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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过来。

有人意味不明笑：“姜特助，我们刚还在聊你，你就来了，果然是把我们许总管得死死的呀。”

“许总，看来你今天这瓶酒，是喝不完咯！”

在他们的嘲弄声中，姜汐羽目不斜视走到了许和榕面前。

随后，她拿出文件递过去：“许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字。”

姜汐羽绝口不提他手中的红酒，眼里只有工作。

气氛仿若凝滞片刻。

许和榕眸色沉沉看她一眼，最终不发一言签了字。

姜汐羽当即收起文件点头：“那许总，我就先走了。”

她当真对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径直离开了包厢，没有回过一次头。

好友试探打破气氛：“继续喝？”

许和榕却放下了酒杯：“不喝了。”

他只是静静坐在原地，盯着姜汐羽离开的方向，脸色阴沉至极。

……

12月18日，距离回家只剩最后一天。

姜汐羽一整天都没出门。

直到晚上，姜汐羽在给辞呈定时邮件时，收到了一封陌生邮件。

上面写——

【姜小姐，半年前您来打听想收藏一款古董机械怀表，现在我们店里找到了，您还需要吗？】

看见这话，姜汐羽想了下，才记起来，是有这回事。

许和榕爱好收藏古董怀表。

他这两年想收藏的那款怀表已经绝版，她就用尽了法子去打听，想买来送他开心。

可现在……

姜汐羽敲下回复：【抱歉，我不需要了。】

处理完邮件。

姜汐羽将自己最后一点行李整理进行李箱。

至此，她已经将这座公寓收拾得很干净。

干净到等明天离开，她在这里生活八年的痕迹将彻底抹去。

第二天。

许和榕没有失约，准时来到她家楼下送她去机场。

可这一路两人却安静得过分。

抵达丽云机场。

许和榕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帮她提着行李一路送到了候机口。

同一个机场。

八年前她选择跟许和榕一同打拼时，孤身从老家来到历城，许和榕就在这个机场接她。

如今她离开历城，也是许和榕送她走。

他们之间，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这时，登机的广播响起：“请C2109号航班的乘客准备登机……”

姜汐羽伸手去拿行李：“许总，把行李给我吧，今天麻烦了，谢谢。”

正要接过的瞬间，却忽然被许和榕抱了个满怀：“阿羽，早点回来。”

姜汐羽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

但她这次也没有再拒绝他的拥抱，轻轻回抱了一下他。

她极轻地说了一声：“许和榕，保重。”

再见了，许和榕。

直到广播声再次响起，许和榕主动松开了手。

姜汐羽拿起行李箱离开。

她没有迟疑，也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朝许和榕挥了挥。

一切都平静地像是一场普通的送行。

可只有姜汐羽知道，这是两人最后的告别。

从此以往，她再也不会回到历城，也不再会和许和榕有交集。

……

许和榕站在原地，亲眼看着姜汐羽步步走远，直到彻底看不见，才收回了目光。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了很久。

等到姜汐羽的航班到点，飞机轰鸣声响。

许和榕透过机场的玻璃，清晰看见白色的飞机如同断线风筝划过天际，很快消失不见踪影。

不知为何，他莫名心悸了一下，仿若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叮咚响起，是一封姜汐羽发来的定时邮件。

点开，入目只有一句话——

【许和榕，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附带一封辞呈。

第8章

许和榕猛地一僵，手机几乎要被捏碎。

辞呈？

相识多年，姜汐羽在这些日子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

他以为姜汐羽只是在闹脾气，只要他示好，多多补偿她，就能恢复如初，可没想到她竟在盘算着离开……

许和榕眉头狠狠蹙紧，紧盯着那逐渐从视野中消失的飞机，漆黑的眼眸在颤动，又藏着惊涛骇浪。

到此为止？

他们之间怎么能到此为止？

姜汐羽，你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舍去……

这时，小李走过来提醒：“许总，公司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马上上车。”

