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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舟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发现旁边贺弋看自己的眼神和掺了冰一样，下意识就闭了嘴。

　　看着贺弋几人坐的电梯门阖上，谢琳玲戳戳旁边的姜宝珈。

　　“真一个招呼都没打？”

　　“唔。”姜宝珈没回答，想说不算，最后又觉得什么也算不上。

　　简单收拾了下，姜宝珈和谢琳玲走出公司时，看见贺弋和几个主播在不远处抽着烟聊天。

　　黑夜如墨，贺弋在路灯下，身形挺拔修长。

　　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低头和旁边的何舟借火，两人又说了句什么，都笑了。

　　贺弋平常都算得上开朗和煦，笑的时候却带了些风流痞气。

　　一双眼认真看人的时候，其实很有侵略感。

　　姜宝珈又想起他高中的时候，有时候会等着她下晚自习。

　　就特喜欢找个地方靠着等她。

　　也是在路灯下，身形并不正经，却依然挺拔得像棵白杨树。

　　贺弋变了，又好像没变什么。

　　谢琳玲看着姜宝珈这样目不转睛，叹息一声。

　　“你说你，长得漂亮，人聪明，最近工作，也算是伶牙俐齿了，碰上个高中朋友，怎么还畏手畏脚的呢？”

　　姜宝珈摸摸耳垂：“不知道，感觉没必要。”

　　“其实两个人都在意得紧呢！”谢琳玲穿上外套，往外面走了。

　　谢琳玲是走了，这声倒是把贺弋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姜宝珈与他目光交接，又立马收回。

　　贺弋摁了烟，朝她走过来。

　　硬了这么久的心，他以为还能再硬几天，看她这有些委屈的小神情，又泄气了。

　　姜宝珈没看他，却知道他来了，先开了口。

　　“都没好好和你打招呼，贺弋，好久不见了。”

　　贺弋“呵”了一声。

　　“你现在，变了好多。”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又感觉什么也没变。”

　　这和姜宝珈刚刚的感觉差不多。

　　她抿了下唇，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她没说话，贺弋轻嘲一声：“毕竟我也没想到，集训前的那一面，真的是最后一面。”

第23章

　　姜宝珈也想起来，贺弋去物理竞赛的集训前，说回来后有话想和她说。

　　可是，现在好像都不重要了。

　　“是啊，世事无常。”姜宝珈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用寒暄的口吻继续说道：“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我妈去了沪市念书，大学也在那儿读的。”

　　说着，她终于看向贺弋：“现在不是又见到了吗？”

　　看她说得满不在乎，贺弋心里有一丝一晃而过的愧疚。

　　但火气更重，这愧疚和气愤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可他还是转移了话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自己微信的二维码。

　　“扫我。”他说得生硬。

　　姜宝珈愣了，没动。

　　贺弋不太自然地催她：“你走之后，什么都换了，老同学，加你一下也不奇怪吧。”

　　姜宝珈回过神，拿出手机，发了好友验证过去。

　　通过了好友验证，贺弋终于满意，收起手机往外走。

　　“姜宝珈。”走出门口的人又回头叫她的名字。

　　姜宝珈应声抬头，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贺弋的目光是她难以形容的复杂，他说：“你，为什么没来京市读大学？”

　　“为什么？因为……”姜宝珈完全是脱口而出的这几个字。

　　然后她又蓦地停住。

　　贺弋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他还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更安静沉稳了，对她却还是有许多耐心。

　　姜宝珈表情一松，眼神有些空：“因为你……”

　　她再一次停顿。

　　姜宝珈心想，贺弋为什么会在意自己去没去呢？

　　而后，她又想起被丢在垃圾桶里、凌乱散落的那一束花，和装着她沉沉心意，却被撕碎了的信。

　　署名——期待你回复的，姜宝珈。

　　见她再一次沉默，贺弋依旧看着她，眼神也未变。

　　没想到最后，姜宝珈稍稍低头，又轻轻笑了。

　　她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耳边好像出现高中时，贺弋的声音。

　　“喂，姜宝珈，你会去哪里上大学？”

　　“我吗？京市吧。”

　　“好啊，那我们一起去京市！”

