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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顾翰睿轻声回应。

孟梦妍靠在他的胸口，只觉连日空落落的心被填满。

顾翰睿抱着她，微白的唇渗出一丝血色……

======第35章======

半月后。

孟梦妍的伤好全了，顾翰睿果真没有哄她，命人准备好行囊和马车后带着他直奔临安。

出了城后，孟梦妍忍不住问：“你堂堂一品大将军，皇上也肯让你这么琅嬛付费整理清闲？”

顾翰睿将披风披在她身上：“边疆无事，且这些年朝廷培养了不少得力武将，少我一个不少。”

听到这话，孟梦妍不觉想起当年的事。

本朝向来重文轻武，自晏老将军逝后，朝中唯一可用的将领只有顾翰睿，不然先帝也不会应允她的请缨。

好在新帝深知国无武将不长久，登基后便大举甄选武才，这才平衡了朝中文密武疏的局面，才有了如今的太平。

孟梦妍挪到顾翰睿身边，轻轻靠在他肩头。

顾翰睿揽住她的肩，温声说：“睡会儿吧，到了驿站我叫你。”

“嗯……”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途风光，等到临安时已经是十天后。

路上，孟梦妍才得知谢景玉如今是临安县的县令。

堂堂顺天府尹的儿子居然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做县令，她诧异之余不免有些唏嘘。

“谢景玉原本是杭州郡守，但在杭州遇上曾互定终身的女子，只不过那女子是伶人，但谢景玉执意要娶，最后遭贬黜才到临安。”

听到顾翰睿的解释，孟梦妍不由想起当年谢景玉的眼神。

原来他所心仪的女子是伶人，怪不得说他们生于士族，身不由己。

但不想为与爱人厮守，他竟有这份胆量。

临安城虽不比京城繁华，却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马车停在县衙侧门，顾翰睿和孟梦妍被衙役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茶才端上，一道爽朗的声音便响起。

“晏将军这么得空，居然来我这儿‘不毛之地’吃茶来了。”

或许是因为是旧友，谢景玉并没有行礼，反而开起玩笑来了。

孟梦妍放下茶盏，打量起面前身着栗色长衫的谢景玉。

相比顾翰睿，他脸上多了几丝皱纹，只是眼神明亮，浑身透着书卷气，举手投足间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依旧。

顾翰睿也难得笑脸相迎：“多年未见，你过的倒也清闲。”

谢景玉笑了笑，转目间看到顾翰睿身后的女子，不由愣住：“这位是？”

听到他这么问，顾翰睿和孟梦妍一时忘了该怎么回答。

他们总归不能将前世今生的事大肆宣扬……

孟梦妍率先反应过来：“见过大人，草民阿宁，是将军的……义妹。”

闻言，顾翰睿脸色沉了几分。

她刚才是不是想说义女？

谢景玉一怔。

义妹？这女子年岁看着不像义妹，倒像是义女。

但修养让他很快回过神：“既是晏将军的义妹，不必拘礼，快请坐。”

三人落座，谢景玉和顾翰睿聊起朝内官员的事，孟梦妍安静在旁听着。

她见谢景玉侃侃而谈，说到兴致处便大笑，丝毫没有当日的愁眉压抑。

孟梦妍想，他虽遭贬黜，但有一心人陪伴，也不再受拘束，也许是个好结局。

当晚，谢景玉将他们留下来，说要同顾翰睿喝几杯。

圆月高挂枝头，亭中酒香浓厚。

谢景玉饮了杯酒，朝顾翰睿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义妹？”

======第36章======

听到谢景玉这么问，原本心不在焉的顾翰睿一愣。

他倒了杯酒饮下：“此话怎讲？”

谢景玉笑道：“这一整日，甚至用膳时，你总是看着她，那眼神亦如当初看你的姝宁。”

闻言，顾翰睿手一顿。

出于好心，谢景玉又不忘提醒：“姝宁是姝宁，阿宁是阿宁，义妹不是妹妹，虽都是一字之差，你可别用错了心，若是将她当成姝宁，且不说辜负了正青春年少的阿宁，连九泉下的姝宁也会失望。”

顾翰睿眸光微凝，好半晌才沉声吐出一句：“我自是不愿再辜负她一次。”

谢景玉眼底掠过丝疑惑：“何为‘再’？”

顾翰睿没有接话，而是执起一绺发丝，看着参半的白发苦笑：“比起姝宁，我的确是老了。”

