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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

宋婉晴回身迎向她的目光，他低头笑了笑，声音低低的，温柔谦逊，“祁乔，我听你的。”

听着宋婉晴的回答，祁乔的心仿佛跟着窗外冲破云层的阳光明亮起来。

她笑了下，复又转头看向窗外，一眼望出去，天光大亮，太阳悬在云层之外的天空上。

祁乔心里悄无声息泛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明亮，就因为看到一向冷厉独行的宋婉晴，忽然柔声说话的样子。

她想笑，想要告诉宋婉晴，他忽然温柔的样子，其实还蛮……蛮有趣的。

可是一想到北上开疆拓土，又是棘手的 NFT 案子，得到和风险是并存的。

如果一路顺畅，顺利完成这次评估，那么基德北上的苗头，势必如星星之火。

可是伴随的风险，又是深不可见的……

宋婉晴似乎也意识到了祁乔忽然严肃，纠结的神色。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才意识到她在出神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垂下头，手指会悄无声息的一下一下有节拍的微动着。

宋婉晴敛回心思，恢复肃日里的决然，“祁乔，机遇和风险从来都是双生子，商业世界里，他们从不会单独出现。”

“有时候，你想走的更高更远，就得踏着风险，往前走。”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往里面走，窗外的阳光，跟着落在他身上。

祁乔转头看宋婉晴。

他慢步走回自己座位，从容坐下。

祁乔仍旧站在窗边，看着宋婉晴，“边总，我清楚这一单的风险。”

宋婉晴抬眸凝视她，他也不着急说，只是静静听着她说。

“黑客一直没有将这件数字藏品出售，显然是在待价而沽，想卖个好价。到时候，如果我们评估价比黑客出手价低，必然会让委托方蒙受损失。”

她走过来坐下，“那些流量为王的营销号和自媒体，还有全国那些盯着基德的评估公司，势必都会盯着我们，这一单，现在在我们手里，基德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宋婉晴抬眸看向她，目光淡淡，让他看上去一身沉静，透着往日的凛冽和不可一世，“所谓的对立面，战到底了，就是正立面的王。”

宋婉晴一直有他的王国，他是那个王国里的王。

宋婉晴也曾说过，他的王国里，有祁乔的……

第92 章 “祁乔，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知道。”

祁乔一头扎进部门事务中，将所有事情理顺后，订了周六一早飞机。

她和宋婉晴准备去北京，与李盈诺见面亲自聊一下案子细节。

当晨曦的光芒穿透薄雾，整座北京城笼罩在温柔的金色之下时，宋婉晴和祁乔已经落地在大兴机场。

从摆渡车上下来，阳光耀眼，迎面被寒风灌了一脖子，祁乔紧了紧厚厚的羽绒服衣领，往出口去。

宋婉晴走在她旁边，话不多，步履沉稳坚定。

祁乔回头看去，宽阔的停机坪上停着从各处飞来，又要飞往各地的飞机。

看着远处天空里长长的飞机云，祁乔心里升腾起一股不踏实的感觉。

“怎么了？”宋婉晴察觉到祁乔情绪，他放慢了脚步，侧头看她。

祁乔顿了顿，对莫名涌上来的思绪有些不明所以。

她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翕动了下嘴唇，将目光转了回来。

“没什么，边总。”

祁乔极浅的笑笑，压下心里不安，岔开话题，“要见到传说中的天使投资第一人，有些紧张。”

宋婉晴凝神看着她，也不再追问。

他自然的伸手，手指轻轻滑过祁乔手背，在触到她手背淡淡的微凉时，宋婉晴点到即止，快速拖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早上的机场空荡荡，宋婉晴和祁乔并肩往外走，“祁乔，有我在，你不要怕。”

祁乔收回飞远的心绪，抬头看宋婉晴，“我不怕，跟在你身后，我从来没怕过。”

