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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怀里人的体温热度正在一点一点流失，墨司冥害怕，他知道这个不明病因的症状极有可能会夺走顾若翱的性命。

急救中心的车子已经在赶来，但是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他太害怕了。

他才重新拥有她，不过一小会。

墨司冥将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打横抱起，他给顾若翱裹了件棉服，想让她好受一点。

额间淌下几颗汗，墨司冥要带她去医院。

在路上碰见救护车，也能抓紧这流逝的黄金抢救时间。

门被哐当一声粗暴的打开，墨司冥瞳孔猛地一缩，变成尖锐的兽瞳。

门口赫然站着一个黄发男人，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男人的肩膀上方，还漂浮着一只水母。

墨司冥一眼便辨认出来了——是他曾在幻境里见过的那只水母，以及在小巷子里，挡在他和顾若翱唇间的那只。

但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怀里的少女痛苦地发着颤，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透着夏日薄薄的一层衣料，墨司冥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极凉的温度。

“墨司冥...”

“呜....”

少女小声地呢喃着，一直在重复着一些字词，断断续续的，虚弱地像一只快要断气的奶猫。

“礼礼，我在，我在。”

“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墨司冥急红了眼，强装镇定地安抚顾若翱。

男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随着怀中人的温度的流失而流失。

要下楼之际，那个黄发男人却一把拦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

墨司冥暴怒开口，怒视着横在面前的男人。

楼道间散发出浓烈的压迫性费洛蒙，呛得人肺生疼。

但顾若翱不会，他咬过顾若翱的后颈，虽然没有标记这一说，但是她体内已经是适应他的费洛蒙了。

秦玉臣没有让开，反而是注视着他。

碍于神女在场，他无法回之以气势相当的费洛蒙，只能抵御这极具攻击性的费洛蒙。

“如果你希望她死在你怀里，你大可离开。”

秦玉臣冷声开口，不带什么情绪。

这句话仿佛给了墨司冥当头一棒，让他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如果换作往常，他绝对不会信任素面未谋的陌生人的一面之词，但是那只水母和危在旦夕的少女。

都让他没法选择。

“迈迈。”

裹在厚厚柔软棉服里的少女虚虚地又叫了一声，音量小的墨司冥差点捕捉不到。

“永远...在一起。”

她几乎要将肺里的空气努力挤出，才能完整说出来这句话。

顾若翱哭了，那些溢出眼眶的眼泪，都被低温迅速凝结成了一块块小冰晶。

散落在凌乱交叠的棕色发丝上，像装饰在希腊女神头上流光溢彩的珍珠。

顾若翱抽噎着，冰雾凝结的眼前，她的意识渐渐消沉。

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心脏还会这么痛，好冷好冷。

明明她只是想说——

墨司冥，我爱你。

第167章 跟我回深海。

怀中的少女昏迷了过去，额头无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许tຊ驰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咬牙看着秦玉臣。

“你要我怎么做？”

秦玉臣摊开双臂，想要将顾若翱接过来。

“她得跟我回到深海里。”

“深海？”

墨司冥把少女往自己怀里揽得更紧了些，脸色冷沉，“我和你一起去。”

看他这副架势，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带走顾若翱的。

秦玉臣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因为时间越拖，神女的危险就多加一分。

“你跟我来。”

秦玉臣几步迈下台阶，墨司冥跟在他身后。

*

海边。

墨司冥强迫自己不去往最坏的情况想，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羽绒服，去探少女的脉搏。

指腹触碰上冰凉的肌肤，他心没由来的跟着一揪，在感受到那虚弱的缓慢跳动着的脉搏后，墨司冥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得带她下去，将她给我。”

秦玉臣一只脚已经浸进了湿咸的海水里，海风吹起两人的发丝，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我要和她一起。”

“你怎么和她待在一起？你能进海底吗，你会窒息而死的。”

秦玉臣无语道，他伸手想要接过顾若翱，却被墨司冥空出来的一只手猛力抓住。

“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

“而且海里边这么冷，她会受不住的。”

墨司冥先是十分笃定的对秦玉臣开口，然后是担心起深海对于少女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既然他在海里会窒息而死，那顾若翱也会。

