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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床上找到苏意眠的人影，还发现她被子也不见了。

冲到客房时，苏意眠已经在单人床上睡下。

“你怎么睡这儿？”

苏意眠背对着他，继续酝酿睡意：“从今晚开始，我们分房睡。”

她要提前享受一个人睡的状态。

陆瑾战眸子一凝，声音陡然变冷。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跟我冷战吗？”

“我让你道歉是为了你好，再说是你自己答应的……”

苏意眠缓缓睁开眼睛，墙上两人的结婚照映进视线。

看着照片里陆瑾战不展笑颜的冷脸，眸中的暖光渐渐褪色。

苏意眠辗转翻身，打断了陆瑾战：“我没闹。”

“和你睡觉，不舒服。”

第3章

没有陆瑾战睡在身边的晚上，苏意眠睡了个舒服的觉。

主卧里的陆瑾战，却因苏意眠那句“和你睡觉，不舒服”辗转未能成眠。

今天又开始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

学生们的课程也到了尾期，苏意眠交了辞职信。

校长诧异挽留：“小苏老师，是非辞职不可吗？”

“今年评职称你又是优秀教师，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你，你就这么辞职，可惜啊。”

苏意眠再三感谢，依然坚持。

孩子们会有新的老师来教，但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无人能替。

刚出校门，陆瑾战的吉普车却停在门口。

见到自己，他飞速下车，将身上的军大衣披到自己身上。

“怎么不多穿点儿，当心又着凉了。”

苏意眠看着他，不适应他的温柔。

“你来做什么？”

陆瑾战拥着她边走边说：“到年关了，几个探亲的战友来见我，知道我结婚吵着要见你，特意来接你过去。”

“你们男人聚会，我一个女人去做什么。”

苏意眠低着头，把脚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

上辈子他从没有带她见过战友。

哪怕她曾主动提起，得到的也是一句：“你一个女人，去男人的聚会凑什么热闹。”

她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从前是想听听别人嘴里的他，可现在她没兴趣更没时间。

还有十二天就回常市了，趁着国营商店没关门，她要去买些特产带回去。

“我还有事，不凑这个热闹了。”她脱下大衣要还给他，却被按住。

“我都答应了，别让我丢面子。”

苏意眠顿了顿没再说话，陆瑾战，也就依你这最后一次了。

十二天后，无论你的面子还是里子，再跟我没有关系。

半个小时后。

车子在国营饭店门口缓缓停下。

苏意眠解安全带的功夫，陆瑾战已站在副驾驶外等她。

等她走下车，他便主动伸手来牵，那只手却插进了口袋。

苏意眠哈了口气，瑟瑟道：“好冷，快进去吧。”

陆瑾战怔怔收回手，默然跟在她身后，第一次有明明离得很近，却觉得很远的错觉。

他暗下眸子，决定今晚要把苏意眠扛回卧室。

包厢里，热闹气氛正酣。

苏意眠一进门，便受到热情的招呼。

“嫂子好！”

“陆瑾战算你小子听劝，没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偷着乐吧！”

“当初是谁说要买醉喝死算求，要不是幸亏哥几个拦着，你小子能有今天！”

苏意眠安静地听着，安静地吃菜，平常最能开胃的山椒腊肉吃进嘴里，也尝不出味道。

她想象不出犯浑的陆瑾战是什么模样。

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只谈原则不讲感情。

一片山椒腊肉夹进了苏意眠碗里。

“你喜欢吃的，多吃点儿。”

这是陆瑾战第一次给她夹菜。

苏意眠把那块肉夹到一边：“现在不爱吃了，没味。”

陆瑾战愣了下。

正要说什么时，包厢门被人推开，何安嘉笑眯眯地探出头来。

“嚯，这么热闹，怎么不叫我？”

“陆瑾战，你们几个可真不够意思！”

何安嘉佯装懊恼，大喇喇在陆瑾战旁边坐下。

屋子里的热气仿佛凝固。

在座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三人，何安嘉终于瞥到坐陆瑾战另一边的苏意眠。

一怔，惊讶道：“眠眠也在啊。”

她越过陆瑾战跟苏意眠搭话。

“你的道歉信我看了，其实就一把瓜子的事，少抓给我一把没啥的，我转头就忘了。”

说着，她狠拍了下陆瑾战肩膀。

“都跟你说了别上纲上线，你就当耳旁风！”

这语气，仿佛她和陆瑾战才是一对。

陆瑾战下意识靠向苏意眠，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

转眸却对上苏意眠和煦的笑脸。

“那天确实是我疏忽。”苏意眠看了眼陆瑾战，接着说，“既然今天那你也在，那我再正式跟你道个歉。”

