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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一股无言的沉默蔓延开来。

直到齐落翎开口打破沉默：“你昨天晚上住哪里？”

程淮南一如既往开口：“不用你管。”

齐落翎一句“你要不要搬回来”还没说出口，便听到敲门声。

她扭头一看，就见徐依走了进来。

她好像没看到齐落翎，径直走向程淮南面前，将一条领带递给他。

“你昨晚上落在我那的。”

第八章

齐落翎听闻，如遭雷击。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昨天晚上住在她那里？”

对面两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程淮南起身，揽过徐依，通知说：“我已经向她求婚了。”

徐依不经意挽住程淮南的手臂，齐落翎看到徐依手上的戒指，双目一下刺红。

自己和程淮南两年前结婚的时候，只简单领了一个结婚证。

没有婚礼，也没有钻戒。

原来他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个样子吗？

会满足对方的仪式感。

齐落翎泪水萦绕在眼眶。

她微微抬头，耗费力气才将眼泪强行憋回去。

她不能哭，程淮南不喜欢自己哭哭啼啼的。

程淮南蹙了蹙眉，淡然开口：“我们之前的约定，你没忘吧？”

齐落翎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便听敲门声。

三人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顾诃依靠在门边：“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有事要找齐落翎。”

顾诃看向齐落翎，见齐落翎眼眶红红，玩世不恭的眸子闪了闪。

齐落翎擦掉眼角的泪珠，才转身看向顾诃：“找我做什么？”

顾诃没有回话，只是上前拉过她：“跟我走。”

接着他牵着齐落翎走出了办公室。

程淮南见状，眉头紧蹙，只一瞬便恢复如常。

他缓缓松开徐依。

徐依看着他：“为了断了她的念想，你做的挺绝的。”

昨天他根本就没有去她家，领带也只不过是聚会落下的。

程淮南看着齐落翎离开的地方，声音冷漠：“这是为了她好。”

徐依观察着他的神情：“顾诃明显对齐落翎有意思，而且顾诃也在留学名单里，你不怕她们一起去留学，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吗？”

程淮南转身坐了下来：“若是她找到了好的归宿，我只会为她开心。”

徐依看着他冷漠的表情没有半点撒谎的痕迹，有些失望。

这时，耳边又响起程淮南的声音。

“今天谢谢你，陪我演这场戏，你可以走了。”

徐依听闻，撇了撇嘴走出办公室：“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真是冷漠。”

……

另一边。

顾诃牵着齐落翎来到了学校操场，才停下来。

齐落翎已经恢复平静，才看向顾诃：“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顾诃缓缓放开她的手：“我看刚才那个情况，你应该不会想要待在那里吧，所以就找了个借口给你拉出来了。”

齐落翎垂下眼眸，没说什么。

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在办公室强忍的泪水，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顾诃见状，只是默默走到她的旁边落座。

齐落翎见顾诃在她的旁边坐下，哽咽道：“不好意思，几次都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顾诃从怀中拿出纸巾递给齐落翎，眸光暗沉：“这是你第几次为他哭了？”

齐落翎接过纸巾，没有回话，只是沙哑道了一声：“谢谢。”

她擦着脸上的泪痕，却瞥见他还坐在原地，不禁疑惑：“你怎么还不走？”

顾诃注视着她，摊摊手说：“我怎么可能扔下正在哭的女生自己走，这不符合我的绅士风度。”

齐落翎抬头，手扇着风，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却忽地听旁边顾诃说：“若是你喜欢的人让你一直伤心，那么他一定不爱你。”

齐落翎垂下眼帘，凄然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一直都是自己自欺欺人而已。

齐落翎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候。

一旁顾诃注视着她，忽然正色说：“那么要不要换个人喜欢呢？比如说……我？”

第九章

齐落翎身子怔愣在原地。

半晌反应过来后，齐落翎下意识回绝：“我的心很小，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顾诃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却还是勾了勾唇说：“别急着拒绝我，我会和你一起申请加斯顿大学，以后可是朝夕相对。”

齐落翎垂下眼帘，攥紧了衣角。

她从小就喜欢程淮南，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喜欢别人。

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顾诃注视着她，见她不自在的模样，还是不忍心逼她：“没关系，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齐落翎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气氛一瞬沉默。

许久，顾诃认真的看着齐落翎：“你不等等看雨后的风景，又怎么知道雨后风景不美呢。”

齐落翎听到顾诃的话，陷入了沉思。

……

齐落翎回到家，手机铃声便响起，她一看，竟然是程淮南打来的。

齐落翎带着笑意的嘴角隐了下去吗，沉重开口：“喂。”

