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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的脑袋。
但猎狗似乎知道会有狙击手,直接侧过身,将自己隐藏在纪沐泞身后,让他不能轻易动手。
眼看人陆陆续续后退离开,整个厂房里只剩下自己和纪沐泞,还有陆景天和姜延,猎狗嘲笑道:“让战友去死,自己逃跑,这就是你们军人和公安的作风?”
“猎狗,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也是一次次卑鄙的耍阴招吗?”纪沐泞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句。
姜延朝陆景天悄悄比了个手势,陆景天立刻明白。
他主动收起枪:“猎狗,你不是要人陪葬吗?在这儿里我的军衔最高,你把她放了,我过去。”
纪沐泞愣住,诧异看着面不改色的陆景天,又看姜延用比作枪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顿然明白。
乘着陆景天和猎狗对峙时,她合眼稳住呼吸。
再睁眼的同时,猛然扣住猎狗抓住引线的手,侧身躲开他的胸膛。
‘砰’的一声枪响,猎狗瞳孔骤然一紧,胸口也多了个血洞。
鲜红的血不断从他嘴里汩汩流出,颤颤巍巍的身体软趴趴地倒下。
命中目标,山风松了口气后才出去待命。
“蝴蝶!”
“沐泞!”
陆景天和姜延上前,紧张地打量纪沐泞。
陆景天率先问:“没事吧?”
纪沐泞摇摇头:“没事。”
姜延吃昧,有些宣誓主权似的握住她的手:“行了,任务完成,咱们可以回去结婚了。”
听了这话,陆景天一僵,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分不悦。
纪沐泞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其他的交给公安了。”
陆景天和姜延点点头,转身朝外走。
纪沐泞却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回身望向地上的猎狗,眼神不忿又带着丝遗憾。
她一直觉得死亡对罪大恶极的人来说不是惩罚,而是解脱,更遗憾不能亲手杀了他,给爸爸报仇。
可人已经死了,又能怎么样……
“蝴蝶?”
听见姜延的呼唤,纪沐泞回过神准备离开。
但就在回身的一刹,却看见猎狗颤抖抬起了手,用力将引线拉开!第37章
纪沐泞瞳孔骤然收紧,回头看向朝自己过来的姜延和陆景天。
“危险!”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们推了出去。
姜延和陆景天猝不及防,踉跄摔倒在地。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嘣’的一声巨大爆炸,整个厂房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混乱中,一抹纤细的军绿身影被震飞,又犹如片落叶砸落在地。
姜延和陆景天紧缩的眸子颤了颤,恍觉呼吸和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蝴蝶——!”
姜延撕心裂肺地嘶吼,跌跌撞撞朝她奔过去。
纪沐泞只觉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很乱,有杂乱的脚步,有痛彻心扉的呐喊,有沙哑的呼唤……
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好像放起了一部电影。
画面里是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自己,和陆景天相遇,对他一见钟情,求爷爷让自己嫁给了他,和他离心离德,狼狈离婚,最后自己自杀身亡。
而后时间倒退,回到了她重生的那一刻,失去爷爷,失去陆景天,却在磨砺中遇到了姜延。
这个被人称为‘铁面教官’的男人,把所有温柔给了她,让她真正明白被一个人爱着护着是什么滋味……
两辈子很漫长,可现在好像只是眨眼间,所有的画面都戛然而止。
身上也很冷,只有嘴里吐出的鲜血好像还有温度。
纪沐泞睁着双眼,定定望着天。
这一刻,耳畔忽然响起爷爷苍老而慈祥的声音:“沐泞,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眼泪顺着纪沐泞血红的眼角滑落。
爷爷,我没给纪家丢脸……
姜延,对不起……
慢慢的,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可眼睛却像凝望着信仰一般,没有闭上。
看着怀里的人没了呼吸,姜延猩红的双眼颤抖着:“蝴蝶?蝴蝶?”