　　这是他，现在出现在京市的理由吗？

　　姜宝珈最终收回视线，像以往的千千万万次。

　　而她这样的眼神，也让贺弋想起自己去集训前，两人的一次对话。

　　姜宝珈对他说：“爱情就是瞬时的情绪，友谊才是最稳固的，不是吗？”

　　话归她说了，她眼里的哀伤和踌躇，他没有错过。

　　他也忍不住退缩了，将两人的关系止步于朋友的安全距离。

　　只是，最后，两人连朋友的关系都失去了。

　　她失约了，也没再理过他。

　　贺弋找了姜宝珈班上的同学，得知她没和谁联系过，退了班群，好像还换了号码。

　　他也要面子，心里想着一定要忘了她，却在后来的时间里，把姜宝珈变成了记忆里最深的执念。

　　……

　　姜宝珈回到宿舍，洗漱完，接到了谢琳玲的电话。

　　两人商量了一下游戏的最后调试，话题又拐到了贺弋。

　　“你和那帅哥主播，到底啥关系，肯定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吧？”

第24章

　　这话让姜宝珈愣了一下。

　　可能是见过贺弋，叫她难以平静，藏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高中的姜宝珈看着性子淡，但其实在别人面前一直都比较容易害羞。

　　唯独在入学见到的第一个人，贺弋，面前会好一点。

　　贺弋此人虽然嚣张又张扬，但其实性格很好，再加上长相出众、运动和学习又都拔尖，在各个年级都能呼朋引伴。

　　两个人在不同的班级，贺弋却总从一班跑来四班找姜宝珈。

　　“姜宝珈！一块去小卖部吗？”贺弋时常跑到四班门口叫她。

　　男生扬着嘴角，一口白牙配着俊朗的面容，相当晃眼。

　　这一声总容易将班上人的视线吸引到两人身上。

　　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让姜宝珈有些无所适从，她应了声，又起身往教室外走。

　　姜宝珈动作太匆忙了，以至于差点撞到一旁的桌子。

　　贺弋提前伸手，把她给拉住了。

　　明明只用把姜宝珈往旁边带一下就好了，可他拉她时，还是没忍住多用了点力气。

　　让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靠了一下。

　　贺弋一面唾弃自己，一面忍不住调侃姜宝珈：“算是知道你腿上手上总有地方被碰青是怎么回事了。”

　　姜宝珈更不自然了，脸也有些红，闷声说：“谢谢。”

　　贺弋这时也和后知后觉似的松了手，不太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

　　“走吧，去小卖部。”

　　总的来说，贺弋在学习、社团活动和生活上对她都挺照顾的。

　　高中生，对于男女关系之间的暧昧很是敏感。

　　教室里顿时一片起哄声。

　　“贺弋真的很关照他的好～朋友啊！”

　　姜宝珈和全校都说得上瞩目的贺弋，两人扯上关系，从高一开始，就没少被人起哄。

　　姜宝珈每回都很不自然，但慢慢在这样的不自然中习惯了。

　　她垂着眼，低着头，一言不发。

　　贺弋在一开始也没说什么，却在这次起哄后冷了脸。

　　“瞎闹什么呢，我和姜宝珈当然只是朋友。”

　　他鲜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平常都是笑吟吟的样子，骤然冷脸，相当唬人。

　　教室里静了下来，姜宝珈也抬眼，看见了贺弋不同往常的冷硬的下颌线。

　　姜宝珈心里有几不可察的失落，但很快又被她自己揭过了。

　　当然，只可能是朋友，她想。

　　之后，也很少有人传他俩的绯闻。

　　但姜宝珈有时候仍然纳闷，贺弋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和自己做朋友。

　　而越想，越有些战战兢兢。

　　她对感情的事情是挺迟钝的，一直到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喜欢贺弋这个好朋友的。

　　但是她最近也听说，学校里那个长得特别好看、学习成绩很好的校花周周也喜欢他

　　上周还给贺弋写了封情书，情真意切的，两人的感情也成了学校里相当瞩目的存在。

　　姜宝珈有些伤心，又对这种伤心相当无所适从，还有些自卑。

　　“姜宝珈，你怎么总躲着我？”

　　当事人贺弋却毫不知情。

　　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拿自己那双狗狗眼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

　　姜宝珈心里那口气突然泄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