苏意眠拿起酒杯，敬了敬，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再不回头。

陆瑾战，还你了。

第4章

苏意眠辣红了眼睛，轻轻放下酒杯。

“我还要回去备课，有安嘉在，我就放心回去了。”

“意眠，外面还在下雪。”

陆瑾战冲她走到门口的背影喊。

苏意眠没回头：“放心，有伞。”

房门缓缓关上，何安嘉担忧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苏意眠耳朵。

“瑾战，眠眠一定又误会我们了。”

“早知道我不来了。”

“她就这脾气，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苏意眠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往外走。

雪越来越大了，她要赶紧回家。

刚进大院却被隔壁邻居张大嫂拉住：“意眠，小酒他爸出任务了，我大字不识的看不懂他作业，你能帮我辅导辅导吗？”

苏意眠看了眼将黑的天色，笑着应下。

“好。”

这会儿国营商店已经关门，来不及去买特产。

等从军嫂家出来，已经晚上九点。

走到自家门口，有笑声传出。

轻推开门，陆瑾战和何安嘉目光齐齐投了过来。

陆瑾战眉头一蹙：“不是说忙着备课吗？怎么回的比我们还晚？”

到了嘴边的解释，苏意眠轻咽了下去。

何安嘉站起身：“眠眠，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雪，瑾战不放心我回宿舍，让我来借住一晚上。”

“你可千万别误会。”

苏意眠扯了扯嘴角：“不会。”

说完，她径自进了客房。

陆瑾战噎了下，追着她背影进了客房。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打开门，是隔壁邻居张大嫂：“瑾战，这是我刚煮的溏心蛋，刚刚意眠给小酒辅导了好久功课，让她趁热吃了。”

陆瑾战愕然一愣，僵硬接过。

半晌后，陆瑾战敲响苏意眠的客房门。

“意眠，张嫂子给你送的溏心蛋，起来吃吧。”

苏意眠闭着眼，捂着小腹蜷紧身子没出声。

男人在门口踌躇了几秒，最终转身走了。

蜷缩到半夜，苏意眠受不了了。

小腹疼得愈发厉害，她艰难地爬起床躬着身子走出房门，客厅里的灯似有所感亮起。

陆瑾战抱着裹成粽子样的何安嘉从书房走了出来。

“安嘉发烧了，我送她去军医院，你在家待着。”

家门大敞，吉普车很快发动。

苏意眠撑着门框的手失了力气，软倒在地，双腿间流出的鲜血渗透了白色里裤……

第二天，苏意眠从急诊室转进普通病房。

却在走廊碰见了陆瑾战和坐轮椅的何安嘉。

“意眠，你怎么会来医院？”

“安嘉是真的高烧，你能不能别再胡思乱想跑来这闹腾？”陆瑾战一脸不忿。

何安嘉扯他胳膊：“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说眠眠。”

陆瑾战却伸手要扯苏意眠走。

剧烈的拉扯，正好激到苏意眠痛处，一哆嗦咬破了干裂的唇。

张大嫂拎着鸡汤冲过来，紧张甩开了陆瑾战的手。

“小苏老师，你还痛不痛？”

她心疼抚着苏意眠惨白如纸的脸：“没事的，以后还有的……”

被莫名推开的陆瑾战脚步一顿，目光落在苏意眠的小腹上。

“会有什么？她是来痛经了吗？”

张大嫂直起身，杏眼一横，冲陆瑾战吼道：“痛什么经，她是流产！你儿子没了！”

第5章

“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

查房护士连忙搀扶着苏意眠往病房里去，陆瑾战愣在原地，迈开腿想跟上去。

“瑾战，都怪我。”

何安嘉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不小心跪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傻话！”陆瑾战心疼陆瑾战心疼搀起她，紧张的目光收了回来。

“如果我昨晚没在你家留宿就好了，都是我的错，我要去给眠眠认错！”

“你没错！她自己怀孕了不小心，怪得了谁！”

陆瑾战绝情的话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一字不漏传进苏意眠耳中。

是，都是她的错。

一开始她就不该心软，想着能把上辈子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一起带走。

是命。

也好，不被期待的世界，不来也罢。

整整一周，陆瑾战都没来医院探望。

张大嫂说他也没回家，兴许是出任务去了。

“嫁个当兵的就这样，小酒从生到一岁大，都没见过他爹！”

苏意眠从报纸上抬起脸，心里默默想，只剩四天了。

想到这，她扯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