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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掉工作前往海城，那个有众多科研大拿集结的科研摇篮。他决定开始创业，在人机交互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忙起来吧，忙起来就能忘掉叶冉。

　　他走得匆忙，早把薛婉清忘在一旁。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够让林冉对他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也够他对薛婉清从火热到冷淡。

　　离开那天是冬天，叶城的枫叶又红了。

　　看到公园不少情侣亲密地抱在一起拍写真，顾逢安恍然一颤。

　　都说当局者迷，可当局者，明明也是甘心入局。

　　如今回看，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蠢的可笑。有女朋友的时候，却陪着其他女孩一起拍情侣写真。

　　他给了薛婉清爱她的假象，又亲手将林冉推走。

　　落得两手空空，也是他混蛋活该。

　　…

　　海城的冬天湿冷，空气中能渗出阴寒的水。

　　这里经济科研都是全国第一，扶持力度大，竞争也相当激烈。

　　顾逢安毫不犹豫地来到这里，一切从零开始。

　　心里有个声音在反复呐喊，如果林冉回国的话，一定会到海城来。

　　叶城那样的伤心之地，她一定不会再回去。

　　这样庞然宏大的都市，反而会接纳孤身一人的人吧。

14

　　又过了两年，薛婉清提前完成哈佛的科研工作。

　　他们的项目圆满成功，为相关领域地进一步深化研究推进一大步。

　　在哈佛冬日的校园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庆祝成功的喜悦。

　　叶冉难掩激动，泪水喷涌而出。

　　一片模糊间，她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出来怎么不穿外套，现在很冷的。”

　　傅卓珩的手有力而温暖，紧紧搂住她，轻轻抚摸着她被风吹起的长发。

　　“我忘了..”叶冉有些不好意思，活了二十六岁，居然还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没事，等会儿就进屋了。”她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却被一层毛茸茸包裹住。

　　傅卓珩解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缠在她的脖子上。

　　他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流泪，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并肩奋战三年，叶冉知道他看着好说话，可做起事来却一丝不苟。

　　一旦决定的事，就绝不会轻言放弃。

　　她停下推拒的手，乖乖任由傅卓珩给她寄好围巾。那双大手犹豫一下，慢慢笼住了她的耳朵。

　　暖呼呼的，像进了一个干燥的火炉。

　　这是她前二十六年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小时候冬天冷，别的小朋友放学回家都是爸爸妈妈接，帮孩子带好帽子寄好围巾，帮孩子暖手。

　　可林冉从一年级开始就自己回家，那时候弟弟刚出生，爸妈开心都来不及，没人管她。弟弟慢慢长大，更没人在乎她的成绩和生活。

　　他们唯一在乎的，是她能拿多少钱回家。

　　谈恋爱后，她也期待顾逢安给她家的温暖。可是每个寒冷的冬夜，她依旧只能在加了一天班后，搓搓手骑共享单车回家。冷的不行怕的不行时就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哈口白气，当作一种自娱自乐的鼓舞。

　　林冉没想到，傅卓珩是第一位给她温暖的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专心听导师讲话。

　　“做出历史性的研究成果，你我都是这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我想说的是，请我们继续热爱科研，又不止于科研。”

　　“人生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请大胆自由地去尝试！”

　　导师环视四周，冲着她和傅卓珩笑着点点头。

　　结束实验后，由于贡献出色，她和傅卓珩一起被选为荣誉博士。

　　在未来一年内，将有许多相关领域的学术活动等着他们去主持。

　　“那之后呢，你会留在哈佛吗，还是在美国找工作？”傅卓珩专注地盯着她。

　　傅卓珩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波士顿初冬后的街道。

　　叶冉抿了抿嘴。

　　在过去三年中，她也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在夜里拷问自己。

　　要留在异国吗？还是回国？

　　可是如今，看着海城大学的聘用邀请，她的内心早就做出了选择。

　　叶冉摇摇头，抬头对上傅卓珩的目光。

　　即使拒绝不轻易，她也绝不会再藕断丝连。

　　“抱歉师兄，我决定回国。”