许和榕收回视线，周身气压几乎降到了冰点。

小李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许和榕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转身迈开步子离开，又吩咐道：“订一张去云南的机票。”

作为八年的搭档，他又怎么不知道，姜汐羽家在哪里。

……

姜汐羽倚在窗边，看着地面一点点缩小，直到周围出现了云层。

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历城。

不用担心工作进程如何，不用因为许和榕生了病连夜赶回。

这里再没有她牵挂的东西。

松了一口气的瞬间，倦意渐渐涌上来，姜汐羽阖眼睡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距离上一次回家，已经将近一年了。

去年回家过年，只待了三天，便又匆匆离开。

姜汐羽心中有愧，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些年都是母女两相依为命。

姜母已经在机场等她了，一见面就拉着她的手，皱眉打量了她一番：“你看你又瘦了。”

“没有啦，只是这件衣服比较大，显得我比较瘦而已。”

姜汐羽笑着挽住母亲的胳膊，一同往外走去。

姜母嗔怪地拍拍她的手背：“我不信，回家这几天我要给你好好补补！”

“好，谢谢妈。”姜汐羽笑着点头，看着母亲鬓tຊ边的几缕白发，眼眶发红。

其实这些年，她常常因工作忙碌而常常忘记吃饭，得了胃病。

等她回过神来，的确瘦了很多，身体也多了很多毛病。

但她相信，以后都会慢慢好转的。

因为，从今往后，她只会爱自己，和她最重要的家人。

回到家里，姜母就马不停蹄地给她准备晚饭，糖醋小排、番茄炒蛋、莲藕汤，全是她爱吃的。

姜汐羽打下手时，两人闲聊着又聊到了许和榕。

“汐羽，你这些年都没有谈恋爱，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姜汐羽愣了一下，摇头装傻：“没有啊。”

姜母却直接点破：“你以为你瞒得过妈？实话告诉妈，是不是喜欢你那个老板？”

姜汐羽以开玩笑的语气转移了话题：“不说那些，妈，不然我以后就留在家里陪你，不去工作了，好吗？”

姜母一边切着菜，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那么看重这份工作，别胡闹了，告诉妈，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妈好提前准备准备。”

姜汐羽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妈，我辞职了，不回去了。”

第9章

姜母本来还觉得她在开玩笑，却在看到她的神情后，怔愣了一瞬。

“汐羽，你说的是真的？”

姜汐羽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嗯，那份工作太累了。”

姜母看着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从来不怕吃苦，肯定是受了别的委屈。

可她见姜汐羽满目平静，并不想多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妈，菜要糊了！”姜汐羽突然拔高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氛围。

姜母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菜上。

好在，这一顿饭还是安然无恙。

饭后，母女两躺在一张床上，聊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

姜汐羽和姜母一起去超市里买菜，在收银台前却忽然被人叫住——

“汐羽？”

姜汐羽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来人：“星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星渔曾经是姜汐羽大学时最要好的朋友，直到后来林星渔去了国外，她则去了历城，二人分隔两地，联系也渐渐淡了。

林星渔见真的是她，眼睛也一亮：“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竟然真的是你！”

“我回国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听过你姜特助的大名哈哈哈。”

听见‘姜特助’三个字，姜汐羽只是笑了笑，不可置否。

姜母记得这个女孩子，以前经常会来姜家玩。

她从姜汐羽手机拿走购物篮，提议道：“汐羽，和朋友好好聚聚吧。”

姜汐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星渔拉走了，还不忘回头和姜母招呼说：“谢谢阿姨。”

两人来到曾经上学时常来的咖啡厅。

姜汐羽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四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家店还在。”

林星渔也有些诧异，拉着她坐下：“是啊，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你怎么样？”

姜汐羽轻笑：“我啊，我就是一直在工作，你呢？”

闻言，林星渔重重叹息一声：“嗐，说得好听是在国外进修，其实就是遭罪啊，汐羽，我跟你说，那里的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

林星渔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