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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婚纱的手一顿。

“小叔放心，浅浅她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她已经离开了。”

萧烨狠狠一怔，眉心皱的更紧：“什么叫已经离开了？她去哪儿了？”

霍暖暖语气复杂：“她……去找回她自己了。”

萧烨冷着脸走出化妆室，拿出手机拨通了云挽月云的号码。

然而刚拨通，听筒里就传出一个冷漠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不安渐浓，萧烨快步走出婚礼现场，开车便往云挽月云的家赶去。

他甚至没有等电梯，直接跑上了楼。

深红的防盗门紧闭着。

萧烨看着门上的密码锁，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曾经的场景。

那时，云挽月云笑的腼腆：“小叔，以后我家的密码一定要设置成你生日，这样我就可以牢牢记住，每年都为你庆祝。”

回过神，萧烨深吸了口气，隐隐发颤的手按下了那串数字。

下一秒，“滴”的一声，门开了。

屋内却早已——人去楼空！

第十一章 忘记

不知从哪儿来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萧烨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

云挽月云……是真的离开了！

她换掉手机号码，是下定决心要和他断绝所有联系。

萧烨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墙上。

他慢慢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半晌，萧烨拿出手机，打开和云挽月云的微信框。

他颤着手，打了一行字发送出去。

然而，消息前面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萧烨盯着那抹刺眼的红色，看了很久，攥着手机的手才缓缓垂落。

三年后。

美国，纽约。

云挽月云坐在公寓的地板上。

手机里的视频通话中，霍暖暖声音激动：“浅浅，你终于要回来了？！”

云挽月云点了点头：“嗯，进修的课程都结束了。”

“太好了！”霍暖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连眉梢都染上喜色，“明天我去机场接你！”

云挽月云点点头，轻笑起来：“好。”

“当初你说要去三年，总觉得太久，现在却又觉得过得好快啊。”霍暖暖感慨道。

闻言，云挽月云怔了怔。

又是一个三年，一千多天，她和萧烨毫无联系。

这三年来，霍暖暖每次给自己打电话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关于萧烨的只言片语。

一开始想起萧烨的时候，云挽月云的心还是会疼。

她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是哭着醒来的。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云挽月云心里的伤疤似乎慢慢结痂。

她想起萧烨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

挂断电话，耳边重新归于寂静。

云挽月云看向面前连一半都没装满的行李箱，倏地有些怅然若失。

三年前，她孑然一身来到纽约，离开的时候竟也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

静坐了片刻，云挽月云摁上了行李箱的锁扣。

这次回国，就真的是新的开始了。

翌日下午六点，云挽月云落地上海。

站在出机口处的霍暖暖刚看见她，就抬步冲了过去，将她一把抱住。

“浅浅，欢迎回家！”

云挽月云伸手搂紧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了三年，朋友和家人都不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解决。

那种孤独的感觉，到底是不好受的。

云挽月云想过放弃，但终究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现在，算是苦尽甘来。

回国这件事云挽月云暂时还没告诉父母，只有霍暖暖一个人知道。

她不想还没调整好时差，就被黎母拉去大办一场家宴。

坐上车，霍暖暖系好安全带，却见云挽月云一动不动。

她笑着调侃：“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系安全带？”

话落，霍暖暖倾身过来，拉出云挽月云身侧的安全带扣好。

云挽月云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脑海里却浮现出萧烨的面容。

这样的场景，曾经也发生过。

见她愣神，霍暖暖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

“浅浅，怎么了？”

云挽月云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就是很久没有系过安全带，忘记了。”

这三年她不是泡在图书馆画图，就是上课，外出都很少，更别说坐车。

霍暖暖笑了笑，启动车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房子我帮你找好了，不过现在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云挽月云疑惑：“去哪儿？”

霍暖暖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好不容易回来，当然是去放松一下！”

第十二章 头晕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高档会所门口。

车钥匙给了侍应生之后，霍暖暖带着云挽月云上楼。

这才知道，高中班级搞了个同学聚会，一大群人吃了饭之后浩浩荡荡地又定了个包厢。

霍暖暖要接云挽月云，就没有去饭局。

一路上，两人擦肩而过几波人，酒味和烟味交杂在一起。

霍暖暖推开包厢门，里面彩灯流转，碎光斑驳。

人三两成群，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很快有人注意到门被推开，接连看过来。

“霍暖暖，云挽月云，终于来了啊！”

有人问：“云挽月云不是出国进修去了吗，刚回来？”

云挽月云看过去，认出是班长，淡笑回答：“是。”

霍暖暖见他们还有要八卦的意思，笑着挽住云挽月云往吧台那边走，拦住话头：“开了一路车有点渴，我们先去喝一杯。”

这些高中同学里有几个也是大院的，而萧烨更是高中里的风云人物，几乎都认识他。

半路霍暖暖压低声音凑近云挽月云：“喝几杯我们就回去，明晟在家看孩子，不知道这事呢。”

云挽月云笑：“你说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玩。”

霍暖暖要了杯威士忌：“你可不知道，我家那小家伙闹得很，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明晟是霍暖暖的丈夫，一年前，两人生了个六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云挽月云在视频中看过宝宝，很可爱。

她和霍暖暖同岁，如今霍暖暖结婚生子，而她……

想到这，云挽月云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而下，惹得胃部一阵痉挛。

有人喊霍暖暖过去唱首歌，她推脱不下，看向云挽月云。

云挽月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去吧。”

霍暖暖便起身过去，点了首歌。

包厢里人群分散，各自聊得火热。

这样热闹的场面，云挽月云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了。

但她一个人坐在角落，也不觉得孤单。

在霍暖暖的歌声中，云挽月云又喝了两杯，起身推门走出去找卫生间。

其实刚到美国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喝酒，在想起萧烨的时候。

慢慢的，酒量就锻炼出来了。

但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那迷乱的灯光，云挽月云竟觉得有些晕。

她扶着走廊的墙壁往前走，身后传来几个人的说笑声。

“你们看看，我把谁给请来了！”

“哎哟，这不是霍总吗！霍总能来，真是荣幸啊！”

云挽月云脚下步子一顿，浑身都僵硬起来。

霍总？

在上海，姓霍的不止萧烨一个，总不会那么巧吧。

云挽月云攥紧手不想回头，可身体还是下意识地转过去看。

只见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人皮肤很白，轮廓流畅，光照下高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薄唇微挑，垂着的指间夹着根烟。

像是察觉到这一道目光，男人抬眼看来。

云挽月云没躲开，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半空中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