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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言了，不过想必姐夫不会介意的。”

第二十九章 恻隐

赵艺舒自己都知道，她说那番话都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可她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情。

她抬眸看见贺伯年唇畔的笑意，最终慌乱的垂下了头颅。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贺伯年，你回去吧。”

贺伯年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半天闭上了眼睛说：“那你好好休息。”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病房，赵艺舒才从心中的怅惘中走出来。

贺伯年身上熟悉的男士香水的气息甚至还留在病房里，可赵艺舒就在这一刹那，觉得自己仿若和他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赵艺舒唇角蔓延着苦涩的笑，原来他过来竟真的只是过来看自己一眼罢了。

希望越大，自己心中的失落也就越来越大，最终让自己无法承受。

另一边。

秦家别墅。

秦念露攥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她坐在柔软如同云端的床上，不安地绞着手指。

怎么会这样？！

赵艺舒不是说已经死在北城墓园里了吗？

秦念露的眉眼全然没有得知堂妹还活着的喜悦，反而升腾起不应该有的嫉恨。

她拨通了贺伯年的电话，本就是寻了个借口，想要让他过来罢了，可却听到了让她如此心神不宁的消息。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的心田，秦念露思忖了半晌终于拨通了也一个电话。

“帮我去查查赵艺舒。”

电话那头的人提高了音量说了几句之后，秦念露才掐断了。

过了几天，莫衍才给赵艺舒办理了出院手续。

赵艺舒抬眸看着这座医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脚上了他的车。

莫衍发动了引擎，银色保时捷刹那间疾驰而去。

赵艺舒静静看着车窗外变幻的景色，心脏处仿佛在这一刻犹如钝痛一般。

她清楚的明白或许自己再也和贺伯年再无瓜葛，但是她的一颗心早已给了他，再也拿不回来了。

莫衍沉默的在驾驶座上开着车，可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副驾驶的赵艺舒身上，他的眉眼闪过一丝痛苦。

他知道，现在的她或许心中想着的是贺伯年，只要自己这样想，他控制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嫉妒之心。

可自己却又不能做什么，莫衍看着赵艺舒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侧脸，稳了稳心神，才将将把车停稳。

赵艺舒便自顾自的下了车，她仰头看着眼前这座公寓，还未来得及感叹，就被莫衍拥住了肩膀。

她径直推开了他的臂膀，逃离了那个还算温暖的拥抱，她张了张唇瓣，拒绝的话就到了嘴边：“莫先生，你还是不要这样开玩笑了。”

莫衍看着空下来的拥抱，苦涩一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若无其事的勾唇笑了笑，然后将空下来的手揉了揉赵艺舒的发间。

柔软的发丝在他微凉的指骨间缠绕，他轻轻用力，扯出一截发丝，莫衍一边哼着歌一边将发丝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赵艺舒本欲发作之时，却在触及到莫衍灼灼的目光之后，始终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她沉默的垂下了眼睑，不敢抬眸看向莫衍的眼睛，只能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出神。

赵艺舒不止一次期待过贺伯年能对自己稍显温和一些，可最终却事与愿违。

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里，有人按响了快门，拍下了这一幕……

第三十章 没有家了

赵艺舒沉默的跟在莫衍的身后，踏入了这间公寓。

她的目光只在公寓里停留过一瞬，然后轻叹一口气：“莫衍，你还是重新为我找一处住处吧。”

赵艺舒环顾了一下这间应该称得上稍显豪华的公寓，映入眼帘的便是玄关通往的客厅里那盏水晶吊灯。

她只一眼便明白这公寓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够住得起的。

莫衍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他心中一动，佯装无法说：“我没有其他的公寓了。”

他随意的从客厅中的冰箱中拿出来一瓶红酒和酒杯，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倚靠在墙壁一饮而尽。

酒香入喉，酸涩却也可口，莫衍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赵艺舒。

赵艺舒别开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远处落地窗前洒在地面上的阳光。

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香气，可她无暇欣赏，她站在玄关，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却不料莫衍忽然动了。

赵艺舒很快跑出了公寓，公寓过道上阳光倾泻。

她回眸看去，却见莫衍站在了阴影里，看着她的眼睛里含着笑意：“你的胆子太小了。”

