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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嬷嬷倒是个不见外的,整日不是去厨房就是去花园,不是拿点食材就是偷点花草树枝,惹得全府上下的人都十分不满。
那花荣更是,三天两头地往书房跑,一会说端茶,一会说倒水,几次被季淮安的小厮明礼看到,都给轰了出来,结果她次日还是要去。
听了花妈妈学的话,段欣喻心中大概有了盘算,当即就让花妈妈把人都叫了上来。
陈嬷嬷和花荣打头前站着。
“这几日我细细想了想,你们都是二婶婶送来的人,自当堪重用,今日,我就给你们分配了差事。”
“陈妈妈,我记得你说过,在二婶婶那负责过采买?”
陈嬷嬷一听,当即就兴高采烈起来:“是是是。”
段欣喻笑了笑:“既然如此,这府上许多的茶盏,桌椅,我瞧着都旧了,就由你来负责采买,将府中上下的桌椅板凳,茶盏碗筷,以及帷帐等,都去换了新的,再买些树苗,将东面花园的那片空地种上树苗。”
说到这,陈嬷嬷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段欣喻顿了顿:“是否安排的差事多了?陈嬷嬷毕竟年岁大了,可别累坏了,回头要说我欺压老奴可就不好了。”
陈嬷嬷闻言当即上前一步:“不不不不,怎么会,老奴虽然年岁大了,但身体硬朗,定然把差事给大娘子办得妥妥当当!”
段欣喻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婶婶的人,我自然信得过。”
说着又看向花荣:“我瞧着花荣姑娘有几分姿色,听婶婶说,此前在二房院里还伺候过二公子,既是如此,可见是个细心的,不如就到书房伺候主君吧。”
花荣一听,当即也乐了,高兴地谢恩。
段欣喻又看看身后的几个:“你们几个,去前院浆洗,后面几个,便去厨房跟着吧。”
说完,段欣喻看了看弗冬:“我也累了,你带他们下去吧。”
弗冬当即带着人出去了,一旁听着的花妈妈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大娘子可知道自己刚才安排的是什么?采买那可是捞油水的好差事!怎能交给陈嬷嬷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
顿了顿,花妈妈又道:“还有那花荣小丫头,瞧着就是想往主君身上贴合的,您怎么还……唉!”
瞧着花妈妈苦大仇深的样子,段欣喻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她自然知道这采买是个美差事,也知道花荣的小心思。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给他们犯错的机会,自己又要如何名正言顺地抓住他们的错处将人铲出去?
但事以密成,她不好多和花妈妈说些什么,便笑道:“花妈妈别急,您且放心,婆母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用不了多久,这群人定然名正言顺地离院。”
花妈妈是不满意的,但想着自进府以来,段欣喻确实是稳重有盘算的,便半信半疑地没在多问。
段欣喻又看了看采菊:“你去厨房和后院,把对陈嬷嬷他们不满的人都叫来。”
第18章 孟栩性情大变
不多时,采菊便将人都带了过来,消息传得快,他们都听说了段欣喻将好差事给了二房的人,来时都垂头丧气。
彼时弗冬也回来了,段欣喻看看弗冬:“弗冬,去拿赏钱。”
一听有赏钱,几个人脸上有了笑脸,弗冬将赏钱给众人一一发了下去。
段欣喻见大家伙情绪提了上来,这才又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大房府上的老人了,有很多,都是婆母手下能干的。”
其中一个较为耿直的妇人率先开口:“别的且不说,大娘子放心就是了,我们定然是手脚干净,把侯府当家一样的伺候。”
段欣喻笑了笑:“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诸位,二房婶婶送来人本也是好意,我虽是侯府主母,却也是晚辈,我心里自知诸位都是尽心尽力的,自然也少不了好处给诸位。”
“但还请诸位不要和二房的人过不去,若是他们给了你们委屈,我也定然不会轻饶。”
众人闻言,手里拿着赏钱心里也乐呵,都纷纷应下了。
一伙人走后,花妈妈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大娘子赏罚有度,笼络住了旧人心这是好的,但二房的差事,还是不妥。”
段欣喻知道,花妈妈说到底是秦氏身边的人,她的意思,就是秦氏的意思。
当即便道:“还请妈妈让婆母放心,不出一个月,府中上下定然干净。”
花妈妈纵然半信半疑,但毕竟段欣喻说了,也只能就此作罢,匆匆地退下了。
人一走,院里就剩下段欣喻和弗冬采菊。
采菊倒是不关心差事的问题,全然心疼那些赏钱:“姑娘,可不能在这么赏下去了。”
弗冬戳了采菊脑袋一下:“傻丫头,赏他们侯府的人,自然用的是侯府的钱!”
