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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启山看她一直不说话，就伸手打开了前面的抽屉。

　　“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你可以放歌听。”

　　宋清欢闻言，随手挑了一盒卡带，推进去卡带收音机，按下播放键。

　　“弯弯的小河、青青的山冈，依偎着小村庄……”

　　悠扬而的歌声响起，寂静的车厢里气氛瞬间柔和了不少。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我难忘的故乡。”

　　“那弯弯的小河，阵阵的花香。使我向往，使我难忘。”

　　邓丽君甜美又极具情意的念白，萦绕在两人的耳边。

　　宋清欢心情也好了不少，一盒磁带快放完，她发现抽屉里还有别的。

　　于是准备再挑一盒，却突然摸到了一个小铁盒。

　　她顺手拿出来，却越来越觉得这铁盒眼熟。

　　这不就是当年沈启山藏照片的那个小铁盒么？

　　沈启山转过头看到这个，目光凝聚起来，皱起眉头。

　　脚下猛的踩下刹车。

　　“咔吱——”

　　宋清欢故意问他。

　　“你紧张什么，盒子里有秘密？”

　　她将铁盒塞回抽屉，然后给磁带换了个面，继续播放音乐。

　　“我不看，别紧张。”

　　沈启山一手把着方向盘，然后将小铁盒掏出来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我的东西。”

　　“可能是柳淑英落在这里的。”

　　“但——”

　　宋清欢不由追问，“但什么？”

　　沈启山将铁盒拿到手里，磨搓了一会。

　　“这是少城的遗物，也是他和柳淑英的定情信物啊。”

　　说着沈启山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的赫然是柳淑英和沈启山的一张合照。

　　“他们的定情信物，里面放你两的合照？”

第24章

　　沈启山哑口无言，同时也一头雾水。

　　“这是上次文工团宣传照，我配合去拍了一组照片。”

　　“怎么会有一张留在这里？”

　　宋清欢撇了撇嘴。

　　“你翻过来看看，没准还有你的誓词。”

　　沈启山将照片翻过来，背后确实写了一行小字：

　　“今生挚爱柳淑英。”

　　“这不是我写的——”

　　沈启山矢口否认。

　　宋清欢没有再说话，轻轻的闭上了眼。

　　“快开车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了。”

　　车轮飞速旋转，这一路直到目的地，宋清欢都没再同沈启山说过一句话。

　　临走前，沈启山对宋清欢说。

　　“这件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宋清欢只回了他一句。

　　“不重要。”

　　然后就示意护工推她进康复中心。

　　康复训练的第二个月，黄桂芬从北京千里迢迢来看她。

　　一见面，黄桂芬就给了宋清欢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算亲眼见到你了，我担心死了！”

　　半年多不见，宋清欢也很想黄桂芬。

　　“福大命大造化大，你看我这不挺好的。”

　　“医生说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回去学校念书了，以后只要不做剧烈运动都没事。”

　　黄桂芬也感慨。

　　“你回去刚好和许援朝一起上学，你这次休学完只能往下留一级了。”

　　“说起来他对你也是痴心一片，听说你车祸，写信给辅导员要请假照顾你。”

　　宋清欢有些惊讶，过年那会许援朝确实天天来看她。

　　就算沈启山对他臭着一张脸，他也照来不误。

　　快开学的时候，宋清欢劝他不要耽误学业，自己修养好了也会回到学校。

　　“你忘了入学的时候答应我的事了吗？”

　　“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我有人照顾，不需要担心我。但你如果因为我耽误了学习，我是会内疚的。”

　　许援朝这才一步三回头，回了学校。

　　“你知道的，我对谈情说爱的事没兴趣。”

　　黄桂芬打开黄桃罐子，拿来筷子递给宋清欢。

　　“知道知道，我们宋清欢同志那是一颗革命红心向着党。”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干好革命的基础是要有个好身体！”

　　“快尝尝我妈妈做的黄桃罐头，可好吃了！”

　　宋清欢知道，黄桂芬的家乡小孩子生病了都吃这个。

　　她没吃过。但光看那诱人的色渍，就已经直吞口水了。

　　最后两人快快乐乐的干光了一斤黄橙橙的黄桃罐头，还意犹未尽。

　　宋清欢擦了擦嘴，又拿眼睛去唆剩下的罐头。

　　黄桂芬将带来的吃的分门别类的收好，放进床头柜里。

　　“一次吃多了也不好，明天再吃！”

