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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之后，副将调离边疆，去了南方，还娶了妻子。这件事被他一直埋在肚子里，直到有日喝醉了酒，迷迷糊糊间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告知了妻子。

　　这位副将就是贺将军。

　　贺夫人说完之后，还问李相夷，会不会因此对沈窈枝心有芥蒂。

　　李相夷觉得奇怪，沈窈枝是沈窈枝，她父亲是她父亲。

　　沈窈枝从七岁就跟着他，早就不算贺家人了，为什么要因为她的父亲而迁怒沈窈枝呢？

　　得到李相夷否定的回答后，贺夫人才安心将人放在都统府。

　　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她不想再做坏人。

　　......

　　看着人影慢慢消失在远处的山影中，沈窈枝下了城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阿达大概知道李相夷做什么去了，安慰道：“大人说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走吧。”

　　都统府里没大人，她也不再是暗卫，觉得有些无聊，便跟着阿达去了军中。

　　探子来报说，胡戎人又出来了，阿达天天在军队里忙这事，警惕着胡戎人来犯。

　　有时缺了人手，沈窈枝就主动请缨，带兵去巡查。

　　在西北角的古道上，沈窈枝站在瞭望塔上，总觉得林子里面有人，但派去查看却是没事。

　　沈窈枝总觉得不放心，多加了一队兵马。

　　夜色已深，整个漠北城陷入了沉睡。

　　忽然，先是城郊遇敌袭，又是城东墙，再是青云山古道。

　　这几个地方全是漠北兵力最为薄弱的地方，一击就破。

　　军中的烛火燃了一夜，阿达也熬了一夜。

　　等沈窈枝知道消息后，已是第二天。

　　阿达谨记着李相夷说的话，没跟沈窈枝讲，还是沈窈枝出门发现外面见不到几个人，连摊贩都没有才察觉到异样。

　　这次的胡戎比前两次更了解漠北人，也更了解漠北的兵，如有神助。

　　不过两日，已连失两城。

　　阿达已派信给李相夷，要他早点回来。

　　但一直未收到回信，眼看胡戎大军已到五十里外，阿达决定亲自上阵。

　　“我去！”沈窈枝拦住阿达自告奋勇。

第四十章

　　听到沈窈枝要去，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李相夷走之前的话，他可没忘。

　　沈窈枝看着外面的伤兵，语气沉重：“大人不在，你就是漠北的主心骨，你不能有事。”

　　而且，胡戎不知为何，十分了解阿达的行事。

　　“我可是独自一人将大人从胡戎人那救回来过，而且我只是去做前锋，没事的。”

　　沈窈枝从各个角度分析了一遍。

　　这事，她去做，最合适不过。

　　就在阿达犹豫之间，有将士来报：“副将！禹城失守，禹城失守！”

　　禹城是一座小城，但离漠北很近，而且兵力不少，差不多一万。

　　阿达如何都没想到禹城会失守，禹城失守，意味着胡戎离漠北只有三十里。

　　“好，我同意你去探查。”阿达深吸一口气。

　　他给了沈窈枝一队精兵，拿出舆图告示她今夜的任务。

　　沈窈枝听明白后，换上盔甲骑上了战马。

　　“阿达，记得我第一次出任务吗？”

　　沈窈枝坐在马上，对着担忧的阿达笑了笑。

　　“这次，我也能做到。”

　　在沈窈枝走后，阿达立刻将人召集了起来，只要沈窈枝发出信号，她们便行动。

　　沈窈枝今日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找到巴特尔，二是烧了敌军的粮草。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到了胡戎人的身后。

　　这次的胡戎将士和之前遇到的有些不同，但要说哪里不同，沈窈枝有点说不上来。

　　看着胡戎人交接，她才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个交接方式和漠北的一样？

　　胡戎人从前可不会守卫，一到晚上，不管多少人，只留十个看守。

　　一般这十个人到下半夜还会睡着，因此，李相夷很喜欢夜袭，一袭一个准。

　　这次，这些人不仅知道要守夜了，穿上了软甲，还学会了交接班。

　　沈窈枝怀疑，有漠北人指点了巴特尔。

　　她派人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后方，自己绕去了巴特尔的营帐。

　　巴特尔的营帐依旧很好找，最大最亮的就是了，但是他的营帐外有数百个人，想要偷袭突围很难。

　　“等会，你几个去西北角点火吸引注意，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把他们的粮草点了。”

　　沈窈枝小声地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

　　几人听后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营地里乱了起来。

　　沈窈枝带着人从后面摸了过去，好不容易到了堆放粮草的地方。

　　有人踩到了捕兽夹，尖叫道：“啊！”

　　原先赶去救火的人一下子调转了方向：“粮草！”

　　火油还没倒完，只能硬着头皮点火。

　　“你们先走！我断后，带上伤员！”沈窈枝手里拿着火折子，对着几人说。

　　顶着压力又点了几处，确保每个地方都能烧到，沈窈枝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没想到，她迎面和人撞在了一起。

　　待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她震惊出声：“贺祈朝？你怎么在这？”

　　原本慌乱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一下子哭了起来：“救我妹妹！胡戎人把我掳了过来，要对我做那种事，我好害怕......”

　　贺祈朝的哭声很大，沈窈枝怕引来敌人，连忙堵住她的嘴。

　　沈窈枝虽然不喜欢贺祈朝，但也不可能留她一个人在此。

　　“想活命就别哭了，跟我走！”沈窈枝压着声音说道。

　　贺祈朝的眼里包着泪水，点点头。

　　粮草都烧了起来，人都去救火了，一路上没遇见几个人。

　　沈窈枝逃到山上，点燃了信号。

　　信号照亮了夜空，沈窈枝松了一口气，忽然贺祈朝喊了她一句。

　　“沈窈枝。”贺祈朝走到她的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真的很讨厌你，不管什么时候。”

　　“噗呲”利刃入骨的声音传来，贺祈朝笑着拔出那把刀，又捅了进去：“哈哈哈哈哈哈，终于，你终于要死了！”

　　她的脸在月色下扭曲的如同恶鬼。

　　意识消散前，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沈窈枝费力地转过头，隐约看见山下有个熟悉的人影。

第四十一章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李相夷回来了，带着阿达打赢了胜仗，借此洗清了李将军的冤屈。娘亲和贺将军和离了，出家做了尼姑，虽然清苦但很自在。

　　这个梦太美好了，好到沈窈枝不愿醒来。

　　但她看着已经剃度的贺夫人后，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怔了许久。

　　趴在床边的人很快注意到了沈窈枝的动作，忽然惊醒。

　　“沈窈枝你醒了！饿不饿啊？要不要喝粥？”

　　贺夫人担心着看着沈窈枝。

　　沈窈枝想说话，但喉间发涩，一个声音也发不出。

　　见状，贺夫人连忙将水递了过去。

　　喝了点水，她才能张口说话了：“胡戎退了吗？”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说这个，贺夫人愣了会：“胡戎退了，贺祈朝和巴特尔都死了。”

　　提到贺祈朝的名字，贺夫人的脸上有明显的怨恨。

　　闻言，沈窈枝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贺夫人身上穿的是夏装，自己这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她将问题问了出来。

　　“三个月。”

　　贺夫人有些哽咽。

　　三个月，对沈窈枝来说就是做了一场梦。

　　既然那么久了，那大人肯定是回来了，沈窈枝挣扎着要起身，身上却没半点力量。

　　“快躺着，你想去做甚跟娘亲说。”贺夫人焦急得不行，连忙将人压了回去，不许她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