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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手术!”
======第二十八章======
随着话落,“砰”的一声,瞿时业身后的门被甩开。
许宜君脑袋上还包着滑稽的纱布,眼睛却布满了血丝。
“江黎?”语气却是冷的,“她怎么了?她人在哪?带我去?”
瞿时业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将将停在医院门口,二人一路进了急诊室。
直到看着医生正在给脖子套颈托的江黎,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时业瞪了一眼贺冉:“小兔崽子,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碎发挡住了贺冉的眼睛,只有缝隙里透出几丝愤怒。
“是那个女人推的教练。”他看向瞿时业,“那么大的声响,要是脑袋磕在墙上,我们现在就在手术室外了。”
瞿时业瞄了一眼许宜君,略有些烦躁的说:“我知道。”
“好了,我没事,”绑好颈托的江黎终于能出声,“是你大惊小怪。”
医生转过了身子,瞧见许宜君,微讶:“你们什么职业啊,拳击吗?个个伤成这样?”
瞿时业说不出口是电竞,只说:“谢谢医生。”
他让贺冉先带着人回了俱乐部,接着对拉住的许宜君说:“聊聊。”
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净,珠帘挡住了走廊的视线。
瞿时业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铁上的拉花,脸上的表情短时间里宛如翻书般变化无穷。
最后他将勺子一扔,语气夸张:“你就是江黎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嘴里一连发的国粹,“你他妈就是那个混账,我还她妈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妈的。”
“你知道我?”许宜君皱了皱眉,“她跟你提起过我?”
“当然没有。”瞿时业睨着他。
他身体前倾,两个手肘撑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见到的她的吗?鸭蹼山,山顶的悬崖边上。”
听到这个地名,许宜君瞳眸微闪。
瞿时业继续说着:“她那时坐着轮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悬崖边。”
话语带着回忆一同涌现,瞿时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
鼓动的山风从江黎身边吹过,从轮子的缝隙里钻过,仿佛能这么驮着她升空,然后掉进崖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出了无牵挂四个字。”
那时,她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离婚协议。
瞿时业回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那时没有看到签名,不然打死都不跟许宜君有牵扯了。
他想起了当时看到江黎的第一感受:她在想,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次寻死。
瞿时业声音哑了:“到底都绝望,才会一而再的寻死呢?”
所以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问:“我有个战队,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江黎回过头,认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羞惭的拘谨:“我已经很久没上过场了,技术也生疏……”
瞿时业打断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里去?”
大抵是那句“没什么好失去的”打动了她,那生死一线的轮椅终于肯退了回来。
回忆中断,瞿时业花了半晌,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着抬头看向许宜君,只见对方只是怔怔的低着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睫毛上滚落了下来。
“啊,这样啊。”许宜君张了张口,“我他妈真是混蛋。”
就连瞿时业都能察觉到江黎的心绪,而他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那边,江黎回了俱乐部,却见顾音音竟仍站在门口没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贺冉很不客气:“让开。”
顾音音看也没看他,对江黎说:“聊聊?”
江黎语气淡淡的,“顾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顾音音眸子闪了闪,避而不答:“是关于许宜君的事。”
江黎“哦”了一声:“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推了一把摇杆,慢吞吞的绕过进了屋。
顾音音两头都没讨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队服袖子,绵密的针脚被生生扣出几道指痕。
刚刚缠上护颈,江黎还不能适应。
头仰着看不见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贺冉几步就追了上来,落了她半个身位跟着,情绪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训练室了,江黎停了下来:“想说什么?”
贺冉抿了抿唇,问:“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拿到冠军怎么办?”
“我连一个退役选手都打不过,还怎么打现任冠军?”
江黎看着他:“你说的退役选手,是曾经连冠联赛,包揽几届春秋赛季的冠军。”
“如果你因此退缩,那就证明你还没有当冠军的觉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做好比赛的准备。你现在要退出吗?”
贺冉屏住了呼吸,江黎的语气不重,可就是轻描淡写间,将心中的怯意冲散。
良久,他摇了摇头。
“很好。”江黎微微笑了,“一周后就要和楼兰短兵相接了,打起精神来。”
贺冉是摘星的队长,是队内的中心。
如果连他都动摇了的话,可知其他人有都么不安。
看着贺冉进了训练室,江黎移到了窗边,底下顾音音依然站着,不动不言。
许久,她收回了视线,进了训练室。
陡一进门,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影仪上听话的放着楼兰的比赛录像。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又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江黎好不容易应付众人的关切询问,转而正色道:“好,现在有人来说说楼兰的战术特点吗?”
咖啡厅里,天花板上的空调吹着冷风,珠帘跟着风晃动。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一杯拉花已经搅碎,一杯没有动弹。
许宜君依旧望着医院的招牌,心被乱麻缠着,揪得发疼。
他没有说,这家就是当年送割腕的江黎的医院。
刚一踏进,那股失去江黎的恐惧,便从脚心窜上了头顶。
瞿时业沉吟了一会,说:“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许宜君张了张嘴,他想说倒不用避讳,他想多见见江黎。
可是瞿时业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许宜君。
他对在医务室门口听到的话耿耿于怀,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如果不喜欢江黎,为什么要娶她?”
瞿时业手已经摸到了咖啡杯上,如果许宜君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打算整杯兜头倒在这个渣男身上。
他看着许宜君目光转了过来,眼神恍惚。
“她的操作是我一键一键教的,她的技术是我陪着一点一点练上来的。”
说完,他眉头微皱,眼里盛满了不解。
“她像我的妹妹,像我的孩子,你说我算不算喜欢她?”
瞿时业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
“许宜君,你看着路边的妹妹,孩子,你会想要亲她,想要跟她上床吗?”
======第三十章======
瞿时业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温吞含笑的神情彻底冷了下去。
他松开杯子,理了理西装,语气微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许宜君骤然苍白的脸色,瞿时业心念转了转。
还是没有将江黎现在的心理状况说出来,反正以后都不用见了。
说完,瞿时业便掀起帘子出了咖啡厅。
许宜君怔在卡座里,脑子里跟打雷似的,轰隆隆不绝于耳。
他原以为这是什么世纪难题,可是瞿时业如同揭纱般,轻飘飘的就掀开了谜底。
许宜君陡然起身,正要去找江黎。
口袋里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行动,神色不悦的接起:“什么事?”
夏有铭的声音传来:“教练,任总说需要开个紧急线上会议,要您马上回来。”
任总,任晖,MilkyWay俱乐部新任老板。
对星辰一窍不通,却十分喜欢指手画脚,纸上谈兵。
许宜君心里厌烦,可是不能不去。
他挂了电话,按捺下去摘星的冲动,回了酒店。
瞿时业的话如醍醐灌顶,叫人茅塞顿开。
许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