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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宛如一把利剑直贯穿柳安刚平静的心，血流如注。

　　后悔？

　　柳安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字眼。

　　原本坚定无比的答案在此刻却动摇了。

　　‘爱’真的可以演出来吗？

　　平日里纪临荇的关心，体贴，看到她受伤焦灼的神情，以及每一次的拥抱和亲吻……

　　往前五年时光在她脑中帧帧闪过。

　　那么多的回忆，渐渐麻木了她的神经。

　　柳安苦笑，自顾自的呢喃：“临荇是爱我的……只是他的爱没那么纯粹而已。”

　　【宿主，结局已经注定，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系统的声音对她循循善诱。

　　【跟我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下一个世界，再也不会让你失望难过。】

　　“离开……？”

　　柳安脑中闪过纪临荇的模样，心尖上疼得发麻，却反复嗫嚅着这两个字。

　　从未有过的迟疑与不安，像只无形的大手，掐紧她的脖子，无法呼吸。

　　离开这里意味着她将永远也见不到纪临荇。

　　意味着她需要放弃一切重新攻略一个新的人，而那个人如何她全然不知。

　　她再次胆怯了！

　　踯躅再三，终是沉默以对。

　　【我等你答案。】

　　系统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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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子时，屋外夜风袭袭，柳安心思更为凝重。

　　她躺在床上，静静望着床幔外一盏晕黄的烛灯。

　　“安儿，你睡了吗？”处理完公文的纪临荇走近床，轻声询问。

　　柳安转过身背对床幔：“没有。”

　　男人从床幔的缝隙间穿过，紧抱住她，头紧贴于她耳侧。

　　“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你不高兴？”

　　柳安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临荇，你还记得五年前结婚时你许我的誓言吗？”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纪临荇斩钉截铁。

　　闻声，柳安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悲凉，她轻合上眼，哑声道。

　　“那你在说一遍好吗？”

　　纪临荇蹙了蹙眉，察觉她情绪不对，低头吻了吻她的脖颈。

　　他低哑的嗓音夹杂了些深情：“我纪临荇在此立誓，这辈子都会爱安儿，护安儿一生平安……”

　　听见‘安儿’二字，柳安睁开眼直声打断：“错了。”

　　纪临荇微坐起身，有些不明所以望向她。

　　“你说的是只会爱柳安。”

　　‘只’和‘柳安’几字，她咬重了音量，深深凝着他。

　　四目相对下，柳安显然看到纪临荇的轻柔有半瞬凝结，却又马上消散。

　　他故作淡定笑道：“安儿说得没错，我只爱你！”

　　柳安望着他的脸，听着这自己要来的几句爱意的话，心口宛如有把刀子在绞。

　　爱与不爱，眼神不会说谎。

　　顷刻，心底那抹凉意席卷了她全身。

　　她的临荇终究是变了，曾经那个真诚笨拙的少年，终究还是被时间风化成了另一个人。

　　见柳安脸色苍白，纪临荇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慢慢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倏然，门外传来急促几声敲门声。

　　紧接着是司徒安溪贴身宫女急切的喊声。

　　“纪大人不好了，公主溺水了！”

　　纪临荇动作一顿，瞬间松开手坐起身，像是带走了她最后的余温。

　　这时。

　　系统再现柳安的脑海——

　　【你猜他会选择你，还是他的好妹妹？】

第七章

　　纪临荇募地往外跑去，连鞋和外衣都没有穿。

　　柳安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就连比她受伤时都慌乱。

　　屋外灯火通天，柳安跟在纪临荇身后往外走去。

　　“扑通……”

　　纪临荇义无反顾的跳下水：“安儿别怕，我来了……”

　　柳安看着纪临荇抱着冻得发抖的司徒安溪游上岸，转身命小玉找了两身干净衣物递上前去。

　　纪临荇将外衫披在司徒安溪身上，径直越过柳安往侧房走去。

　　自始至终，他的眼里好似只有司徒安溪。

　　卧房。

　　司徒安溪躺在床上，眼里含着泪光，楚楚可怜。

　　丞相府的大夫替她诊脉：“大人，公主殿下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听到这话，纪临荇紧蹙的眉才渐缓。

　　他在司徒安溪床前蹲下身，轻轻替她擦泪：“不怕，安儿没事了。”

　　柳安站在一旁，小声提醒：“临荇，很晚了，男女有别我们也先回房休息吧。”

