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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却还在上方的楼层慢悠悠地一层一层停留。

“快点啊！求你了！”

何慕初颤着声音祈求，却无用，她只得转身从楼梯跑下去。

偏偏穿着拖鞋又十分不方便，何慕初便脱了鞋子，赤着脚爬到了范茜所在的那一栋居民楼。

黑发被冷汗打湿，粘在脸颊上，路人见何慕初这副模样纷纷避开，生怕被精神病惹上。

门没锁，何慕初径直跑了进去，阳台上的范茜无力地垂着头，无声无息。

何慕初一颗心焦急得快要爆炸，想用剪刀把绳子剪断却发现晾衣绳是钢丝制的。

用力将剪刀丢开，何慕初只能从客厅中搬出椅子踩着脚解开了范茜脖子上缠绕的钢丝，又试图用身体接住落地的范茜。

一脚踢翻了椅子，感受到的疼痛却不及想象中那般狠。

“何慕初，你就不能找我帮忙吗？”徐晏辰带着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何慕初这才发现原是徐晏辰接住了自己与范茜。

“徐晏辰，范茜她……”何慕初死死抓住徐晏辰的手，一双眼中有了恐惧。

说着，忙站直了身子去检查范茜的状况。

脉搏，已经停止了。

身体也已经变得有些僵硬，脖子上布满被钢丝刮破的血痕，甚至有些丝线陷入皮肤，割出一道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白皙的脖颈间此刻被染成了红色。

何慕初双腿失去了力气，颓然倒地，双目失了神，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今日下班时两人还一同回的家，那时女孩还笑着与自己谈着理想与未来。

“何医生！我以后一定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那时自己笑着回答：“慢慢来，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教你。”

女孩满面欣喜，仰着头自信满满：“那好！以后我就拿出我的笔记，每天问一个！日积月累！我就天天有进步！”

可是那些说过的话，好像再也完不成了。

何慕初找了块干净毛巾，捂住了范茜源源不断涌出血液的脖颈，白色毛巾很快便被染红。

又伸出手合上了女孩的眼，有液体从何慕初通红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徐晏辰轻轻拥住了何慕初，没有说话。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何慕初最需要的只是发泄情绪。

何慕初的泪水打湿了徐晏辰的衬衣，一双手紧紧攥着徐晏辰的手臂，身子颤抖。

徐晏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将她凌乱的黑发别至耳后。

刚刚在阳台上看见了何慕初打着赤脚焦急地跑过，他当时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看何慕初径直去了范茜所在的那一栋楼，徐晏辰也忙赶了下楼，以免何慕初出什么事。

感到这里时，便见何慕初在椅子上的那一幕，顿时一颗心猛地提起。

对于范茜的死亡他亦难过，却还在能隐忍的情况中，不像何慕初这般会失控，他内心更多的情绪其实是愤怒。

“小茜在那之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何慕初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后，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

徐晏辰动作一顿，问道：“什么内容？”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闪灼着红蓝的光到达了楼下。

第30章

许多邻居都趴在阳台上看，方才便有人报了警。

身穿制服的人陆陆续续进入屋中，领头人看到徐晏辰后明显一愣，惊呼出声。

“徐队？”

看见一旁的何慕初，又一愣。

“何医生？你们怎么都在？”

肖煦脚步顿住，满面错愕，但转念一想他俩就住在这里来得快是当然的。

那范茜呢？她没注意到这里吗？

可……她好像就住在这栋楼中……

而且就是这一层，这间房的门牌号是……

何慕初伤心的模样一下就让他明白了什么，霎时肖煦好似被一道雷狠狠劈下，整个人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肖煦久久不愿往前走，仿佛只要自己不曾亲眼看见就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就可以逃避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其余警员上前看了看，纷纷露出悲痛的神情。

他们也认识何慕初与徐晏辰，便没有驱赶他们，而是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是否有什么线索。

徐晏辰轻轻拍了拍何慕初的肩，暂且放开了她，走到肖煦身前。

“肖煦，振作。”

冰冷的声音令肖煦身子一抖，恢复了神智，苍白的唇颤抖着发出声音。

“……徐队。”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我来到这里后发现的事。”

“……好。”肖煦低下头用力抹了把脸。

“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封锁房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徐晏辰向其余人发号施令，又走到何慕初身旁，声音下意识放轻了些。

“何医生，请告诉我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初步确定死因。”

