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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李柏年来了。

身为乔颐的姑父兼教官，李柏年见到乔颐带伤的模样，是又气又心疼。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谁也不说，要不是正好看到新闻，我也要被你蒙过去！”

乔颐顿时心中一紧：“那我妈……”

“你妈还不知道。”

乔颐松了口气：“谢谢姑父。”

李柏年面露无奈：“当年你从学校毕业，别的学校毕业都是祝你前程似锦，而我们只能祝你一生平安。”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从小就倔，可你现在有了家庭，要不要考虑从一线退下来？”

乔颐一愣，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哪一个消防员身后不是一个家庭，我做消防员就是为了保护更多的家庭。”

“结婚前璟焓答应过，不会阻拦我在一线。”

“叩叩叩——”

门口传来声音，乔颐抬头望去，身子一僵。

褚璟焓面无表情，对着李柏年点头：“姑父，我来带颐颐去做检查。”

……

从医院离开，队里体谅乔颐的伤，让她回家休养两天。

晚上洗澡时，乔颐光是脱外套，额头冒了一圈汗。

脱到一半，卧室门突然被推开。

褚璟焓走了进来。

霎时，乔颐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顿住。

她连忙放下手臂，没话找话道：“你下班了？”

褚璟焓冷淡的“嗯”了声，便直接拿过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乔颐尴尬的僵在原地，低落了一瞬。

但没过几秒，褚璟焓又从浴室走出，在乔颐面前站定。

“抬手，我替你脱。”

乔颐一愣，咬了咬唇：“我可以自己来。”

褚璟焓皱了皱眉，直接上手。

乔颐脸上一片绯红。

片刻，浴室内响起一阵水声。

关了灯躺在床上。

黑暗中一片安静，衬得昨夜火场的喧闹极不真实。

乔颐望着天花板，突然低声开口：“璟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妻子。”

褚璟焓声音冷淡：“说这个做什么？”

乔颐沉默半晌，压着鼻头酸涩缓缓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如果你更想要一个可以照顾你照顾家的妻子，我可以放手。”

褚璟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倒是大方。”

说完，他便翻身背过乔颐，不再开口。

肩膀痛意袭来，乔颐看着他的背影，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

乔颐睁开眼，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接听：“你好……”

一道娇嗲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璟焓，你能来陪陪我……”

乔颐一个激灵，还未听完，手机便被褚璟焓拿了过去。

乔颐不安的坐起，看见褚璟焓“嗯嗯”两声，挂断电话后，竟是直接起身下床。

她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子，直直盯着褚璟焓：“你要去哪儿？”

却见褚璟焓换好衣服，转身就走。

回答她的，只有‘嘭’的一声关门声！

第七章

乔颐起身打开窗户，车光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泠泠，吹走了乔颐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她在漆黑的夜色中静静地站了不知多久才回身。

来到书房。

乔颐从抽屉翻出一个极为复古的录音机。

这是褚璟焓小学时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录音机已经十分老旧，里面还放着一盘磁带。

给录音机换了块电池后，乔颐轻轻按下了播音键。

蔡依林疲惫伤感的歌声从录音里缓缓传出。

——你累积给的伤害，我是真的很难释怀。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

……

几天之后，消防大队联合医院开展“学雷锋送健康保安全”走近幼儿园志愿活动。

双方带队的人分别是乔颐和褚璟焓。

因为面对的是小朋友，在讲解消防和急救知识的时候，采取了做游戏的方式。

乔颐很快就和小朋友打成了一片。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子挨在乔颐身边，指着不远处的褚璟焓，神秘兮兮的问：“乔姐姐，是不是喜欢那个医生叔叔？”

乔颐一窘，飞快朝那边看了眼。

她不想骗小朋友，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是夫妻。”

小胖子眼里闪着疑惑：“可你们和我爸爸妈妈一点都不一样啊。”

乔颐一怔：“我们……可能出了点问题……”

小胖子人小鬼大的长叹了口气：“也是，妈妈说过什么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过期了就会坏掉的。”

小孩子说的直接，可乔颐却是直接呆在原地。

她苦笑着想，可能她和褚璟焓的‘保质期’真的到头了。

不知何时看向这边的褚璟焓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无比。

站了一会儿，他走过去对乔颐道：“园长叫你。”

乔颐低头看向小胖子：“和小伙伴玩去吧。”

看着小胖子走远，乔颐才起身。

经过褚璟焓身边时，却听他突然开口：“那个孩子是4岁吧。”

乔颐脚步猛顿，脸上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也曾有一个孩子，但因为在救灾时出了意外，没到3个月她就失去了他。

如果那个孩子顺利出生，今年正好4岁……

下午，活动结束。

两边人礼貌告别，准备分道扬镳，医院和消防局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乔颐看着褚璟焓一如以往挺拔的背影，突然对队友说：“你们先走。”

她朝褚璟焓追去，一伸手拉住了他的大手。

褚璟焓回头看她。

乔颐哑声开口：“孩子的事，我们好好谈谈。”

褚璟焓的脸色骤然便冰冷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乔颐看进他眼里，那眼里的神色哪里是过去了？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一辆加长林肯从远处驶来。

那车眨眼便停在两人身边。

后车窗摇下，戚梦柔美的脸出现，她长发飘扬，声音娇柔的喊：“璟焓。”

乔颐还未回神，她手里，褚璟焓的手便往回倏然抽了去！

只听他冷淡不耐声音响在耳边：“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乔颐便就这样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褚璟焓坐上那辆车。

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面如死灰。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寥寥。

乔颐麻木的在路上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有新短信。

乔颐拿起一看，又是上次发来咒骂短信的号码。

点开短信内容，乔颐顿时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像有一道雷狠狠劈在了她心底。

第八章

“不下蛋的老母鸡！你不能生就让位！”

“脸比城墙厚，说的就是你！”

手机屏幕上的字，像针一样扎进乔颐的眼中。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出现。

会不会是她？

乔颐攥了攥手，朝着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号码竟真的接通了！

话筒内传来了一道嚣张至极的女声：“呵，你居然还有脸打过来？”

乔颐眉眼一寒，冷声道：“果然是你。”

戚梦语调嘲讽：“是我怎么了！璟焓太善良了，不肯跟你主动离婚，我只好骂醒你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贱人！”

“我警告你，最好自己离开璟焓，否则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能生！”

乔颐心口升起一团怒火，她冷压着声音：“你尽可以去说。”

“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女人活着，并非只是为了生孩子。”

“而像你这种泄露他人隐私的行为，我是可以直接去法院告你的。”

戚梦嗤笑：“你以为我怕你啊！尽管告啊！”

“啪”的一声，电话被戚梦挂断。

乔颐攥着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四年前，她失去孩子后，便被诊断之后都很难再有孕。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褚璟焓。

他曾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

回到家中，乔颐翻出了那个4年前亲手被她封存的箱子。

箱子里，装的是宝宝的B超照、乔母给织的小鞋子，还有褚璟焓为宝宝准备的东西。

乔颐怔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