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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从温泉酒店那回来之后，到五分钟之前，他发了不少。

　　【白语熙，我们再谈谈】

　　【我不相信你没爱过我】

　　【你不爱大哥也不爱我，那你爱谁？】

　　【你闺蜜的骨头要是有你的心这么硬就好了】

　　【白语熙，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说话】

　　【不回答我当你承认了】

　　【九个小时了，你的手机还没接入地球的信号？】

　　【你是不是给我开免打扰了？】

　　【白语熙是猪】

　　【白语熙是狗】

　　【白语熙是小乌龟】

　　【你行，你真行】

　　半个小时后，也就是五分钟之前的最后一条：【下楼】

　　白语熙满脸无语，走到窗边，勾开窗帘往楼下看。

　　下面黑乎乎的，路灯的光亮有限，模模糊糊看到一棵广玉兰树边停了台黑色的车。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车旁，单手举着电话，仰头朝上望来。

　　白语熙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怕被他看到。

　　“别躲。”张晏京懒散的嗓音从听筒传进耳朵，“看见你了。”

　　白语熙：“……”

　　“下来。”张晏京说，“我在这等你。”

　　“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早上已经回答过你了。”

　　“我不信。”张晏京依然抬头望着她的窗户，“白语熙，你答得太快了，你在说谎。”

　　白语熙烦恼地揉了揉眉心，她在山顶撒的谎，就是因为不想让他纠缠。

　　再过几天，拿到离婚证，她和张晏京之间无论有过什么样的过程都不再重要，曲终人散，以后各不相干。

　　这时候让他知道，她曾经很深地爱过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那你想相信什么？”白语熙语气冷漠，“一定要我说你想听的答案，你才肯相信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可以说。”

　　“不管什么答案，你下楼，当着我的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白语熙把窗帘拉严：“太晚了，我要睡了。”

　　张晏京语速不紧不慢，却不给她拒绝的余地：“你不下来，那我就上去了。你知道的，正人君子我只在白天做，晚上可不一定。”

　　白语熙沉默几秒：“为什么所有事都是你说了算？”

　　“你说冷淡就冷淡，说那是爱我那就是爱我，你想去美国就去，想回来就回，你想要我走哪条路，我就得走，你大半夜叫我下楼，我就必须下去，凭什么？”

　　张晏京就哑了。

　　方才的霸道落花流水不见了踪影，他语气放软下来，无可奈何：“我道歉。你不想下来就不下来，你说了算，行不行，祖宗？”

　　他祖宗很冷酷：“没别的事我挂了。”

　　张晏京还没来得及张口，电话就被干脆利索地挂掉了。

　　霖城的冬季对喜爱温暖的广玉兰来说很难熬，它瑟缩衰败着，沉寂的树影压在张晏京身上。

　　他看看手里被挂断的电话，再抬头时，楼上那盏灯也灭了。

　　夜风里，张晏京立在萧索的树下，长长叹息一声。

　　……

　　早上白语熙正刷牙的时候，听见门铃响，以为是说顺路捎她上班的虞佳笑到了，她跑过去开门。

　　张晏京一身高定西服站在门外，门打开后他挑了下眉：“跑这么快？今天对我态度怎么这么好。”

　　白语熙本来张嘴想说话，但嘴里都是牙膏沫子，她又闭上了，口中的电动牙刷发出嗡嗡震动声。

　　“打招呼的方式挺特别，你也早安。”张晏京把手里特地带过来的港式早茶拎起来，“给你带了早餐。”

　　砰——门在他面前拍上了。

　　“……”

　　张晏京摸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啧了声：“这句骂得有点脏。”

　　等白语熙收拾完，收到虞佳笑的信息，背上包换了鞋再度打开门。

　　张晏京没走，姿势闲散地倚在走廊墙上，低头划着手机打发时间。

　　听见门开，他直起身，白语熙发现他手里的东西竟然没了。

　　“送给你邻居了。”张晏京把手机放回口袋，“想吃？想吃我去给你要回来。”

　　白语熙本来都不想跟他说话，见他说完作势抬手真的要敲邻居的门，赶紧扯住他。

　　“你够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张晏京瞥一眼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指，手腕轻轻一翻，顺势把她的手握到自己掌心。

　　他眼睑微抬，褐色的眸直勾勾望进她眼底：“那你爱过我吗？”

　　“…………”

　　白语熙甩开他，扭头就往电梯走。

第90章 该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了

　　电梯里，白语熙目不斜视地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从头到脚散发着拒绝交流的气息。

　　她看显示屏，旁边的男人看她。

　　电梯里没别人，张晏京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她身上，从她乌黑圆润的后脑勺走到白皙的左耳，又移到她线条流畅的下颌。

　　“你一直不敢看我，是不是心虚？”

　　白语熙不为所动，头都不转一下：“不看你是不想看。早看腻了。”

　　张晏京轻哂：“那怎么办呢，我没看腻。要不你转过来，闭上眼，我看你你不看我，我们俩实现双赢。”

　　白语熙抿着唇。

　　神经病。

　　张晏京的声音在她脑袋上面，慢悠悠地说：“又在心里骂我？”

　　“……”

　　电梯到了，白语熙拔腿出去，走得很快。

　　虞佳笑今天得把车还给她老板，趁在她手里的最后半天，物尽其用，跑来送白语熙上班。

　　她在楼下等着，从车窗里喜气洋洋冲白语熙招手，接着看到她身后出来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笑容刷地一收。

　　白语熙坐上她的车，虞佳笑表情古怪地盯了张晏京一眼，发动车子。

　　“给我带的吗？”白语熙拿起杯托里的咖啡。

　　虞佳笑：“嗯。”

　　她的表情明显在憋着什么，憋了两分钟不到，憋不住了。

　　“我知道你以前对他感情很深，这么短时间让你断情绝爱是不可能的，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个狗男人长得很帅，器大活好服务意识强……”

　　白语熙一口咖啡差点呛住，咳嗽得说不出话来。

　　虞佳笑抽了纸巾给她，坚持要把话说完：“你一时把持不住是正常的，但是！回头草这种东西吃一口就够了，不能多吃，千万不要走回头路！”

　　白语熙捏着纸巾，一头黑线地解释：“他早上才来的。”

　　虞佳笑：“晨炮也不行！”

　　白语熙深深懊悔真不应该什么都跟她分享：“你每天洗脸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把脑子打开洗干净一点？”

　　“那多吓人。”虞佳笑歪理一大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没事搞搞皇，身心更健康。洗干净了我拿什么抚慰社畜的苦和累？”

　　说完她又强调：“就这一回啊，咱不能再吃回头草了，听见没？”

　　“没吃！”白语熙脑壳痛。

　　到医院，小崔一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