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一个装扮看起来像是公务员的男性白领拎着公文包往他前边经过。

他似和谁打电话，嘴里不停抱怨，“小林我跟你说，真是晦气，有辆魔都来的凯拉迪克占了我的车位，害我找车位停车老半天！可缺德了！”

“……”

白领的话一字不差钻入宋云越耳朵，男人瞳孔紧缩，心里咯噔一下，冲进单元楼。

没时间等电梯，一口气跑上六楼，匆匆用钥匙拧锁。

打不开。

被反锁了。

“妈的！”

宋云越低声爆了句粗口，火急火燎反向解了反锁门栓，拉门一看。

室内满地狼藉。

垃圾桶倒了，写满了文字的草稿纸团撒了出来。

鞋子东一只西一只。

电视柜旁的花瓶摔下破裂，玻璃漫在透明的水里，抽屉被翻开，值钱的东西仍在，唯独不见药箱。

不远处干净的地板上，还有一只黑屏的手机。

强盗入室抢劫一样的场景，宋云越整颗心脏狂跳不止，看地上的水渍痕迹——

楚清悠的房间。

门又是反锁的，怎么也推不开，隔着这扇门，他隐约听到楚清悠的抽泣声。

宋云越狠狠踢了一脚红木门，脸色阴沉大吼，“他妈的林道千你个人渣，你敢碰她试试！”

第9章 离开

他拿出手枪上弹匣，装了消声器后单手上膛，压枪连射了三发子弹打坏门锁闯入。

房间内，两人衣服完整，林道千没有强要的意思，不过手里那把小刀上有血，正怔愣地看着宋云越，不明白来的人怎么是一个男人，他又是如何开的两道门锁。

楚清悠眼眶红肿望着闯进来的男人，眼泪止住。

胸腔一股子火，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宋云越怒瞪林道千，对着他拿刀指着楚清悠的手打了一枪，以免他破罐子破摔再威胁楚清悠。

接着赏他背后第二发子弹，收起手枪上前抓住林道千。

他像个发狂的猛兽对着人发火撒气，拳头力道要多狠有多狠，只要打得死，就往死里打。

理智还在，没忘记那把刀上有血，他心里楚清悠更重要。

最后一拳落下，宋云越丢开林道千，拇指抹去少女泛红眼角的泪，与方才失控打人的恶人判若两人，轻声哄着，“别哭，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他没问林道千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腿…腿……”颤抖不止的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楚清悠手一松，一块尖锐锋利带血的碎玻璃应声落地。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她扑向宋云越，紧紧搂着他。

身体因恐惧而不停发颤，泣不成声，“我…我好害怕……带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带我走……”

林道千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屋外挣扎时候碰掉了花瓶，她偷偷藏了一片碎玻璃，趁着林道千有电话进来割断绳子。

她有自知之明，力量悬殊打不倒林道千，打算跳窗出逃。

每层楼都有放植株的小阳台，轻点被划伤皮肤，严重点摔骨折，总比待在变态身边来得强。

哪想他很快结束通话，重新把她抓回来，并且短刀威胁她，如果她再跑，他就把她的双脚割下来。

林道千就和脑子有病一样，短刀弄伤她的脚，伤害了她又翻出药箱止血道歉，求她原谅。

宋云越第一次看见她脆弱成这样，似乎轻轻一触，就能碎掉。

脚踝仍在流血，棕色药粉全然洒了，伤口目测很深，也不知伤没伤到筋或骨头，他说不心疼是假的。

“听你的我带你走，不回来了，我们去医院。”

宋云越抱起楚清悠，顾不上林道千的死活，跨出房间。

跑出公寓随手一拦，拦了一辆法拉利。

应该说是车自己停靠过来的。

法拉利的车窗下移，秦漾探出脑袋，“老谢你站路边干嘛？”

熟人，更好办了！

宋云越：“开锁！”

