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江漪滢弯下腰捏了捏小西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是不是呀，小西？”

　　小西当然听不懂江漪滢和程季一的对话。

　　她只是笑，一个劲的、灿烂的笑。

　　“所以你要吃糖果吗？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江漪滢从口袋抓出更多的糖果，然后捧到程季一面前。

　　“我想要西柚味，谢谢姐姐。”

　　听到这话，江漪滢看向掌心。

　　没有西柚味。

　　“那你等等，我去给你找。”

　　这是个很小的愿望，江漪滢不想让它落空。

　　“好，我等姐姐。”程季一乖巧地回答。

　　江漪滢转身向今天的物资运输车跑去。

　　原来程季一最开始的愿望只是想要一颗西柚味糖果。

　　这么小的愿望，为什么会没人满足呢？

　　江漪滢几乎把所有的西柚味糖果都找了出来。6

　　她又问院长要了个玻璃瓶。

　　把12颗糖果哗啦啦倒进瓶子里。

　　只是等江漪滢再折回小花园时，程季一已经不在了。

　　她有些失落。

　　不过江漪滢还是走到程季一坐过的秋千旁，把玻璃瓶放在秋千架上。

　　【一天一颗，记得刷牙，12天之后我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见！】

　　末尾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落款是三水。

　　最后看了眼凌霄花，江漪滢转身离去。

　　……

　　梧桐巷，江家。

　　江漪滢回家时江润禾正在和拼音苦战。

　　声母韵母这些把江润禾弄得云里雾里。

　　“怎么？很难吗？”江漪滢坐在江润禾旁边，剥开一个橘子。

　　“嗯，难。”江润禾回答。

　　“拼音是清朝时才开始的，发展也就百来年，你认为难很正常，不过古人的形声字、直音法、读若法、反切法和我们现在学的是有相同之处的。”

　　“你学会了拼音再学英语，你就知道其实这两个有点相通，然后全球还有很多语言，都是从汉语和英语的基础上发展的，比如韩语、日语。”

　　江漪滢把橘子递给江润禾。

　　“全球？英语，韩语，日语？”江润禾重复。

　　“是，我们身处的这个行星叫地球，我们的国家叫中国，是一个很强大很美丽的国家，在这个地球上除了我们中国，还有许多国家，以后有机会你可以环球旅行。”

　　江漪滢差点被橘子酸掉牙。

　　“环球旅行？”江润禾简直像个好奇宝宝。

　　“对呀，就是坐飞机坐高铁坐轮船，去很远很远，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我一个人也可以吗？”江润禾眼中流露出渴望还有不自信。

　　“当然，润禾，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你的权利，在权利方面，人们生来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你一定要记得这句话，人生而平等，无关性别。”

　　“平等。”江润禾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

　　她被古时吃人的封建制度压迫真的太久太久了。

　　刚记事时，娘亲抱怨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子。

　　后来别人看不起她是个庶女。

　　直到江漪滢告诉她：

　　“润禾，人人生而平等，你就是你，不是谁的附庸。”

　　“你以后可以是谁的妻子，谁的妈妈，但请你千万千万要记住。”

　　“在任何的身份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

第16章

　　江漪滢感觉把江润禾带来21世纪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江润禾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而且古时候她也是上过私塾的，1-9年级的内容对她来说并不难。

　　只是像英语、数理化这些相对超前的，她才有些吃力。

　　“为什么现在女子可以做这么多事？”

　　江润禾看着电视里的女机长、女运动员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你应该问，为什么那个时候女子不可以做这些事。”

　　江漪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

　　果然21世纪才是最舒服的。

　　有空调吹，有电视看，还有网络。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以后也可以做这些。”

　　江漪滢发现江润禾就是自我配得感太低。

　　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这个。

　　每次江父江母一视同仁地给她和江润禾礼物衣服那些，她总是很惶恐。

　　“润禾，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孩能做，女孩一样能做，你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来，就一定要把这句话刻在脑子里，不要觉得自己不配。”

　　江漪滢很严肃地强调。

　　“好。”

　　这是第一次江润禾这么坚定地回答江漪滢。

　　“孺子可教也。”江漪滢露出欣慰的眼神。

　　和江润禾一起学习了一会，江漪滢又出门了。

　　还是点将台社会福利院。

　　小花园的爬山虎绿油油得可爱，橘色的凌霄花开了一片又一片。

　　江漪滢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

　　“姐姐？”

　　穿着蓝白校服的程季一抱着一只小猫站在凌霄花下。

　　他长相干净，眼睛偏偏很勾人。

　　橘色的花，白色的猫。

　　江漪滢感觉程季一的少年感满得快要溢出来。

　　虽然他本来就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这只小猫是你养的吗？”江漪滢站起来，点了点小猫的脑袋。

　　“不是，是我在学校捡的。”

　　程季一垂下眼睑，神情淡淡的。

　　江漪滢莫名就感觉他有些可怜。

　　将近一米八的男孩在自己面前垂下眼，好似在示弱。

　　不是怜悯、同情之类的可怜。

　　而是可怜可爱的那种可怜。

　　就像程季一怀中抱着的白猫四脚朝天、露出肚皮。

　　“姐姐今天怎么会来？”程季一的声音有点闷。

　　问完，还偏过头小声地咳嗽了一下。

　　“你感冒了？”江漪滢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程季一居然没有躲开。

　　但江漪滢想不了这么多，她掌心之下的皮肤滚烫一片。

　　“你发烧了，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看医生。”

　　江漪滢左看右看，最终决定牵住程季一的书包带。

　　“姐姐一直要我回答问题，但是我的问题姐姐都没有回答过。”

　　程季一忽然微微仰起头，不是指责，胜似指责。

　　“我想来就来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江漪滢牵着程季一走到福利院门口，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坐上计程车，江漪滢才发现其实程季一已经初具一个青年的样子了。

　　他的肩膀很宽。

　　狭小的计程车车厢内。

　　江漪滢感到有点挤。

　　“那个，你能稍微过去一点吗？”

　　江漪滢小声说。

　　“噢，好的。”程季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