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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裴颂晃了神，听着她的问话没回答。

江舒然见他脸色红润了些，以为有用，就笑了笑，正要带着他深呼吸舒缓情绪。

轿厢就陡然一颤，停在了最高处。

四人俱是一愣，裴颂心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了江舒然的手。

小昱也喊着：“妈妈，下面不亮了，是不是停电了！”

裴颂闻言手攥得更紧，江舒然立刻回握住他，安抚道：“不是，是要放……”

话没说完，一束火花划破长夜，伴随着破空声，在窗外炸开。

“是烟花！”

第24章

烟火接二连三地升空，炸开，仿佛月夜下绽放的烟火，带着摄人的魅力。

小昱开心地凑过去，看着烟花绽放，眸中满是雀跃。

他还拉着裴宇星一起，对着烟火双手合十许愿：“烟花下许的愿望是最容易成真的，快，我们一起。”

裴宇星看着小昱兴奋的模样，犹豫了一刻，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不知他许了什么愿望，只看见他睁眼后，眸中闪过一丝哀叹似的忧愁。

江舒然没空管两个小人许愿，只担心地照顾着身旁这个病号。

她紧紧握着裴颂的手，仿佛给他安慰和力量。

还带着他深呼吸，又指着窗外烟花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是烟花，很好看吧，你……”

江舒然说完，才意识到他的眼镜还在自己手中。

赶紧拿出来，想要给他戴上：“抱歉，我忘了眼镜还在我这里，应该看不清吧，我这就给你……”

“看得到。”

裴颂制止了她的动作，勾唇一笑，带着些许调皮的意思，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不近视，这副眼镜是防蓝光的。”

话音刚落，就见江舒然的耳朵瞬间红透了。

尴尬地咬了咬唇：“哈哈，我，我还以为你近视呢……”

裴颂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担心自己逗得太过，赶紧收了笑。

温和看向她：“没事。”

他话语轻轻，滚热的呼吸仿佛喷洒在江舒然的颈侧：“有你安慰，很管用。”

江舒然一愣，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失去了眼镜的遮挡，她才发现裴颂有一双极为勾人的眼眸。

眼尾勾起，眼下一颗不易察觉的小痣。

空中绽开的烟火倒映在他的眸中，仿佛漫天闪烁的星子，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

江舒然几乎是沉醉在裴颂的眼眸。

耳边的烟火声都骤然离她远去，世界静得好像只剩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一下一下，仿佛擂鼓敲击着耳膜。

直到小昱叫她：“妈妈，你和裴叔叔也许愿呀！”

江舒然才回过神来，看着小昱焦急地模样，逃也似的松开了手。

转头看着窗外烟火，下意识闭上了眼。

不知道许了什么愿，只记得满脑子都是裴颂温柔的眼眸。

耳边是自己如春雷般轰鸣的心跳声。

直到烟火结束，她才恢复了正常。

摩天轮慢慢下降，裴颂的脸色也好了很多，看着没有那么害怕了。

倒是江舒然，不知在想什么，一直不敢跟裴颂对视。

两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尴尬氛围——或许只有江舒然觉得尴尬，裴颂倒是神色如常。

又在附近带着孩子玩了一会，小昱玩得狠了，回来路上就在裴颂怀里睡着了。

裴宇星也有些累了，乖乖地跟着两个大人，一路走回家。

月色温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向前方，路灯照亮回家路。

夜色寂静中，只有人踩着树叶静静走过的声音。

静得出奇。

仿佛是在折磨人的神经。

静寂让江舒然总是想到刚才在摩天轮上的情形，只好抿了抿唇，想说什么。

裴颂却先开了口：“圣诞节快到了，要不要去冰岛看极光？”

第25章

江舒然愣了一下，看向裴颂，眸中震惊又疑惑。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不怪她震惊。

任谁在坐完摩天轮的回家路上，突然听到人询问一个月之后的出游计划，都会觉得意外。

她看着裴颂的眸中满是不解。

裴颂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实在太突然，抱歉的笑了笑，才开口：“确实是突然想到的。”

他看着江舒然，在昏黄的路灯和月色中，看到那双明亮水润的眼眸。

又让他想起了刚才在摩天轮上。

璀璨的烟火不止映在他深邃的眸中，也照亮许愿的江舒然。

江舒然的神色隐在夜色的阴影中，让人难以窥视，只看到她虔诚的双手合十。

下一秒，烟火骤然炸开，缤纷的色彩照亮江舒然的脸。

仿佛天生色彩缺失的人第一次见到全彩的世界，裴颂眼眸都亮了，心蓦地一颤。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神明。