　　第二天，宋清欢正拄着拐杖在黄桂芬的陪同下，在后花园散步。

　　一道熟悉的在她身后响起。

　　“知慧——”

　　宋清欢回头一看，吴院长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眼前。

　　音容笑貌，是四十岁中年时的模样。

　　宋清欢的泪水突然就决堤。

　　“吴妈妈！”

　　她像小时候那样，叫了她一声“吴妈妈”。

　　吴院长的眼眶也顿时红了。

　　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嘴里不断的念着。

　　“好孩子，好孩子——”

第25章

　　等缓过了劲，宋清欢带着吴院长和黄桂芬坐到凉亭里。

　　秋风扫落叶，康复中心的花园里却不见萧条之景。

　　因为这里种了很多一年四季长青的植物。

　　“吴妈妈，你看这院里花草多好。”

　　吴院长打量着宋清欢，发现她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精神却很好。

　　心里虽然放心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说。

　　“你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要不是我在路上遇到沈团长，还不知道你发生这么大的事！”

　　宋清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心道，难怪吴院长突然过来了。

　　她明明一月一个电话打过去，瞒得好好的。

　　原来是在他那里漏了馅。

　　不过穿帮这种事，向来是“一穿百穿。”

　　她和沈启山分开这事，想必吴院长也是清楚了。

　　果不其然，吴院长下一个话题就是她和沈启山的婚事。

　　“还有你和沈团长，好端端的怎么就分开了？”

　　“是不是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宋清欢赶紧摇头。

　　“没有没有。”

　　“我们就是感情不太好，所以我提了分手。”

　　吴院长还是不太相信。

　　“我记得你之前挺喜欢沈团长的，去年见你，你还痴心一片。”

　　“真的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转了心思？”

　　如果说实话，宋清欢相信，以吴院长的脾气会直接找到军区首长那。

　　但说到底，感情的事是最说不清楚的事。

　　这些捕风捉影，没凭没据的事也大都是上辈子的事。

　　她只是想做自己，不想将这些事闹大。

　　所以宋清欢很肯定的和吴院长说。

　　“我想去北京上学，想报效祖国，不想一辈子围着灶台打转转。”

　　“也不再喜欢沈启山。”

　　吴院长听她这样一说，才住了口。

　　“只是往后你有什么事要及时和我说，不能再这样瞒着了。”

　　“是是是！”

　　宋清欢忙点头，随即又将黄桂芬引荐给吴院长认识。

　　吴院长拉着黄桂芬的手，不住的点头。

　　“真是个标志的好姑娘！”

　　“你们都是祖国的栋梁之材！”

　　回房后，吴院长从布包里拿出一叠钱，并一篮子手工制品交给宋清欢。

　　“过年的时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实在太多了。”

　　“孩子们听说你病了，都说要来看你。”

　　“我带不了那么多人，就让他们做好礼物，写好信交给你。”

　　“这些钱是他们糊纸盒子攒下的，还有我的一部分津贴。”

　　宋清欢收了礼物和信，钱却不肯要。

　　“这我不能收。”

　　吴院长却坚持让宋清欢收下。

　　“钱不多，一份心意。”

　　宋清欢只能将钱一并留下，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要回报吴妈妈，回报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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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年关，宋清欢彻底康复了。

　　她拖着行李走出康复中心，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这一年的训练，堪比重生再造。

　　医生都惊讶，宋清欢的毅力。

　　“知慧同志，你是我从医多年来见过的最坚韧不拔的患者。”

　　“你恢复速度很快！”

第26章

　　宋清欢腼腆的笑了笑。

　　“我只不过是照着医生您制定的计划训练，应该说是您医术好。”

　　除夕这天，她打电话给北京的张老师。

　　“我大概要到元宵才能回来了！”

　　电话那头张老师声音也有些哽咽。

　　“不着急，你修养好了再回！”

　　“学校那边也都打好了招呼，就是再修一学年也没关系，一定要将身体养好！”

　　“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