主驾驶的江遇“哦哦哦”地照做。

他上了车，江遇回头睹了眼，惊呼，“我靠冥哥你女朋友怎么了这是？一腿的血！老秦拿几张纸来！”

“几张哪够！”秦漾一下丢了三大包过去。

从下楼起，楚清悠脑袋总埋在宋云越胸膛不露面，手指抓皱衣服，欲要撕裂，瘦弱的双肩轻轻发抖。

只有抱着她的宋云越知道她还在哭。

泪水浸湿的衣裳贴着皮肤，温度分明是热的，可他觉得没有比这热泪更让他心底拔凉。

宋云越纸巾裹住外涌的鲜血，表情焦虑，“先开车，路上我再跟你们解释，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快！”

江遇打了个手势表示明白，脚踩油门！

医院，楚清悠的脚踝经过检查，差一点伤到骨头，但刀口较深，好了之后大概率留疤，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伤势。

因为她挨的不止脚上。

得知她要住院，江遇垫付医药费住院费，宋云越每天照顾她，陪她恢复。

他之后回了趟公寓收拾东西，顺便帮楚清悠退房，林道千不懂跑哪去了，死在外边最好，没死算他命大。

一切整理完毕，他拿来楚清悠的手机指纹解锁，翻看有无损坏，坏了他再买个新的给她。

他只一眼，捕捉异常。

宋云越一身戾气又起，低低暗骂，“妈的什么狗东西！”

他干的黑道那行，手机装监控定位他见过太多。

林道千那混蛋竟然装了定位在她手机里，还有监听！

宋云越一通操作，毁毁毁。

他回医院。

入门，便看到身穿病号服的少女斜倚着枕头，眼神茫然凝视着天花板。

整个人怏怏不乐，本该清澈明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宛如两口干涸枯井，郁郁寡欢。

精神状态和他走之前迥然不同，宋云越担忧，他将手中的行李箱放旁，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靠过来，久久沉默不语的楚清悠方能回神，缓缓转动那对毫无光彩的眼珠，目光艰难移到他身上。

她死气沉沉看着他缄默，忽然，张臂抱住了他，右手紧握成拳。

楚清悠用苦涩的声音翕动双唇，哽咽嘶哑地说了三个无声的字。

“……”

有微弱的声音，宋云越似乎听到她在对他说：对不起。

没来得及细想，楚清悠松开了双臂，握拳的右手藏去身后，强行撑起笑脸，“宋云越，我想喝粥，医院对面的那家。”

这几天楚清悠食欲不振，都没怎么好好进食，基本上食物吃了几口她就不想吃了，别人一日三餐，她一日两餐。

她那么瘦，营养怎跟得上。

这回她主动想进食，宋云越高兴坏了，手机物归原主，眼中有光，“我这就去给你买，五分钟！”

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男人想到什么，折回来，衣兜摸出一样东西，放去楚清悠掌心。

“这个送你。”

楚清悠愣了一下，指尖捏起银色金属的物件，“……戒指？”

宋云越颔首，“几千块钱买的银戒，逛商城瞧着好看，就买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戒指，算是一个小玩物，本打算你考试那天晚上送你的，可惜出了意外。”

要送的东西送到了，他拿上钥匙出门，“我去买粥，等我回来。”

青年兴高采烈出了门。

殊不知，他这一去，再见已是五年之后。

六月的骄阳散发炽热，透过翠叶的缝隙洒下片片斑驳碎影，将他的影子拉得长。

可一堵墙的另一边，阳光无法触及的背后，少女深陷阴影。

阳光照耀不到她身上，只有那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纤弱轮廓。

楚清悠撑开紧握的右手，露出一张写了字的便签，开了手机订购出国机票。

那天，槐树下初见，她在明他在暗。

这日，仅一墙之隔，她在暗他在明。

青山已碎，燕子空回。

可鸾鸟远去，槐树还在。

——

五年后

法国巴黎

“Maître，allezà l'hôtel，conduisez plus vite， s'il vous plaît.（师傅，去xx酒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