江舒然眼睫柔顺的垂下，眼尾和耳尖带着羞涩的红晕，眉头舒展，圣洁得让人不敢冒犯。

下了摩天轮，见她还意犹未尽，久久不能回神的模样，就想到了去看极光。

“据说在极光下许下的愿望，全宇宙都会帮忙实现……”

裴颂笑了笑，看向江舒然：“我猜你会喜欢的。”

江舒然看着他笃定的笑，还是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笑完之后点了点头：“确实，我一直很想去看极光。”

江舒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在她考入大学后就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去做了无国界医生。

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发来一段视频。

就是在冰岛的极光下，两人为她唱生日快乐歌。

寂静的黑夜与冰原，绚烂的极光旖旎梦幻，仿佛星河降临地球。

当时她便生了想要去亲眼看极光的心。

可后来忙着学业，又有了孩子，追逐着陈叙白的脚步奋斗在一线，一直也没能去看看。

现在听着裴颂的邀请，江舒然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好，圣诞节假期，我们带着小昱和星星，一起去看。”

裴颂见状，笑得温柔。

夜色寂寥，月光下，淡淡温情在弥漫。

裴宇星看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地扭过了头。

秋风吹走落叶，转眼雪就落了下来。

圣诞节假期也如约而至。

由于圣诞和元旦相邻，假期也通常一起放，加起来有两个星期。

可以在冰岛好好玩一玩。

江舒然看着面前蓄势待发的小昱，有些担忧地给他整了整衣服，又交代了一遍。

“一定要牵好星星哥哥的手，找不到路或者需要帮忙，就去找穿制服的人帮忙，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昱点了点头，看了眼身旁的裴宇星，郑重其事说：“妈妈放心，我会和星星哥哥一样厉害，自己坐飞机也不怕的！”

江舒然叹了口气，看着两个小人，心中万般无奈。

好好的一场旅行，小昱非要像上次裴宇星一样，自己一个人坐飞机，说什么都不要他们两人陪。

美名其曰：“我长大了，我要和星星哥哥一样厉害。”

好说歹说，也只答应了让裴宇星陪着。

江舒然自然不放心，可看着两个小人坚定的目光，她实在不好拒绝。

只能和裴颂订了早一班的飞机，自己先飞，两个人飞后一班。

登机广播响起，江舒然和裴颂乘坐的班次提醒登机。

她还想叮嘱什么，裴宇星就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

【我会照顾好小昱，放心。】

第26章

江舒然看着裴宇星淡然的眼眸，透着满满的坚定。

仿佛这话不只是在让她放心，更是在弥补一些什么。

江舒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唠叨，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应下：“阿姨相信你。”

裴颂也叮嘱着裴宇星：“牵好弟弟的手，别走丢了，下了飞机，我们就在出口汇合。”

又将哮喘药塞进他的衣服口袋中：“虽然很久没有再犯，但还是以防万一。”

裴宇星点点头，无声地看着他们。

江舒然以为这是在催促他们快些登机，正要和裴颂离开。

就见裴宇星歪了歪头，看了她一眼，对着裴颂比划了几下。

裴颂看得一愣，似是无奈般，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用德语说了句什么。

这句手语有些复杂，江舒然看不大懂。

但那句德语她听得分明，大概是对淘气的小孩子的一种昵称。

正疑惑着，登机广播又响起，催促着他们登机。

小昱也挥手：“妈妈，你先去，我肯定能照顾好哥哥和自己的！”

他人比裴宇星矮上一头，却说这样的话，惹得江舒然笑了出来，点了点他的鼻头。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还照顾哥哥……你还没他一半大呢！”

说完也放下了些心，与两人告了别，转身走近了登机口。

到了飞机上，江舒然才突然想到裴宇星刚才比划的那句话，忍不住问裴颂。

“星星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裴颂看见她澄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不知想到了什么，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

“……他知道我恐高，让你照顾好我。”

江舒然的注意力立刻被岔开，看着他的脸色，紧张地问了一句：“现在还好吗？”

出发前，她问过裴颂，只见他笑了笑：“只要不靠着窗户就没什么大事。”

这话说得含糊，江舒然本就将信将疑，现在更是绷紧了紧张的神经。

看着他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裴颂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本想说没事，可推了推眼镜，抬眸流露出一丝脆弱。

“现在还好，就是有点害怕起飞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