秦玉臣对于他的力气有些吃惊，毕竟他单手就稳稳的将顾若翱护在了怀里，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空出一只手来钳制他。

“她和你又不一样。”

秦玉臣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你要来就来吧。”

墨司冥很聪明，他说的的确没错，秦玉臣自然是有办法使他能够让他在水下正常呼吸的。

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帮罢了。

秦玉臣启用天赋，手心合拢再张开，沿着掌心的纹路，渐渐浮起一条透明的金色小鱼。

似乎是受秦玉臣的控制，小鱼游到墨司冥的手臂上，融进皮肤里。

“现在你跟我下海吧。”

秦玉臣整个人已经没入了水中，只露出半张脸注视着还呆站在岸上的墨司冥。

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副“还不跟上来干什么呢”的意思。

“那她呢？”

墨司冥担心顾若翱会呛水，所以才迟迟不肯下海。

“我都说了，她和你不一样。”

秦玉臣重复了一遍后，就消失在了水面之下，墨司冥虽然满心存疑，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秦玉臣移动的很快，而墨司冥拥有了在水下自主呼吸的能力，水性不错的他的游泳速度也毫不逊色。

本来他还十分担心顾若翱的身体，进入海底后，少女的脸色好像稍微好转了一些。

他无法解释其中的缘由，只是肉眼可见的那些凝结在顾若翱脸上的冰晶，都消失不见了。

少女的鼻尖呼出的一串串小气泡，这些都是顾若翱在呼吸着的证明。

心里终于安稳一些。

同时，墨司冥发现，经过昏暗的海水中层后，越往下，就越明亮。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光滑的海洋基岩上，看起来这到像是海洋的尽头。

紧接着墨司冥就看见秦玉臣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那个石头，往里边游了进去。

这实在是有点悖于常理了。

但是他还是快速地跟了上去，担心如果他无法成功进去的话，坚硬的石头会撞伤女孩的头。

墨司冥抬手贴心地护住了顾若翱的脑袋。

一大片光亮齐齐聚到眼中，墨司冥瞳孔猛地收缩起来，适应光线的强度后，琥珀色的瞳仁恢复圆形。

“祖母，我带她回来了！”

秦玉臣跑过去，循着黄发男人的方向，墨司冥看见一个悠然坐在石椅上的老妇人。

她的背后，有一座巨大的象牙色雕像。

从下往上，首先映入墨司冥眼里的是那条优雅而梦幻的长长盘踞缠绕着的鱼尾——这是一条人鱼。

只不过向上看，墨司冥发现这条人鱼雕塑的胸口处有一个窟窿，他想可能这是什么镂空的海洋风格设计。

倒是为这尊神圣优雅的雕像增添了些凄凉之感。

“快带她进来。”

老人推开身后庭院的门，示意墨司冥将顾若翱带进来。

墨司冥将顾若翱轻放在一张贝壳床上，他恳切的开口。

“老人家，请您救救她！”

老人见他一副着急到天都快要塌下来的模样，笑了笑，缓缓出声。

“她没事，现在她的体温回升了。”

“不信你可以摸摸看。”

墨司冥转过头，将手覆盖上她的额头，渐渐回温的热度传递到掌心里。

“请问老人家您怎么称呼？”

感知到顾若翱应该不会有生命之忧，，墨司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秦优。”

“过来坐吧。”

秦优挥了挥手，让墨司冥在石凳上一同坐下，“玉臣，给他倒杯水。”

乳白的水杯像是精心制作的工艺品，墨司冥将水杯拿在手里把转着，并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心思不在这上边。

秦优看出了他的意欲所在，便也没有多拐弯抹角。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祖母！”

“玉臣，你去看看瑶瑶怎么回事，今天也该回来了。”

秦优拍拍黄发男人的手背，语气和蔼，却是将他打发走。

秦玉臣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墨司冥一眼才转身离开。

“婆婆，那我就直说了。”

墨司冥将水杯重新放回桌子上，“礼礼她是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了，这到底是什么病？”

想到顾若翱刚刚回温好转的身体，他在末了又加上一句。

“还是说，这根本不是病？”

“她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

秦优稍稍侧首，目光流连在女孩恬静柔和的睡颜上。

她在墨司冥探究的目光下，接着说。

“她很强大。”

“如果换作是普通人，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