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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渴求并没有得到沈如晚的回应，她沉默了。她的确被梁季泽的这几句话给说动了，可是还不至于直接就跟他走。

在沈如晚无言间，梁季泽突然闷哼一声，紧着一口热血吐在火堆旁，火光照的地上的斑斑血迹隐隐发光。

“阿宸！”沈如晚连忙撤离他的怀抱，却见他双目紧闭，眉头也皱起，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慌乱的撤了手去擦他唇边的血：“你怎么了？”

梁季泽无力似的摇摇头，并未回答。其实在来的途中他太过心急，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撞到了石头，但是怕追不上沈如晚，只能忍着疼痛上了马继续寻找。

一路的颠簸加上受了伤，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倒在寻沈如晚的路上。

“你……你等等。”沈如晚扯过自己的包袱，略微有些慌乱的将手帕拿了出来，转而帮梁季泽擦去下巴和唇边的血。

梁季泽无言的看着她，火光映的她双眼很亮，而那双亮晶晶的眼神中也满是担忧，也可以看到他自己。

梁季泽有种喜极而泣的心情，沈如晚还是爱他的，只要她还爱他，哪怕摔的再重他也愿意。

他又握住沈如晚的手，声音沙哑的好像不是他的一般：“清染，你跟我回去吧。”

沈如晚闻言垂下了眼帘，半晌才缓缓道：“阿宸，你是一定要回去的，你擅离职守，皇上已经降了你的职，你若再在次逗留，那萧太傅又怎么向皇上交代？”

而后，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梁季泽：“回去吧。”

第四十四章 矛盾未解

一时间，周围只有火堆中柴火轻爆和外边儿寒风吹的声音。

沈如晚打定主意是不回去了，但她也不能让梁季泽跟着自己乱逛，他有官职在身，若皇上下旨让他回去他依旧不回，便是抗旨，饶是萧太傅也不一定能保住他。

梁季泽拳头紧握，握到微微发抖才开口：“好，我回去。”而后他立刻攥住沈如晚的手臂，又道：“清染，你等我，不出两月，我一定会来找你。”

沈如晚却有些生气，梁季泽这话不就是在说他回去的目的就是辞官吗？

她蹙着眉：“不出两月你就来找我？将来文武百官想辞官就辞官，朝中还有人吗？而且你想想萧太傅，他已年迈，你能狠心抛弃他吗？”

“那你跟我一道回去。”梁季泽又是不肯让步，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是依旧是一副强硬的态度.

沈如晚突然有种感觉，他们现在都好像以前变成了从前的对方。

两人又是无言一阵，最后沈如晚做出最后的让步：“好，我和你一起回去，但是我不会久留的。”

京州离京城很近，来回不过一个半时辰的路途。

梁季泽抿抿唇，萧久才点头道：“好。”

只要沈如晚同他一路回去，他有的是方法让她留下，若她不肯，他也铁了心要跟她一道走。

沈如晚叹了口气，这辈子真是从七岁开始就注定栽在梁季泽身上了，哪怕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败给了他突然的倔强和执着。

“清染。”梁季泽喘了口气，缓解了胸口和背部的疼痛继续道：“我倒是要感谢清玉，是她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

“清玉？”沈如晚一脸迷惑，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是转念一想，梁季泽从来不会随便结识什么女子，如果不是芦风镇那个大夫的女儿，便是京城之人，或者就是泉音诗社那个弹琴的女子。

想到这儿，沈如晚的表情立刻垮了，若是她没想错，曾经萧太傅说娶平妻一事，梁季泽若是同意，恐怕娶的就是那女子。

梁季泽见她一脸不满的模样，轻笑道：“她说你早已是我心中抹不去的牵挂，我每次听她抚琴，说的都是关于你。”

他与清玉说话，三句话有两句话都离不开沈如晚，纵使嫌她不好，清玉也并未从他眼中看出一点厌烦。

沈如晚愣了一下，表情依旧没有舒展开。那时她和梁季泽到底是夫妻，哪个妻子看见丈夫和别的女子谈笑风生会处变不惊的。

“阿宸，你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招人喜欢，不管在哪儿是如此。”沈如晚话中有话，言语中带着几萧讽意。

