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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

封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慢吞吞嗯了一声。

两人沿着安静的小路走，避开校场方向，秋风还带着午后太阳的温暖，晒得姜微盈眯起眼，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

“姑娘，沈将军找您呢！”

正走着，两人身后追来一个小丫鬟。

姜微盈和封禹只能折回，刚进了大帐篷，就见到熟悉的人。

“江神医！”

姜微盈惊喜地喊一声。

江奉清风尘仆仆，连袍子都破了个洞，看到精神奕奕的少女，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小丫头说跑就跑，叫我老头子一个好追！快过来，我给你号脉！”

姜微盈说不着急：“您快先坐下，我让他们打水来，你洗洗脸洗洗手，吃点东西再说。”

“那些事都没有你的身体着急。”江奉清一把拽着她坐下，手指就按在她脉搏上。

人是封禹暗中请来的，封禹见江奉清的动作，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起来。

营地不是没有郎中，可那都是专治跌打损伤和外伤的，对于妇人的身体调理，他们只能说个笼统。

随着月份越大，封禹的心就提得越高。

总算江奉清来了。

江奉清手指静止不动，身为当事人的姜微盈倒没有紧张，可连同沈怀曦在内的三个男人都放缓了呼吸。

“换手。”江奉清足足一刻钟才开口。

姜微盈忙换手，笑道：“您别这么严肃，我觉得我挺好的，就是吃得多，这才三个月出头吧，怎么肚子就开始鼓起来了，好像有点胖了。”

在她话落后，江奉清也收回号脉的手，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谁告诉你是吃多了？”

姜微盈一愣：“不是吗？别人不都四五个月才开始显怀？”

沈怀曦当即上前紧张地问：“可是盈儿身子有什么不好的？”

江奉清抬头，表情复杂地又看一眼封禹，把封禹看得也呼吸一滞。

凝重的气氛中，他叹了一声道：“是双胎，小丫头后面的日子得吃点苦头了。”

众人都一愣。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有身孕。你调理三年，寒症虽然基本好了，可受孕这方面常理来说，应该都会比其他女子困难，甚至……”

江奉清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片刻，看向封禹。

封禹抿抿唇。

姜微盈从两人这小动作中就明白了。

原来当初封禹说的不会那么早有孩子，他找江奉清拿药避孕，其实是因为自己可能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孩子。

他一直瞒着自己。

沈怀曦虽然迟钝，但这会也明白过来，看向封禹的神色亦是从凝重慢慢到复杂。

——女儿可能无法生育，可封禹从来不曾提过。

他对子嗣似乎并不在意。

那他为何执着夺帝位？

辛苦夺来的东西，如若后继无人呢？

还是说，封禹有其他的打算？！

想到这里，沈怀曦有点儿想拔刀了。

封禹从众人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微妙，特别是岳父那越来越危险的眼神。

“其实我从来就没考虑过子嗣的事，也没有考虑过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事，这满天下，就只有一个姜微盈。”

他咳嗽一声，还是将有些肉麻的话说了出来。

他不想让他的妻子误会，一丁点也不想。

姜微盈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睨他一眼：“你若敢想别的女人，恐怕是真的不会有子嗣了。”

她的话意味深长。

封禹：……

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真有那一天，这对父女肯定会废了他，让他当个真正的掌印大人。

江奉清哈哈一笑，将紧张的气氛冲了个干净。

“所以，这俩孩子是老天爷对你们的祝福，缘法啊，妙不可言。”

第391章 他又偏执了

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后，姜微盈摸着肚子久久没有说话。

封禹还略有点紧张，一手搭在她肩头，生怕她这个时候敏感多想。

“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吧。”良久，姜微盈才喃喃说了一句。

原本的她可能子嗣艰难，结果却意外有了一对双胎。

江奉清笑道：“是眷顾，也是考验，双胎对母亲而言，负担是多一倍，生产也多艰难。还好我来得早，往后吃食分量都按我定的来，不管不顾吃下去，容易将胎儿养得过大。”

封禹一听，当即就沉下脸：“艰难是什么意思？凶险？！”

