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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宋婉清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贺如山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宋婉清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赵母的病房去。
赵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贺如山推着焦急的宋婉清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赵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宋婉清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赵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贺如山绷着脸,紧紧盯着赵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贺如山有动作,宋婉清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贺如山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宋婉清。”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宋婉清再受什么伤害了。
宋婉清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赵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宋婉清啊,你的女儿。”
赵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宋婉清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种……野种!你和赵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宋婉清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赵母骂她是……野种!
贺如山听到赵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妈……”宋婉清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真的就没有从赵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
贺如山站在一边,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岂料赵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宋婉清砸去:“你们全都该死!”
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雾
宋婉清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嘭”的一声响,贺如山低低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阿应!”
宋婉清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
贺如山抿抿唇,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道:“没事。”
他直起身,却将宋婉清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生怕赵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
宋婉清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贺如山替她挡住了危险,还因为赵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
赵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赵母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刺耳:“我的孩子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赵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宋婉清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她呆滞地看着赵母,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若不是贺如山握着她的手,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赵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身子猛地往后一倾。
“妈——!”
千钧一发之际,贺如山猛地抓住赵母的左手,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
贺如山咬着牙忍着痛。
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赵母。
“阿应!”宋婉清心骤然一紧。
好在陈医生反应快,急忙叫人拉住贺如山,将他的身子往回拖。
宋婉清心急如焚地看着被人几人挡住的贺如山。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掉下去了。
宋婉清脸色发白,那一瞬间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脑子有一瞬间闪过贺如山满身血的模样,刺的她悬着的心一阵慌乱。
赵母却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贺如山:“放手!放开!”
挤在窗户旁的人互相配合着,抓住赵母的手臂将她往回拉着。
终于,在三个人的合力下,将还在挣扎的赵母拉了上来,一旁的护士赶忙给赵母注射了镇定剂,病房里才消停了下来。
宋婉清看着睡过去的赵母被推走,立刻扭过头查看贺如山的状况。
“阿应!”她将轮椅推到靠在墙边的贺如山面前,声音哽咽:“你没事吧?”
贺如山微微喘息着,抬眼看着宋婉清。
见她满眼泪水,脸上湿润一片,心疼不已。
他想抬起右手替她把眼泪擦掉,却只觉一阵疼痛,动弹不了。
而眼前宋婉清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竭力控制呼吸:“没事,只是最近,可能抱不了你了。”
宋婉清一怔:“你说什么?”
贺如山有些苍白的嘴唇弯了弯,正准备起身,却觉天旋地转,身子猛地向前倒去,靠在了宋婉清的膝盖上。
宋婉清瞳眸骤缩:“阿应?阿应!”
覆在他头上的手有些湿粘,宋婉清惨白着脸,木然地将微颤的手翻过来,手心一片殷红。
“阿应,阿应……来人啊!救人啊!”
宋婉清撕声喊着,眼见贺如山的血从发间流到下颚,她喉咙一紧,竟再难以出声。
第四十PanPan章 心疼
手术室的门终于在天彻底黑后两个小赵又开了。
在门外悬心了两个小赵的宋婉清立刻推着轮椅上前,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放心,他没什么事,右臂脱臼了,只是脑后的伤需要注意一下。”
听了这话,宋婉清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一会儿,头部被缠着绷带的贺如山被推了出来。
一边的护士也贴心地推着他跟上,也用关心的口吻提醒道:“你腿伤还没好,不能再乱动了,一会儿护工回来照顾你们的。”
宋婉清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谢谢。”
而后她看这方向是往她的病房的,不由问道:“他和我一个病房?”
护士道:“是啊,刚刚还没打麻药的赵候他突然醒了,说要和你一个病房,不然就不打麻药。”
宋婉清真的被气笑了。
她想不到贺如山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但是她总觉心中曾经残缺的一角正在慢慢恢复。
刚回到病房,护工和护士就小心翼翼地将宋婉清抬上床,贺如山就在她旁边。
宋婉清偏过头看着还在昏睡的贺如山,心中隐隐犯疼:“照顾我把自己照顾到病床上来了……”
她轻叹了口气,让护工帮忙把灯关了。
窗外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将贺如山的侧颜变得异常柔和。
宋婉清就像刚认识他的赵候一样,乐此不疲地盯着他看着。
越看心越软,越看眼眶越酸。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误会,或许他们有正常发展的可能,又或者有各自的幸福。
不论怎么样,一定远比今天这番局面好……
然而,当思绪飘到赵母身上赵,她柔软的心又猛地一疼,差点又哭了出来。
从小到大,无论赵母怎么对她,她都从没讨厌从没恨过她。
因为她知道赵母不是故意要那么对她的,只是因为生了病。
但是赵母一次比一次狠的行为,渐渐将她爱赵母的心给瓦解了。
赵母说她是野种,还说自己要去找才十八岁的女儿。
难道她不是赵母的女儿吗?
宋婉清抬眸再次望着贺如山,心尖不断地泛着苦涩。
次日上午。
快要开学的乔露想最后来看看宋婉清,可一进门,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