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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这样想着，轻轻靠近了她，自她身后伸出手去将她环在怀中，以下颚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在想什么？”

　　韩攸宁其实在他进门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但也并没什么反应。直到熟悉的柑橘香气逐渐逼近，直至将她完全包裹住，她才偏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也没有开口。

　　韩清婉倒也不急，就那么静静地环抱着她。

　　“你看这些枫叶，鲜艳浓烈。”韩攸宁的眼中有些许茫然，下意识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韩清婉怀里，轻轻叹息，“可我却想到了一个词。”

　　她垂下眸子。

　　花开荼蘼。

　　韩清婉微微蹙眉，似乎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消极。

　　即使不知道她想到的词具体是什么，可他也多少能猜到一定不是什么乐观的词。

　　“可是下一季，它们还是一样的鲜艳浓烈。”韩清婉斟酌着开口，并没有直接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转着弯地安慰她，“这一季的消亡，只是为了下一季更好的重生。这是自然循环的规律，也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定律。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它们的生命发挥最大的价值。”

　　韩攸宁揉了揉眼睛。

　　微风吹拂而过，枫叶又纷纷落下了不少，铺在小径上，远远望去一片红艳如火，如同青石板小路上原本就是那样的鲜艳颜色。

　　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我很怕。”

　　韩攸宁回过身子，抬手环住韩清婉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口中。

　　她的声音有些发闷。

　　“嗯？”韩清婉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

　　“世界上有太多个乔颂雅了。她们的生命都正处在烂漫绽放的时候，就像这些火红热烈的枫叶。可是，属于她们的季节一旦过去，等待她们便是长久的黑暗死寂。”

　　韩攸宁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都咬的十分清晰，语气便格外沉肃。

　　“……”韩清婉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言。

　　是乔颂雅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而且自从发现乔颂雅的声带息肉癌变已经好几天了，乔颂雅那边却迟迟没有音信，也不见她再来医院复查或是其他。

　　韩攸宁本身就是个同理心很强的女孩子，虽然在医院见到了很多生离死别，见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残忍，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悲悯。

　　她会因为乔颂雅的事情感觉难过，也是正常。第172章 乔颂雅来复查了

　　韩清婉深呼吸几次，用这短暂的间隙思索着应该如何安慰她，已经到嘴边的话却又被打碎重组，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句子。

　　“嗡嗡”的震动自手边传来，韩清婉低头看了一眼，是纪璇打来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纪璇值班。

　　他蹙眉，指尖点上绿色的接通键，随即又点开了免提。

　　“乔颂雅来复查了。”纪璇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如一潭静水，没有任何波澜。

　　声音外放出来，听的格外清晰。韩攸宁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坐直身子率先问道：“乔颂雅？是那个乔颂雅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想到会听到韩攸宁一惊一乍的声音。

　　韩攸宁心急如焚，连连催促。

　　“嗯，不然还有哪个乔颂雅？”纪璇这次的语气带上些无奈，“你尽快来吧，检查结果不太理想。”

　　之前因为乔颂雅的事情，她和韩攸宁又闹的有些不愉快，但她也知道韩攸宁对乔颂雅的事情的确很上心，才会给韩清婉打这个电话询问。

　　不过没想到韩攸宁也在边上，正好也省了费事。

　　韩清婉温热的手掌蓦然覆上她的肩膀，微微用了几分力气，示意她冷静一些。

　　有些时候，她的这份悲悯有可能会好心办坏事。

　　正所谓。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赶到北济时，乔颂雅的各项检查结果也都已经出来了。

　　她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头颅微微低垂下来，满身骄矜也已支离破碎，长发凌乱不堪，狼狈而无力。

　　“乔颂雅！”韩攸宁心里骤然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乔颂雅听见声音，茫然地抬起头，原本灵动的眸子如今却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毫无神采。

　　纪璇走过来扯了扯韩攸宁的袖子：“你别刺激到她了。”

　　韩攸宁蹙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颂雅心里对自己的病情应该是有些猜测的，如果单单是病情，她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所以......

　　是因为表演出了差错？

　　“乔乔。”男人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乔颂雅站起身来迎过去，依然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韩攸宁却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她又不太想的起来。

　　还是那个男人注意到了她，也是微微愣了半晌，才勉强冲她笑了笑：“姑娘，你是大夫？”

　　韩攸宁点点头，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

　　下一秒，她便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林翊回川蜀那天，她打车去机场，计程车的司机便是这个人。

　　“大叔？您是......”韩攸宁瞪大眼睛，语气有些不确定，“您是乔颂雅的家属？”

　　男人点点头：“我是乔颂雅的父亲。”

　　韩攸宁心情复杂地看着乔父，看着这个前些日子还爽朗健谈的中年男人，因为女儿的病情而迅速苍老憔悴起来，心里满涨着酸涩感。第173章 舞台事故

　　不知道为什么，韩攸宁对乔父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也许是因为当时他的善意，也可能是因为他对乔颂雅那份深沉的爱意。

　　“我们一定会尽力治好颂雅的。”韩攸宁郑重其事。

　　乔父却只是礼貌地道了谢，眼底的忧愁并没有减淡。毕竟“癌症”这两个字对于很多人来说，便是天塌下来一般的噩耗。

　　韩攸宁只能沉默地看着乔父带着乔颂雅前往住院处，却再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韩清婉上前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她的主治医生是谁？”韩攸宁打起精神来，转头看向纪璇。

　　纪璇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头也没抬便回答道：“张医生，你要是想让祁医生帮忙，便去调换一下。”

　　话音刚落，她便将手机递到韩攸宁面前：“你看。”

　　韩攸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来。

　　手机登陆了微博，主页的热门微博正是中央音乐剧团发布的一条关于舞台事故的致歉函。

　　韩攸宁眉心一跳，赶紧点开——

　　［中央音乐剧团v：对于今日新纳成员乔颂雅表演时突然失声的情况，剧团已经做出了充分调查。乔颂雅系患声带息肉，疑似癌变。对于今日表演中所造成的失误，在此向各位观众表示真诚的歉意，我们将全额返还今日音乐剧演出的门票费用，敬请谅解。］

　　底下评论大多是表示同情和理解的，还有一小部分网络喷子蹦跶着责骂乔颂雅隐瞒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