采菊一听,这才放宽了心:“那边好,那边好。”
段欣喻和弗冬被逗得笑声不断,院子里总算是清静了些。
这几日,季淮安倒是不去了兰芝那,整日在书房里蹲着。
孟栩倒也安静了,听说从外面不知何处带回来了一个丫鬟名叫玉川。
孟栩同那丫鬟一见如故,整日里姐妹相称。
这一日,季淮安破天荒地来了段欣喻的院里用晚膳。
段欣喻叫小厨房准备了一桌好菜招待着。
她心里有数,季淮安无事不登三宝殿,定然是来有事商议。
果不其然,喝了一杯酒后,季淮安开口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伯爵府卫家要赶在入冬前在办一场马球会,届时,你同我一起去赴会。”
卫家是三姐姐的夫家,想必是给侯府送请帖的时候特别叫了自己,季淮安才会说要带自己赴会。
想着马上入了冬,能赶在还暖和出去走走也是好事,段欣喻便应下了。
两人吃着饭,不多时,许久没动静的孟栩居然有了动静!
弗冬脸色有些紧张地上前通报:“大娘子,孟姑娘她……”
季淮安一听孟栩的名字,拿着筷子的手都是一顿。
“怎么了?”段欣喻问。
弗冬又道:“孟小娘说,要给您请安,tຊ人已经在院子外等着了。”
此话一出口,别说段欣喻,就连季淮安都是一怔,请安?
孟栩一向都不将这些礼数看在眼里,又怎么会突然要来请安?
别再是和上次敬茶一样,是来胡闹一通的就好。
这样想着,见季淮安继续吃饭不说话,段欣喻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叫她进来吧。”
弗冬有些担忧地看着段欣喻,见她摇摇头,这才出去将人领了进来。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孟栩和往日里截然不同。
她往日里的发髻总是松散或者披着,衣衫也总是绑得乱七八糟。
今日却是将发髻工整地梳了起来,衣衫也工整,脸上甚至略施粉黛,看上去虽然粉嫩嫩的,但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柔弱。
段欣喻一瞧,这又是要唱上哪出?
季淮安原本冷着的脸,在看到她这番模样的瞬间,也忍不住微微一怔,脸色缓和了几分。
段欣喻瞧着季淮安的神情,当真明白了什么叫见面三分情,恐怕今晚,这两人就能重归于好。
“主君也在?这么晚了来给姐姐请安,是我唐突了。”
孟栩开口,没了往日的咋咋呼呼,倒是温柔了许多,惹得段欣喻都有点不习惯。
弗冬和采菊对视一眼,紧紧地护在自家姑娘两边。
“无妨,孟姑娘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事?”
孟栩竟眼睛一转哭了出来:“这几日,我在院里静静的想了,此前是我不懂事,胡搅蛮缠地惹了姐姐不快,反思几日心中仍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想来给姐姐道歉。”
道歉?段欣喻微微抬眉,看着判若两人的孟栩,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我知道,我初来侯府,很多规矩不懂,闹出了不少笑话,也给大家带来了麻烦,对不起。”
孟栩哭得梨花带泪,段欣喻想着,这定然是演给季淮安看的,便只是余光看着季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