　　“海大准备聘用我，那里有全国最好的科研资源。我还是想回国，为国内领域的进步做贡献。”

　　她有些忐忑地等待傅卓珩的回复，这个混血男人，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一秒，两秒。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傅卓珩叹息一般，揉了揉她的发。

　　“师兄，虽然听起来很自大，但我觉得这是我的使命。”

　　“我和你一起去。”傅卓珩轻声打断她。

　　他亮起手机屏幕，赫然是海城大学的聘用邀请。

　　“我们一起。”

15

　　林冉愣住了。

　　黄昏，波士顿开始飘雪，林冉呆呆地望向傅卓珩，眼皮突然一凉。

　　她对于感情迟钝，可整整三年的相处，傅卓珩又如此行动。

　　她清楚地感知到有些不受控的东西在破土发芽。

　　前提是，这株嫩芽早已悄悄在她心里扎根。

　　傅卓珩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她。突然伸手，拂掉叶冉睫毛上的雪花。

　　一举一动都清楚挑明，是否拔掉这株嫩芽，选择权在你。

　　可她心里却乱得很，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别有负担。”见状，傅卓珩笑笑。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她年轻时就毕业于海城大学。在国外成长至今，我也想回到那个培养我妈妈的城市看看，在那个大学里工作。”

　　林冉松了口气，拍拍傅卓珩的肩。

　　“对了，今天是平安夜。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逛圣诞集市，天太冷了，我想喝一杯热红酒。”

　　傅卓珩低头，专注望着她。雪花融化在他的鬓角。

　　她从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中清晰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傅卓珩捕捉到她一瞬间的惊慌，轻笑了一下，捂着她耳朵的手又紧了一些。

　　“好啊，我知道有家摊位的热红酒特别好喝，里面加了很多你最爱吃的橙子。”

　　林冉平时情绪波动小，但她并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

　　闻言，瞬间弯了弯眼睛，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心里空空的大洞一点点被填补上，冷风呼啸而过，居然也不觉得冷。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橙子！”

　　林冉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抬头。

　　在叶城市，即使她曾经表达过爱吃橙子，可爸妈不知道，顾逢安也不知道。

　　可她从没对傅卓珩说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傅卓珩垂下眉，声音居然有些雀跃。

　　“你午餐总是带橙子，我看到好多次了。而且你吃橙子的时候，眼皮会轻轻上扬，像一只小猫一样。”

　　林冉脸颊腾得飞起一片红，她轻轻低头，努力在想自己每天吃饭的样子。

　　仪态似乎不是很好看呀，她难道不是吃的很狼狈吗，小猫那么可爱，她真的会像吗？

　　傅卓珩从小长于国外，又是混血，自然更会表达感情，而且并不内敛。听说他高中时期，还是橄榄球队长，风靡校园的运动男神。

　　和冷漠的顾逢安相比，傅卓珩更稳重也更温暖。像冬日里噼啪作响的壁炉，坐在旁边就让人有安全感。

　　不对，叶冉一惊。

　　为什么会突然拿傅卓珩同顾逢安做比？

　　她还没来得及细究这份不对劲，就被研究所的其他同事拽走。

　　那个奔放开朗的意大利女孩拉着她肆意奔跑，一头红发尽情飞舞。

　　“快来，林！我们也打雪仗！”

　　林冉环顾四周，哈佛的学生们都沉浸在波士顿的初雪里，欢笑打闹，挥洒着自由的青春。

　　她也被这种欢腾的气氛感染，拽住傅卓珩的手。

　　大声回答那个女孩。

　　“我们一起！”

　　她团起一大颗雪球，扔在傅卓珩的身上。

16

　　一通大战后，天色将暮，林冉玩得脸颊通红。

　　手里还抱着一团雪球不住搓揉。

　　细看一下，那学期有耳朵有身子，居然是一只小雪猫。

　　“谢谢你师兄。”林冉兴奋地摆弄着这个雪球，头也不抬地道歉。

　　她自然也没能看到，头上人炽热的眼神。

　　林冉以前很少参与这种活动，她把自己装进一个要争口气拼命读书的姐姐形象，变得高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