一旁的军医无奈地摇摇头,无声宣告着纪沐泞的牺牲。
“沐泞……”
姜延哑声一遍遍呼唤,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怀里,泪水顿然淌满涂满迷彩的脸。
心脏被挖空般的剧痛,超过了曾今所有受伤的痛楚,他贴着纪沐泞冰冷的脸颊,再也控制不住仰天嘶喊:“啊——!”
陆景天站在一旁,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几次隐忍回去的泪水在这一刻肆虐。
所有人都红了眼,脱下帽子,朝天放枪,凝送着光荣牺牲的女战士。
……
两天后,蒙北军区。
军区的各个首长站在停机场,看着武直慢慢飞来停下。
机舱门打开,面容憔悴的姜延率先下来,佩刀、山风、青鸟和飓风抬着身盖国旗的纪沐泞缓缓下来。
“敬礼!”
一步一步,姜延凝望着前方,吹来的风仿佛卷来了纪沐泞的声音。
“青山处处埋中国,何须马革裹尸还,爷爷,爸爸,妈妈,如果有一天女儿牺牲了,请允许女儿葬在蒙北,虽相隔千里,英魂不灭,女儿守着边防,守着纪家的骄傲!”
这是她成为特种兵后写的遗书,寥寥几笔,留给的却是给所有去世的亲人。
泪水再次漫上眼眶,痛的姜延两唇发颤。
上了车,他再次抚过纪沐泞冰冷的面颊,声音低哑:“再见,我的蝴蝶……”第38章
沪北公安通过猎狗的情人田丹,配合境外警方将猎狗所有的走私品全部查出。
秋天刚结束,蒙北就下起了雪。
烈士园。
姜延将一等功勋章缓缓放在纪沐泞的墓前,单膝跪下,轻轻吻了吻碑上的名字。
恍然间,曾经和纪沐泞的点点滴滴再次浮上脑海。
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容仿佛一束阳光,还是那么明媚鲜活。
“我们明明拉过勾的,要好好活下去……”
姜延苦涩笑着:“早知道啊,在训练前我就去打结婚报告,那样你就永远是我的老婆了……”
说着说着,泪水划过了弯起的嘴角。
如果不是因为纪沐泞牺牲,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这么多。
从沪北军区过来的陆景天抱着束花,站在姜延身后不远处。
他迟疑了片刻,才缓缓上前,将花放在纪沐泞的墓碑前。
姜延站起身,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碑上的照片:“你后悔吗?”
顿了顿,又问:“如果她没有跟你离婚,没有来蒙北军区,或许她会有自己平安的生活。”
闻言,陆景天满是血丝的双眼暗了暗,没有立刻回答。
他不知道会怎么样,但知道纪沐泞会活着。
半晌,陆景天才开口:“我们后不后悔都不重要,因为沐泞从没后悔过,她找到了作为军人的意义。”
听了这话,姜延喉间紧涩。
他记得,纪沐泞说她这辈子活了两次,一次是在爷爷的庇护下,在陆景天身边,一次是来蒙北军区,参加训练成为特种兵。
哪一次,她都没有说过后悔。
姜延声音沙哑:“可是,我们都没能留住她。”
陆景天眼眶一涩,说不出话。
上辈子他不想留,这辈子留不住,命运似乎总在跟他开玩笑,让他在拥有和失去中徘徊……
两人站了很久才离开。
训练场。
雪狼突击队的队员们各自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见姜延过来了,目光纷纷投了过去。
“都站着干什么?体能训练都搞完了?”
姜延绷着脸,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铁面无情的教官模样。
队员们互相看,佩刀忍不住问:“苍鹰,你……真的没事吗?”
他们是战友,更是姜延和纪沐泞感情的见证者。
即便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他们还是记得那天姜延抱着纪沐泞的遗体哭的撕心裂肺。
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个向来冷沉刚毅的队长哭,哭的像个小孩,让人心疼。
姜延皱眉:“你们要是去跑个十公里,我指定没事。”
一向爱耍宝的青鸟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思,满脸担心:“苍鹰,兄弟们也是担心你,毕竟蝴蝶……”
话说到一半,他又不忍再说下去。
纪沐泞对他们来说是战友,可对姜延却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