然就想起了两世中那根被他烧掉的姻缘结。

她软下声音，试图规劝：“你知道姻缘庙里的姻缘结吗？许多人去挂，挂的时候满心欢喜，闹了脾气，那些倔的就会不声不响找到自己挂上去的那根烧成灰烬。”

“或许，我们之间所有不合理的交集，就该像那些冲动之下挂上去的姻缘结一样，化作灰烬。”

第39章

“姻缘结……”

廖封禹失魂一瞬，通红的眸子陡然放大。

“所以，那如果能逆转呢？那要多少？要挂多少才能让你回来？昭月姐，我去挂，我现在就去！”

一把甩开霍云策，他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机边拨电话边往外走，像是生怕放过任何一点时间。

孟宁茗想叫住他，才开口，那扇门已经被‘砰’的一声关上。

“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孟宁茗苦下脸来坐在床上，她提那姻缘结，本意无非是想告诉他，他们的曾经就该像那些被烧毁的姻缘结烟消云散。

他怎么还能往偏了想呢？

孟宁茗心里有点没底：“他不会真的去挂吧？”

“随他去吧。”

忙了一晚上，霍云策眼底也有几分疲惫之色，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反正，他那性子从小就倔，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正好给他找点事做，省得他一天到晚地缠着你。”

“嗯……嗯？”

孟宁茗脑子有一瞬的宕机迟钝。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狐疑地将霍云策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云策你！从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

“嗯……差不多吧。”

勾唇笑着将人抱进怀里，霍云策又跟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个文件袋。

“本来准备第一时间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没想到，你倒是率先给我一个惊喜。”

说着，男人修长的指尖挪到了孟宁茗平坦的小腹上。

像是有些紧张，霍云策只敢浅尝辄止轻轻地碰，好像稍稍用力就会坏似的。

孟宁茗脑子转得飞快，当彻底把他这句话消化完，孟宁茗整个人惊得差点从他怀里跳起来。

“你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了？多少？全部吗？”

霍云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忙揽着她的腰小心将她抱回怀里。

“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悠着点。”

孟宁茗被训了一顿，面上却全然不见失落。

“不咋呼，我悠着。”

她敷衍地应着，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眼睛里全是粲然的星子。

“所以你全部记起来了吗？”

无奈帮她将脸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霍云策看到她那张纯然的笑脸，他止不住也跟着柔了眉宇。

“是啊是啊，都想起来了。”

不止想起来，我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们的上辈子。

“我是国公府世子，你是侯府小姐，我们从小有婚约……”

霍云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孟宁茗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

“云策哥哥……”

然而下一秒，一个冰冷的东西却顺着她左手的无名指慢慢套了进去。

“昭月，我喜欢你，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想娶你，一生一世与双人，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心头莫名一颤，孟宁茗愣愣松开手，低头就见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枚设计精美的钻戒，浑圆透亮的钻石异常夺目。

孟宁茗愣住。

霍云策却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温柔挑起她的下颚，温润的嗓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