赵艺舒唇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莫先生总喜欢开我的玩笑。”

莫衍却在听见这话的一瞬间，他的心中默念：我只这样对过你。

他若无其事的端着酒杯，展颜一笑：“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赵艺舒心中全无一丝一毫的欣喜，她心底明白，自己早就没有所谓的家了。

自从父母过世以后，自己唯一的亲人只有弟弟，如今他也不在了，秦家总归自己也不会再回去。

赵艺舒深深看了一眼这间公寓，然后凝视着莫衍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张了张唇：“谢谢你。”

莫衍心中不知为何，得到了她的一句夸奖之后，他似乎浑身都有了动力。

他心下一动，朝着赵艺舒站定的地方迈出了一步，直到目光不偏不倚看见了她稍微退后一步的动作，他轻声一笑，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

莫衍心中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得到不了她的心。

这几乎是自己早就已经写好的悲剧。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猝不及防的手机铃声响起，莫衍抬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眼闪过一丝不虞，最终还是接过：“哥。”

等到莫衍挂断了电话，赵艺舒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些事。”

莫衍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是很快便消散了，临走之际，他伸出手臂压塌了赵艺舒的发丝，轻声笑了：“那我走了。”

莫衍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赵艺舒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抬眸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轻声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

秦家。

秦念露看着手机中他们拍下的照片，目光微凝。

莫衍怎么也在赵艺舒的身边？

秦念露不由得在房间里踱着步，良久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翻看着自己的通讯录，然后拨了出去。

“文妍，待会给你看个东西，你看了就懂了。”

秦念露很快挂断了电话，迅速将自己请的侦探拍出的照片打包发送了过去。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她虽然对文妍的了解不多，但是相比她的心情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

秦念露最终唇角浮现一丝若有如无的笑容：“暖阳，谁叫你招惹了莫衍呢？”

第三十一章 梦魇

公寓。

赵艺舒看着整理好的房间，长舒了一口气。

她抬眸看着落地窗前照耀进来的那抹热烈的阳光，抬手间遮挡住自己被刺红的眼睛。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赵艺舒不疑有他打开了门。

却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站在公寓门口。

秦念露看着穿着居家服的赵艺舒，扯动了唇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暖阳，既然没事也没和我这个堂姐说说，害奶奶和我担心。”

赵艺舒目光清冷的看向秦念露身后，发现秦老夫人并不在，这才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这才落在秦念露身上，迟疑一下喊道：“堂姐。”

可只有赵艺舒心中才明白，她在面对秦念露的时候，从前在秦家遭受的一切犹如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赵艺舒再次清醒的明白，自己早已是没有家的人了。

秦念露却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堂姐只是过来看看你，然后你和我回去一趟吧？”

赵艺舒唇边浮现苦涩的笑容，回去？

回去那样一个如同梦魇一般的秦家么？

秦念露却被赵艺舒的笑容激怒，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暖阳，奶奶最近也很想你。”

赵艺舒却第一次觉得有些讽刺，秦老夫人，秦家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她始终都忘不了，舟舟出事的时候，她那个奶奶可是怎么说的！

赵艺舒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冷淡的开了口：“不用了，我不会回秦家了。”

秦念露唇边的笑几乎僵硬了，她看着赵艺舒如今冷淡的态度，再看着如今坐落在繁华地段的公寓，心中冷笑连连。

可她还是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眼睛里是说不出的黯然之色：“可这是泽宸的意思……”

秦念露的话还未说完，赵艺舒垂着的头颅在一瞬间抬了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念露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会想想。”

秦念露的手紧紧攥着拳头，果不其然，赵艺舒如今仍然还觊觎着贺伯年。

她想起自己打给他的电话里，听见了赵艺舒的声音的一刹那，她不可抑制的嫉恨眼前的赵艺舒。

秦念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挥手和赵艺舒告别，她埋怨道：“暖阳，那我下次再来看你哦。”

赵艺舒看着秦念露有些娇弱背影出神，空气里还弥漫着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水味道。

她果然还是和秦念露是不同的两个人，自己曾经小心翼翼在秦家度日如年的时光，一晃已经越来越遥远了。

秦念露下了电梯之后就看见了等候着的文妍，她勾唇一笑，迎了上去：“文妍！”

文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