她接起电话，便听程淮南冰冷的声音传来：“别忘了星期六，八点我们民政局见。”

齐落翎神色凝重，最终压下了心中的涩意，声音喑哑：“好。”

眨眼，到了星期六。

川渝民政局。

过往人群熙熙攘攘，程淮南身形挺拔，站在门口好看的格外惹眼。

眼看时间显示八点半还不见齐落翎的身影，程淮南不耐的蹙了蹙眉。

他低垂下眼帘，眸色冷沉的拨通了齐落翎的电话。

只听对面传来一道机械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程淮南面色紧绷，心底涌起一股怒意。

这就是她处理事情的办法？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长大！

可悬在半空的手才落下，程淮南抬眸，就瞥见齐落翎的身影。

她身上穿着件稀疏平常的裙子，动人眉目之间宛如一潭死水：“进去吧。”

程淮南一怔，他从未见过齐落翎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往常的她热烈美好，灵动双眸之中总闪着光。

待程淮南缓过神，却只见齐落翎的背影。

二人一前一后的在工作人员眼前坐下，齐落翎只是神色淡然的递上证件。

气氛一片死寂，齐落翎垂眼，纤长眼睫下一片阴影：“程淮南。”

“我以前总觉得，你会照顾我，会为我着想，会和我结婚，那就一定也会喜欢上我。一切都是时间问题，我等的起。”

闻声，程淮南手中动作一顿。

齐落翎却是忽然自嘲的苦笑了一声：“但是很显然，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依旧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这些年的不爱之恩。”

工作人员的动作麻利，看了一眼二人，随即拿着钢印用力按下——

“砰！”

齐落翎清楚的听见，她的这些年被宣告结束。

她伸手拿起证件，看着还坐在原地的程淮南，在心中再次临摹了一遍他的模样。

许久，齐落翎声音很轻：“你放心，我不会继续喜欢你了。”

“这次是我不要你了，程淮南。”

第十章

程淮南怔在原地，抬眸却只见齐落翎起身离开。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那句“我不要你了”萦绕在他耳边。

心中涌上一阵异样情绪，深邃双眸之中写满了晦暗不明的情绪。

心脏里装着的东西好像变得空旷，叫他莫名烦躁不安。

……

回到家。

窗外的风景一幕幕闪过，齐落翎却无心观看。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离婚证，周身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苍凉。

她和程淮南两年的婚姻，最终还是画上了句号。

齐落翎一点点的收拾着行李。

半小时后，她只收拾了几件平常穿的衣服，打算出门。

临出门前，齐落翎环顾四周，眼眶通红。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装饰依旧。

餐桌上的情侣杯，绿色的窗帘，桌布……

这些都是她搬进来时，一样一样亲自用心挑选的。

她以为他们会住好久。

可没想到，自己营造的梦境是有时间限制的。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梦境被摔的粉碎。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在宁静的空气里响起。

齐落翎一看，顾诃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便接起：“喂？”

顾诃的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我到你家楼下了，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起飞。”

齐落翎轻轻应了一声：“嗯。”

挂断电话，齐落翎便提着行李，关门离开。

……

这天。

一阵上课铃声响起。

“叮铃铃……”

程淮南站在讲台上，看着一个个同学走进来，在座位上落座。

只是当台下坐满却没看见齐落翎的身影时，他眉头微蹙。

可这阵失神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程淮南垂眸看向书本：“上课。”

那个小姑娘向来任性，应该是请了假。

可接连几天，程淮南再也没有看见齐落翎的身影。

他后知后觉发现，座位上少的人还有顾诃。

程淮南沉着眸色上完了课，视线扫过后排空着的座位，直至下课铃响起。

修长的手指将书本“啪”的一声合上，程淮南踱步走向正在收拾的齐琪：“齐落翎呢？”

齐琪见状一愣，看着程淮南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她没和你说吗？”

“她和顾诃一起出国了啊，教授。”

程淮南听到这话，心一沉。

她出国没有告诉自己？

程淮南稳了稳心神，转身快步走出教室，不停的拨打着齐落翎的电话。

可是对面传来的只有阵阵机械女声，提示着自己拨打的是空号！

他攥着电话的手发紧，心中像是被人活生生剜去了什么！

许久，程淮南再次拨通了电话，对着那头冷沉开口：“帮我找到齐落翎，明天之前我要见到她！”

电话挂断，他悬在半空的手无力垂落。

天色渐晚。

程淮南推开了先前和齐落翎住的地方的家门。

他看着熟悉的装潢，还有被搬空了的生活用品，眼眶莫名酸胀。

许久，程淮南上前在沙发上坐下，这一坐便坐到了天亮。

他眼底猩红，死死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