宋婉晴放慢步伐，看到晨曦的光，犹如细细的金粉，在祁乔脸上晕染开来。

宋婉晴盯着垂在她脸上的那绺长发，随风动，在她耳畔扫来扫去，一如荡漾在他心坎上，他悄无声息转开了目光。

宋婉晴笑了下，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明媚，衬得他整个人活泼起来。

“祁乔，所有的案子都是定数，我不怕，你知道，我怕什么？”

祁乔定了一秒，宋婉晴笔挺的身影就在她视线之内，这人永远是波澜不惊，永远胸有成竹，永远似乎能轻而易举就掌控所有事物的发展。

宋婉晴的深不可测，祁乔知道。

但是祁乔并不知道，要成为现在的宋婉晴，他的过往究竟经历了什么？

祁乔紧走几步跟在宋婉晴身边，追问，“边总，你怕什么？”

“你。”

宋婉晴停下脚步，站在空旷的机场，目光笔直而又深沉，“祁乔，我说，我怕你。”

祁乔皱着眉头，似乎听不懂宋婉晴的话。

宋婉晴也没想藏着掖着，他往前进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咫尺相近，身下的影子，一高一矮，紧紧的叠在一起，仿若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所有案子，做好做不好，永远有下一个，基德，只要认认真真做，永远不会缺案子。”

宋婉晴的声音冷而静，细碎的寒风将他的话，刮向了祁乔。

宋婉晴垂下头，就能看到祁乔仰着脸，一双眼睛直勾勾迎向他，冬日里的阳光，不足以刺眼，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带着一些好奇，在等他后面的话。

这么多天，宋婉晴压抑在胸腔里的情动，就被先前那一绺头发，轻而易举撩醒了。

可是他知道，不是风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头发的原因，是他自己着火了。

而他，愿意放纵这场大火，肆无忌惮的烧下去，他不想藏着了。

“祁乔，所有事情可控、不可控，它都有替代性，我都不怕。”

“可是你不一样，你现在的心意，你未来的心意，对我来说，像迷一样。”

宋婉晴目光沉坠，一眼不眨看着祁乔。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攥着拉杆的手在抖，他的声音也在颤抖，“祁乔，我喜欢你，这是我的定数。”

听到宋婉晴这样突兀的话，祁乔的心高高悬了起来，却是在下一秒，她紧忙垂下头，正要转身往前走时，宋婉晴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祁乔，我不想压抑我的情感，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知道。”

祁乔一眼看向宋婉晴，又默然移开，她知道宋婉晴喜欢她，很早就知道了。

她还仗着他的喜欢，见到了两位鼎鼎有名的林学家，她仗着他的喜欢，铤而走险在部门推行合伙人制度，她仗着他的喜欢，没有告知他森林评估案，她还留了一手……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冬天，连太阳都跟着陌生起来。

祁乔不知道为什么，在陌生的北京，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宋婉晴直截了当的将所有压在深海处的情感，彻底推到了海面上。

而她这个时候，脑海里乍然浮现的是从洞子火锅第一次见面，到后来在金万设备下受重伤时，宋婉晴白衬衫上挂着的血迹，他们走在苏州的夜色里，他们一起在林场……

还有那个潮湿的雨夜，他撑着的那把伞，将外面的风风雨雨都遮住了，还有面对两位泰斗林学家时，她因过分紧张说不上话，他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偌大的机场，同一航班的人都已经离开，只有他们两人站在阳光下。

祁乔想了很久，抬起脸，她看着宋婉晴因为过分认真，而有些颓然的目光，那种眼神是带着颤抖和畏惧的。

“边总，我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你喜欢我。”

“可是，然后呢？”她又说。

祁乔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擦着宋婉晴肩膀，往机场出口大厅走。

宋婉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执拗的，飒然的。

宋婉晴苍然的笑了下，无奈的看着她，是啊，然后呢？

这就是祁乔，模棱两可的时候，她又把难题抛给了他……

上午，两人去酒店放了行李，便匆忙赶去目的地。

对于机场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默契的选择了缄口不提，毕竟案子重要。

李盈诺将两人约去了烟袋斜街，北京最古老的斜街之一。

清朝末年，这条街上一户一户开起了烟袋铺，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