“哪个妇人生产不是鬼门关走一趟，凶险是当然的！”江奉清不客气地朝他甩脸色，“更何况，她是双胎，所以要更加注意。”

姜微盈就感觉到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在用力，再抬头一看，发现他整张脸都没有了血色。

“你别瞎担心，我们都听江神医的就好，我这个原本要活不过三年的，如今不也好好的吗？”她忙安慰他。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他们相处那么久，她知道封禹是极为珍惜身边人的。

或许是和他年少时的经历相关，让他有着冷硬的心，也有着极难为人敞开的心扉，可只要是他认可的人，他都会极为珍惜。

譬如九节，譬如房麒。

很多时候，他都像个兄长，在给两人一个庇佑。

所以在对待自己的人生死上，他会有一种特别的执拗。

姜微盈的安抚似乎起了作用，封禹逐渐冷静下来，脸上也恢复血色。

他朝她微微一笑：“是，我们盈儿吉人自有天相。”

沈怀曦在一边眼珠子都快把封禹戳出个窟窿，江奉清这才净手先开了个安胎的方子，又细细询问姜微盈有没有不适。

“说来两个孩子也乖，三个月也不见孕吐，想来是知道娘亲的辛苦。”姜微盈说起孩子，脸上都是温柔的笑。

封禹的视线落在她那姣好的面容上许久，眼眸深处有暗光一闪而过。

有江奉清在，包括姜微盈在内，其实都是松一口气。

晚上沈怀曦特意给江奉清接风洗尘，薛无涛和婉柔也来了。

婉柔住在军营附近的村子上，村子里都是薛家军的家眷，今日过来和姜微盈说了许多怀孕和生育的事，让姜微盈不至于对以后的日子睁眼摸黑的猜测。

酒桌上，男人们都喝得微醺，封禹先离场，带着姜微盈回去休息。

军营里没有家里方便，洗漱的热水都是封禹亲自去准备的。

待他打热水回来，他的小妻子已经窝在榻上睡着了。

他只能绞了帕子，轻柔帮她擦擦脸擦擦手。

姜微盈被打扰，不满嘟嘴哼唧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灯烛下的小娘子肌肤白皙如雪，近期养得好，面色红润，脸颊也见圆润了些。

封禹就那么坐在榻边看了她许久，最后视线落在她手挡着的小腹上，起身出了屋。

接风的帐篷还传出说话声，封禹撩了帘子入内，发现薛无涛夫妻也离开，就只剩下沈怀曦和江奉清。

沈怀曦举着酒杯一挑眉：“怎么又回来了。”

“有些事想要问问江神医。”

从封禹嘴里说出神医二字，那可真是难得。

江奉清眯着眼，一张脸被酒气熏得通红，他想也没想，张口就道：“想都别想，那样可能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沈怀曦一愣。

这两人在说什么。

封禹不是还没开口吗？

问题还在喉咙的封禹表情难看极了，江奉清知道不说个明白，他不会死心，冷声道：“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你让她落胎，这辈子就真不可能再有身孕。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忍心？就是退一万步，你只在意她，可你又想过落胎对女子而言，和生产是没有两样的，特别是三个月后。”

“所以，你收起的你想法，不可能！你想要她好好的，你就老老实实当做好当爹的准备！”

“封禹！你疯了！”沈怀曦终于明白封禹的意思，直接就砸了酒杯站起来。

封禹此时此刻沉着脸，灯烛晃动，他脸上也被烛火照得忽明忽暗，冷厉的表情也显得狰狞了几分。

“我怕生产的万一……”封禹闭上眼，握紧拳头的手在袖子里轻轻颤抖着。

“那你也不能有伤害她的想法！”沈怀曦一手撑着桌面就飞身跃起，直接一脚踹到了封禹肩膀上。

封禹没有躲开，挨了一脚，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沈怀曦论起拳头就要再去揍这个狗东西，一道身影急急从外头冲了进来，把封禹往后一拽。

“爹爹你冷静点！”

姜微盈清脆的嗓音让沈怀曦顿时住了手，而封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