何慕初站起身来，脚掌处却传来剧烈疼痛，令她身子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所幸徐晏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徐晏辰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何慕初没有穿鞋的赤脚，隐隐看见半干的血迹。

想必是方才在楼下跑过时踩到的东西扎进了脚掌，只那时所有注意力都被范茜所吸引，此刻才堪堪反应过来，并且察觉到疼痛感。

何慕初沙哑着声音开口：“死者……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死亡，初步确定死因……是因窒息而死。”

虽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地板，但那并不是致命伤，而是死后流出的。

肖煦咬着唇走近，在看清范茜面容时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

最后哑着声音让其他队员将她抬上担架。

何慕初忙要跟上，却被徐晏辰拽住了。

“你等等再去。”

语罢，何慕初的视线倾斜，被徐晏辰打横抱起回了自己家。

“徐晏辰！你干什么？”何慕初皱眉，阻拦自己去警局，不知他是想做什么。

徐晏辰将她轻放在沙发上，翻出医药箱，低声道：“处理伤口。”

宽大手掌捏住了何慕初瘦削的脚踝，本白皙的一双脚此时沾了不少污渍，左脚脚掌中更是有着暗红的干涸血渍，一片一厘米长的玻璃碎片扎破皮肤卡在脚掌中。

徐晏辰眉头皱紧，用消过毒的镊子将玻璃碎片夹了出来，又用湿巾擦干净了脚掌与脚背，涂上碘酒贴了一小块纱布。

何慕初不安地扭动，十分焦急的模样。

徐晏辰去寻了双穿着舒适的鞋子给她穿上，安慰道。

“你不用太着急，局里还有其他人。”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在阳台响起，何慕初这才忆起自己的手机方才掉在阳台上了。

徐晏辰去捡起手机交到何慕初手中，电话是肖煦打来的，语气有些着急。

“何医生，能麻烦你赶快过来吗？张姐今天回老家了赶不回来。”

第31章

何慕初忙应下：“好，我马上过来。”

转头便看向徐晏辰，开口道：“走吧，徐队。”

徐晏辰见状也没说什么，起身拿起车钥匙走了。

何慕初走得慢，他就将她抱进了电梯，何慕初虽觉得不自在，但也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挣扎就是给人添乱耽误时间。

于是只默默将脸往徐晏辰的方向转了转，遮挡一点是一点。

车上。

何慕初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范茜给自己发送的短信，嘴唇咬得发白。

“她说了什么？”徐晏辰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轻声问道。

何慕初的声音还是哑得过分，攥紧了手机，一字一句将它念出口。

“她说，何医生，拉开窗帘看看我。”

闻言，徐晏辰怔愣一瞬，又询问道：“你觉得，这是她发的吗？又或许说，她发出消息的时候还活着吗？”

何慕初疲惫地闭上了眼，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

“我不知道。”

“或许是她发的，或许她还活着。”

“你有找到她的手机吗？”

“有，但是没有电关机了，现在应该在局里。”徐晏辰的声音低了些。

何慕初陷入了沉默，闭上眼开始思索这些事之间的联系以及其中的可能性。

车辆驶进了警局。

何慕初正要摘下安全带下车，却被身旁的人阻止了。

“何慕初，答应我，不要主动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徐晏辰拉住了何慕初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男人墨一般的眼在黑暗中并不清晰，但何慕初却仿佛能看清其中似的，如明镜一般照进心间。

“好，我答应你。”何慕初没有犹豫，重重点了点头。

徐晏辰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下一秒他的手亦被何慕初握住，对方轻柔又坚定地声音传入耳中。

“徐晏辰，这不仅仅是我要做到的，你也要做到！”

徐晏辰恍然失神了一瞬，在何慕初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往上扬了扬。

“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何慕初加重了声音。

徐晏辰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各家灯火上，声音似乎随着意识变的缥缈。

“嗯，一定。”

其实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做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会避开所有危险呢？

无论何时，被放在第一位的都不会是自己，而是千千万万的人民。

下了车，何慕初便快步走进，徐晏辰看着她的脚微微皱眉，走到一半发现何慕初的手机没拿，便又转头去拿。

在门口撞见了肖煦，肖煦猝然愣了愣，眨了眨疲惫的眼，开口道。

“何医生，抱歉，刚才忙过头了忘记通知你了，医院给我们分配了一名医生帮助我们做尸检。”

“方才看你似乎受伤了，还让你这么着急地赶过来，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