而在梁季泽听来，她的语气中反而满是醋意，他不由得笑了：“小时候别的女孩接近我，不都是被你吓走了吗？”他是不知道陆北尘说的那些，但是沈如晚吓走他身边的女孩他是知道的。

沈如晚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随即伤口的疼痛让她连声苦笑：“现在不行了，我现在是‘独臂客’了。”

其实她有想过，如果再有战事，她心中还是想去征战沙场，只剩下一只手又如何，她还可以拿剑拿刀去杀敌。

但是现在的梁季泽，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反对她上战场吗？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有着无法缓和的矛盾。

第四十五章 战事再起

梁季泽看着她空荡荡的左袖，疼痛萧久的心只有满满的怜惜。他拉过她的衣袖，轻声细语：“放心，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

同样是“照顾你”三个字，从梁季泽嘴中说出来沈如晚并无半分抗拒。而听到陆北尘说，她只觉得苦恼，心中虽然对陆北尘有些愧意，不过她并没无后悔。

两人相拥而眠，他们也从未觉得离对方这么近是如此温暖，就算火堆已经熄灭，他们竟也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此次回京两人并未过多停留，快马加鞭不过三日便抵达了京城。

萧太傅看到沈如晚和梁季泽一起回来时，激动地直掉泪：“清染，你……你和宸儿一起回来了……”

他还以为梁季泽不会再回来了，他都已经做好替梁季泽受罚的准备了，没想到不仅是梁季泽回来了，连沈如晚都回来了。

沈如晚看着一月不见的萧太傅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心中不由得愧疚起来，她跪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自从她出征那日起，她就觉得萧太傅对她已经像是家人了，梁季泽为了寻她，抛下萧太傅走了，她心中也过意不去，如今再相见，除了满心的感慨也就是愧疚了。

萧太傅连忙将她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能看到你们二人和好，我这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只是……”萧太傅突然停住了，表情也变得愁楚起来。

梁季泽眉头一皱，立刻问道：“爹，出了什么事？”萧太傅已经不担忧他二人的事，能让他再露出这般为难的表情，恐怕也就只要朝廷中的事了。

萧太傅下意识的看了眼沈如晚，却直摇头：“无事。”

沈如晚回来，此时他欣喜过后更是担忧了，北疆战事虽平了，但是敌族余孽仍在，这几日不断从白鹭关传来消息，说敌族似有再侵占的趋势，此时朝中还正在培养武将，如有战事，恐怕无法应对，偏偏沈如晚和李庆都辞了官，皇上现在倒有意将沈如晚召回来重新任命她为将军。

萧太傅心中左右为难，上一次沈如晚回来侥幸捡了条命，但已经失了一只手臂，还一走了之了。这一次她要是带伤再上战场，可能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若是沈如晚牺牲了，梁季泽又该怎么办。

可他身为朝廷命官，不能不去考虑江山社稷，心中只恨自己空有一肚学问，却不能上战场拼杀。

沈如晚沿途偶有耳闻北疆一事，只是以为不足畏惧，可看萧太傅这副表情，恐怕此事没那么简单。她蹙着眉，问道：“是不是北疆出事了？”

萧太傅抬起头，看着他们二人，犹豫片刻才道：“北疆敌族似是要卷土重来，皇上有意将你召回，命你带军驻守白鹭关……”

沈如晚和梁季泽都愣了。沈如晚没想到她还有上战杀敌的机会，虽然她并不想战事四起，但身为将门之后那颗征战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梁季泽却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他没有像从前那般立刻反对，似是在思索什么。

沈如晚侧头看着梁季泽的脸，心中还是下了个决定。

第四十六章 戎装携儒袍

次日一早，沈如晚便进了宫，当皇上看见她回来了，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连忙将行礼的沈如晚搀起来：“快请起！”

她不仅是朝廷的功臣，也是皇上现在的希望，只要沈如晚守住北疆，朝廷就多了几分稳固，更有时间培养武将。

沈如晚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开门见山就道：“皇上，民女愿意带兵守北疆。”

对此次出征，她其实有把握，这次不过是驻军守关，几月前她早已将敌族的几个大将斩杀了，现在不过是些余孽，即使只有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