听了这话，谢景玉沉叹了口气。

孟梦妍战死时不过十八岁，大好年华，终究是一捧黄沙埋了。

顾翰睿抬头望着远处漆黑的天，视线逐渐飘远。

房内。

孟梦妍正跟着谢景玉的夫人沈清月绣花。

沈清月虽是伶人出身，但绣工了得，比起她绣的栩栩如生的牡丹，孟梦妍绣的寒梅倒有些黯然失色。

看着孟梦妍拿着花绷子一连苦恼的模样，沈清月莞尔一笑：“你在家时应该不长做女红吧。”

孟梦妍点点头。

前世她只会舞刀弄枪，绣工马马虎虎，今生她更爱诗词歌赋，鲜少拿针线。

默然了一阵，沈清月忍不住问：“晏将军待你如何？”

提起顾翰睿，孟梦妍眼中不自觉就浮起了温柔：“他待我极好。”

作为过来人的沈清月清楚看到她眼中的爱意，心中不觉一阵感慨。

她知道自己夫君曾经和孟梦妍定亲，但两人并无情意，又遇沿海战事，孟梦妍为国香消玉殒。

而顿悟的顾翰睿也因孟梦妍的逝去而追悔莫及，在先帝面前立誓此生不愿再娶妻，可如今身边竟多了个女子……

许是不愿这年少的少女以后为情所困，沈清月隐晦道：“阿宁，等日后晏将军为你寻得如意郎君，莫忘了请我们吃酒。”

孟梦妍怔了瞬，讪讪笑答：“一定一定……”

看来等她嫁给顾翰睿的时候，免不了被这对夫妻误会了。

次日。

用过午膳，顾翰睿便和孟梦妍辞别了谢景玉与沈清月，准备前往常州。

马车上，因为昨晚绣花绣晚了，孟梦妍靠着顾翰睿昏昏欲睡。

只是想起昨晚沈清月说的如意郎君，孟梦妍重新打起精神：“等我们成亲时，他们会不会觉得你……言而无信？”

说到这儿，她苦恼地拧起眉。

顾翰睿搂着孟梦妍，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无碍，只要我知道娶的是你就足够了。”

闻言，孟梦妍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她从披风里伸出手，绕着顾翰睿的发梢，嘴角含笑着闭上眼，伏在他的腿上缓缓睡去。

顾翰睿轻抚着孟梦妍的脸，眼神复杂。

忽然，他闷声咳了几下。

顾翰睿咬着牙，生怕惊醒孟梦妍，匆匆从袖中掏出一小瓷瓶，倒出颗药丸咽下。

苦涩感从嘴中渗进了他的心底。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他到底还能陪孟梦妍多久……

======第37章======

日渐暮。

马车停在了驿站。

“前面是梧桐县，不过城门已关，我们现在这儿歇一晚。”

顾翰睿扶着孟梦妍下马车，才松手，胸口的沉闷感便压的他咳嗽起来。

孟梦妍目露担忧：“怎么了？着凉了吗？”

顾翰睿连忙侧过头：“我没事……”

孟梦妍见他脸色苍白，更加急了：“脸色这么差还说没事，明天进城后先去医馆找大夫看看。”

顾翰睿草草应付两句，便带着孟梦妍进去了。

夜阑。

烛火摇曳，顾翰睿只觉胸口的疼痛像无数蚂蚁，开始朝四肢蔓延。

他紧抓着桌角，冷汗一滴滴落在青筋鼓起的手背上。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顾翰睿声音沙哑：“谁？”

“是我。”

孟梦妍？

顾翰睿深吸口气，竭力忍着疼痛起身去开门。

他稳着气息，艰难扯着嘴角：“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孟梦妍端着碗药走进来：“我问驿长要了些草药，煎了给你去去寒气。”

抬头间，见顾翰睿的脸比来时还要白，额间也满是汗，她立刻将药放下。

孟梦妍拿出手帕，细细擦掉他脸上的汗：“是不是很难受？你嘴唇都白了。”

关心的眼神和话语似是胜过了万千良药，让顾翰睿的疼痛少了几分。

他握住孟梦妍的手，轻轻摇摇头：“不碍事，睡一觉捂身汗就好了。”

孟梦妍心疼不已，但仍不忘教训道：“你啊你，以前我和爹跟你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我们虽然是习武之人，也要爱护身体，皮外伤倒没什么，若是伤了内里……”

话未说完，顾翰睿便抱住了她。

孟梦妍愣住，这些日子顾翰睿很亲近她，可她又总觉着哪儿不对劲。

“我都知道。”顾翰睿脸颊贴着孟梦妍乌黑的长发，哑声道，“没看见你穿嫁衣的模样，我不会撒手的。”

孟梦妍轻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