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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过来低语道：“姐，皇上就这样放过我们了？”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解决？

我抿了抿唇：“没事的，放心吧。”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就是如此充满了信心。

李祈舟不会大开杀戒。

他最不能接受的应当是我不爱他的事实，估计要好长一段时间去消化。

爆竹被点燃。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捂住耳朵笑着躲避飞溅过来的爆竹红布。

三日后。

下了数场雪的天空，罕见的放了晴。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躺在摇椅上，闭着眼晒着太阳。

日光渐渐亮了起来，我晒得很是舒服，不由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阴影便覆了上来，遮住了一些光线。

淡淡的龙涎香扑入鼻尖。

我缓缓张开双眼，就见李祈舟站在我的面前，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眨了眨眼，我坐起身，才瞧见眼底一片青黑，显然这几日没有睡好。

他眼底闪过一丝柔情，语气带着怀念：“刚刚的你，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你很喜欢趴在我的胸膛上晒太阳。”

“时不时伸出小爪子伸懒腰，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很幸福，是小家伙陪我度过了难捱的冬日。”

那个画面被李祈舟描绘地格外美好。

我不禁也陷入了回忆之中，不由得笑了笑：“是啊，你总喜欢摸我的瓜子，害我都睡不好觉。”

李祈舟眼眸颤了颤。

他低垂着眼睑，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蔻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愣了一瞬。

重新开始？

感觉跟笑话一样，想到这，我笑出了声：“皇上，我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我注视着他的眸子，眼底早已没有了爱意。

“皇上，真正爱一个人，能为他做任何事。”

“之前，我爱你，愿意忍受刨心之痛取心头血。”

说到这，李祈舟面色白了白。

他沉沉地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哀悸。

我轻声问他：“皇上，那你为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听到这个问题，李祈舟眼里恢复了一丝神采。

下一刻，他缓缓抽出刀，放在了我的手上，语调轻柔：“我爱你，我愿意把心头血给你。”

说着，他握着刀刃抵在了胸腔处：“往这里刺。”

我静静看着他，眼里晦暗不明。

这里可没有国师，一刀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但李祈舟却是笑了，他往前走进一步，刀尖瞬间刺进了肌肤之中。

我瞳孔骤然一缩。

心中有些慌乱地退后一步，下意识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而李祈舟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我，抬起手自己握住刀身又推进了一分。

见他真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我慌了。

蹙着眉按住了他染血的手：“够了，皇上！”

第39章

鲜红流淌而下，染红了李祈舟胸前的衣裳。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我脸色一白，放声大喊：“快来人！”

院外的侍卫飞速赶来，看见染血的李祈舟惊骇不已，竟都直直站着不动。

我怒道：“愣着干什么，喊太医来！”

这一嗓子惊醒了呆愣的众人。

众人四散去请太医。

而李祈舟还不老实，试图再去碰胸前的短刀。

我恼了，抬头呵斥道：“不准动！”

闻言，李祈舟的眸子闪烁几下，终于老师了。

很快，太医便来了。

而李祈舟还直直地站在那儿，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来到了房间。

李祈舟也不反抗，乖乖地跟了进来，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榻上。

他面无表情，倒是把一旁的的太医和侍卫们吓得不轻。

包扎好伤口，太医擦了擦额间的汗：“再差一点就要刺中心脏，真是万幸，最近要注意清淡饮食……”

我点头记下。

一转目，便对上李祈舟黝黑的眸子，他温柔地笑了笑：“蔻蔻，你还是在乎我的。”

我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精心照顾着他。

这个王朝需要李祈舟。

我当猫时，见过人们饥不饱腹，易子而食。

那简直是一个人间炼狱。

但自从李祈舟登基后，百姓们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好。

他要是死了，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又过了一日，我瞧着李祈舟的伤口不再渗血了，便移步到了李瑾言的院落中。

一进门，就见他正在舞剑。

剑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舞得格外好看。

最后一击落叶纷崩收势，我才拍手叫好：“不愧是睿王，剑花舞得真好。”

李瑾言无奈地笑了笑，转目看向我：“找我有事？”

我沉下了眉目：“是的，明日一早我就出发。”

“皇上会肯吗？”他眉心蹙起，“就怕皇上会牵连你的家人。”

我摇了摇头：“不会的。”

“你为何这么确定？”

我笑了笑：“若是他真要动我的家人，完全可以放出消息来，让我自己回京，终究是他觉得欠了我……”

剩下的话语未说出口。

只要他心怀愧疚，就不会做什么。

李瑾言抿了抿唇，沉沉应下：“好，我为你们准备马车。”

得到回复，我放下心来。

回到李祈舟居住的院落后，我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佳肴。

菜肴一盘盘端了进来。

李祈舟从内室走了出来，一如以往一般，温声说着：“蔻蔻，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他一个皇帝见识过满汉全席。

这般说，不过是为了和我搭话罢了，我看了一眼他，浅浅笑道：“这是离别的宴席。”

李祈舟的神色陡然冷了下来。

他沉沉地看着我，黝黑的眸子极力忍耐着情绪，沙哑道：“蔻蔻，不要说笑了。”

我越过他僵硬的躯体，缓缓入座。

随即缓缓开口：“皇上，我没有说笑，用膳吧。”

李祈舟骤然转身，他红了眼尾，颤声道：“蔻蔻，你要如此狠心？”

“若是我不让你走呢？”

我静静看了他许久，倏的，从袖口掏出匕首放在了脆弱的脖子上。

“既然走不了，那就留下我的尸体算了。”

第40章

李祈舟高大的身子猛然一颤。

他视线紧紧地盯着匕首上，轻声安抚着我：“蔻蔻，你放下匕首。”

我愣愣看着他，对他的劝说不为所动。

“皇上，我如今不是猫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会痛，会怨，会恨，为何你会觉得，你伤我如此之深，我还会和你在一起呢？”

“要真走不了，大不了一死就算了，又不是没死过，不是吗？”

我说的轻飘飘的。

却好似是一块块巨石砸向李祈舟，他捂着胸口，眼里流露着痛楚。

“我可以解释的。”

“蔻蔻，叶芷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才会取血，我并不爱她。”

“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

我听完了他的话。

心脏却没有任何反应，我漠然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所以呢？”

李祈舟顿住。

他表情有一瞬的茫然，我耐心替他解惑：“既然爱我，那就成全我把。”

“是放我走，还是我死，你选一个吧。”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李祈舟的身子晃了一下，黑眸之中是无尽的苦楚。

过了许久，他突的笑了一下，笑的绝望不已。

随后，他颤着声吐出一个字：“好。”

得到了答复，我便放下了匕首。

看着满桌的菜肴，缓缓道：“用膳吧。”

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

……

次日一早。

城池里起了大雾，视线有些受阻。

我和小荷收拾好包裹上了马车，马车旁则跟着不少武力高强的暗部。

坐定后，车夫扬起马鞭。

“啪”地一声，马车缓缓启动。

坐在对面的小荷透过帘子看了一眼外头，回身后，表情依旧惴惴不安。

“姐，皇上真不会拦我们吗？”

我也跟着看了一眼，目之所及，只有浓浓的大雾。

“或许吧。”

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若是真拦我，那边鱼死网破。

一路上走得很安静，渐渐地，雾霾散去露出了大自然的鬼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