　　她话刚落，司徒安溪便抓紧了纪临荇的手：“临荇哥哥，我害怕，你今晚你能不能陪陪我？”

　　纪临荇沉默半瞬，语气变得温和：“好，我哪也不去，就留这陪着你。”

　　说完，他又淡淡看向柳安：“你先回去吧。”

　　柳安手紧紧蜷在一起，垂下眸，更加卑微：“那我也不走，跟你一起陪着安溪公主。”

　　纪临荇剑眉一皱：“安儿，你别闹了，等安溪睡了我再回去。”

　　他声音冷硬，像块冰堵在柳安的喉咙。

　　她点点头，可在转过身的一瞬，眼角蓄积的泪顺着脸颊无声落下。

　　眼泪砸在她的脸上，凉意刺骨。

　　柳安失魂站在院中，任凭冷风穿过单薄的衣刺进她的皮肤，冷意不及心口一分。

　　她抬眼望着天际一轮残月，惨淡的月光落在她脸上，冷若冰霜。

　　柳安心口的痛意让她愤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和不洒脱。

　　她低声询问系统：“结局真的改变不了了吗？”

　　【宿主，现在走还来得及。】

　　柳安苦笑一声，在夜里格外凄凉：“假若我离开，这个世界还会有我的痕迹吗？”

　　【当然。】

　　柳安低下头，释然一笑：“那就好。”

　　就这样，柳安在院里坐了一夜，也没等来纪临荇。

　　微薄的日光照亮整个南瑜。

　　柳安苦笑起身，他的夫君陪着别的女人独处了一晚。

　　柳安眼神黯然的朝丫鬟小玉问：“公主起了吗？”

　　小玉点头，眼里几分诧异，她从未见过如此失魂的柳安。

　　很快，她回答道：“公主已无大碍，大人早早带她出门了，公主给您留了一封手信。”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陪她吃早餐。

　　柳安接过信，打开纸信：

　　——柳安嫂子醒后前往秋猎场，已留坐。

　　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柳安指尖发紧。

　　她一眼认出，这是纪临荇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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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猎场。

　　场内是一望无际的棕黄，两排熟练有素的猎手走在后头，两名红色大袍的主猎手于前。

　　柳安一眼就望见那两个红袍束冠的两人，就是司徒安溪和纪临荇！

　　猎骑一吁，纪临荇朝场外设宴台上的柳安扬了扬手。

　　阳光撒入枫林，两个红光闪闪的猎手宛如干戈征战的将军，天作之合。

　　柳安心里压抑的难受，目睹着两人消失在了林中。

　　时辰过半，两人才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柳安捏紧了手，直直盯着满载而归的队伍。

　　她刚想上前迎纪临荇，司徒安溪的猎骑却倏然发了疯，冲破围栏朝她冲来。

　　柳安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听到纪临荇焦急的喊声。

　　“安儿，快让开！”

　　柳安僵硬的站在原地，连跑却迈不开半步。

　　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纪临荇策马而来。

　　待马将撞及柳安时，司徒安溪忽然从马背摔下。

　　霎那间，纪临荇黑目一紧，敏捷的飞下马，单手抱住了司徒安溪……

第八章

　　一瞬间，猎场的风沙吹红了柳安的双眼。

　　她像被世界遗弃，方才跳动的心脏此刻碎的四分五裂。

　　烈马横冲过来，柳安视死如归的闭上眼。

　　半晌，一道沉重的落地闷响。

　　她缓缓睁开眼，这才看到是纪临荇身后的御林军用箭射杀了疯马。

　　等到一切安然无恙，纪临荇才满脸愧疚的走了过来。

　　“安儿，你没事吧？方才事态紧急……”

　　没等纪临荇解释完，柳安打断：“我没事，先回府了。”

　　说着，柳安给他和司徒安溪行了礼。

　　纪临荇想伸手牵住柳安，柳安低下头避开后退了一步。

　　司徒安溪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但转瞬即逝。

　　她装模作样的上前：“临荇哥哥，父皇今日让你去宫里与他商议政事，要是你不放心，就让我陪嫂子回去吧？”

　　闻声，纪临荇点头，上前拉了拉柳安的手：“在家等我。”

　　家？

　　她还有家吗？

　　柳安喉间宛如含刺，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半分，只留一点委屈夹杂在眼泪里。

　　她转身快步走回马车，司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