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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校的路上，许橙看起来轻松不少。
　　回家要转很多趟线路，换了三四次的公交车，返程的时候就少很多，甚至运气好能坐上直达快线。
　　回程时，许橙大半时间都是坐在靠近车窗的后排位置看外面景色，放空比思考舒服很多，脑海里思绪偶尔会飘到此刻季林烨在干什么，然后又继续看风景放空。
　　在宿舍的当天晚上，李彦说隔着寒假好久没见，硬是拉着许橙去坡下新开的那家东南亚特色菜饭馆吃一顿才肯罢休。
　　她们点了店里的招牌菜，一份柠檬海鲜虾炒饭，一碟香茅草猪颈肉泰式甜辣酱拌饭，最后还上了两杯金桔蜂蜜水。
　　两人尝新鲜，相比起饭堂的饭菜来是觉得这也好吃那也好吃，边吃边开着玩笑谈天说八卦。
　　过了一会儿，忽然许橙觉得自己的嘴巴和脸像是肿了起来，有些怪异的痒，但不知为何。
　　她还是撑着到了学校上晚自习，也没放在心上，未曾跟李彦提起。但从自修回来就开始浑身发痒。
　　一开始只是嘴唇周围，以为是晚上被蚊虫叮咬的缘故，不怎么在意，紧接着发现了不对劲，她右脸慢慢肿得像猪头......
　　身上背后脖子前面各处地方也越来越不对劲，红的地方一片一片......
　　现下没有大人在，班主任家住在另一个区赶不过来，许橙怕大家担心，赶忙吃了过敏药睡觉，希望睡一觉起来就没事。
　　没想到出现了“鬼压床”，整个寝室的人轮着叫唤都喊不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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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管阿姨也在大院里见过许橙几次，是季林烨的表姑婆，离退休后在学校里做了宿管阿姨，她要照看学生夜晚不能离寝，脚步匆忙跑到楼下打电话，赶忙让季林烨连夜带着她去医院。
　　“要注意她的头哦！”曾增害怕他跑得太急途中不小心撞到许橙的头。
　　“好的我知道。”季林烨将许橙抱起来，右手护住她的头。
　　模糊间，许橙感觉到周身都被紧搂在季林烨两只手臂中。
　　感觉到她意识在挣扎想苏醒，但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安抚她：“许橙，没关系我在。”
　　说完，看了面前的路一眼，在抱她进车里的时候，关上车门前迅速检查了她身上有没有伤处。
　　“小腿碰淤青了？”他皱起眉头，仿佛自责tຊ。
　　他的声音偏清润温和，自顾自地说话时，更添了一丝低沉。
　　这样的声音，可以拯救人于水火不安中。
　　她睁不开眼睛，却能感受到身边一切，她脑子飞速运转，小腿是有点疼......？
　　不碍事，她只要能醒过来就行。
　　不知为何，许橙总觉得，在他身边万事无忧惧。
　　她靠着季林烨，头睡在他伸出的手臂上，紧闭着眼睛，听到司机师傅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哼歌。
　　车速加急，车里还放着音乐，如果没有她这档子事情发生，这几乎只算是个平凡的夜晚。
　　夜已深，过了十一点半，他们终于抵达医院。
　　医院的人说她只是过敏，并且吃了过敏药反而对过敏药过敏了，还缺乏睡眠，睡一觉吸点氧再打个点滴没什么大事。
　　许橙醒来，听话地躺在病床上，看见坐在窗边的季林烨。
　　因为房间里的灯只留了头顶一盏，他身上的光影交织，从背后看人显得更加高瘦。
　　季林烨的五官很立体，侧面望去时她脑子里浮现“昏晓分明”四个字。
　　黑色短发下，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她以前看过，他认真说话时好像一口古井起了微澜，让人忍不住往里面探。
　　有护士睡前过来查寝，离开后他转身背着光看她。
　　她对着他做鬼脸，用没有输液的另一边手拉下眼皮，用细小的声音说：“没事。”
　　他知道她的意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一晚上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他可以现在就离开，但他不会。
　　真固执。
　　她摇头笑，继续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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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冬天医院窗子也没关上的缘故，她的脸和嘴唇都发干，她却不好意思叫季林烨给他拿水。
　　睡觉，对，睡觉……只要睡着她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以前晚上肚子饿得睡不着又懒得起来找东西吃的时候就常常这么干的。
　　她想到一个好办法就马上实行，眼睛紧紧闭着眼珠子滴溜溜转地飞快，但却比原先更口渴了。
　　为什么呀？
　　“小橙子，”她感受到头顶有一阵风略过，睁眼看，他已经端来一杯水，“喝点再睡吧。”
　　是温的。
　　她囫囵喝完，鲸吸一般的速度好像干涸的树苗遇了甘霖贪婪地就全数收入腹中。
　　余光里，她看到他好像又笑了。
　　神情像极了第一次见面那晚上他带她出去那晚，见着她吃饭的样子。
　　“你真的不回家啊？”许橙再次确认。
　　季林烨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竟然就这么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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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许橙失眠，她心里过意不去自己没有再劝他离开，他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家人都不在的情况下有什么理由要求别人家的哥哥陪自己呢，退一万步来说她很怕自己给他带来麻烦……
　　但她转头看到季林烨侧枕在墙边阖眼，他表情平和，她忽然觉得心里某一处柔软的地方有些发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但似乎……是幸福得想落泪。
　　晨曦初起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小鸟开始鸣叫，护士站开始忙碌查房晨检，许橙已经醒来，隔着窗户听外面的各种声音。
　　等季林烨再睁眼，已经听到医院那边说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出院前她问季林烨，如果是其他人他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陪护，他却出乎意料地未做回答。
　　许橙下车跟他告别，向学校的大门迈去。
　　正要越过对面马路的时候，突然一驾小车极速从坡上冲下，一点没有准备刹车的迹象，许橙意识到立马扭头，这一看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压根走不动道了。她傻在原地。
　　季林烨伸手，一把拽住她往身后护。
　　“许橙！”李彦的声音尖锐引人注目，路人纷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