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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地蹲下掩面痛哭。

从十五岁起，她每天都想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她的人生要这么痛苦，是不是上辈子的自己真的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才会在这辈子受到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

涂捷希看着脚下的白雪，哑声呢喃：“我不能有一个喜欢的人吗？不能有一个……想要幸福的期盼吗？”

无助又哀戚的话让纪奕然心如刀绞，他蹲身将人揽入怀内：“对不起，对不起……”

哽咽的声音充满了歉疚，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他明白，涂捷希所有的痛苦都拜他所赐。

涂捷希靠在纪奕然肩头，抽噎让她全身颤抖：“小叔，我要是不那么喜欢你……该多好……”

闻言，纪奕然眼眶一热，眼角瞬间湿润。

他慢慢收紧手臂，将脆弱不堪的人小心护在怀里：“你LJ可以不喜欢我，甚至可以恨我。”

纪奕然脸颊摩挲着涂捷希的黑发，努力让声音不要颤抖：“你最应该恨我。”

涂捷希眸色微紧，紧握的拳慢慢松开。

她犹豫了几秒，缓缓抬手抱住纪奕然：“对啊，我最恨你了……”

渐渐的，耳畔的抽泣声变成了均匀的呼吸。

“涂捷希？”纪奕然轻声叫了声。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他心底狠狠一抽，她到底该有多累，才会就这样睡着了。

纪奕然用最温柔的力气将人打横抱起，小心地护在怀里。

这时，何思辰的车驶过来停在了路边。

他下车后见纪奕然抱着满脸泪水却睡着的涂捷希，不由一愣：“又出什么事了？”

纪奕然抿了抿唇：“一会儿再说，你先送我回去。”

何思辰点点头，拉开后车门。

车上，纪奕然脱下外套将涂捷希包裹住，抬手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挽至耳后。

何思辰看了眼后视镜，还没感叹他此刻的柔情，就被他沾着血的灰色毛衣衣袖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他压低声音问。

纪奕然头也没抬：“没事。”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纪奕然家。

等把涂捷希安顿好，两人这才坐下说今天的事。

听纪奕然说了医院的事后，何思辰一头雾水：“阿姨怎么突然对苏雪这么上心了？”

“我爸说，当初拆迁款的事被涂捷希爸爸知道了。”纪奕然紧蹙起眉，看向他，“我这里走不开，你帮我去派出所问问苏雪犯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涂捷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纪奕然低头看去，脸色顿时黑了。

是秦霄宇。

第八十章

何思辰瞄了一眼：“挂了吧。”

他顿了顿，又觉不合适似的改口道：“还是当做没听……”

然而，何思辰话还没说完，纪奕然就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才接电话？你很忙吗？我今天去了香榭丽舍大道，捡了几片特别好看的枫叶，回去一起给你。”

听到秦霄宇这些话，纪奕然本就难看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何思辰默默看着，香榭丽舍大道的枫叶，故意挑这么浪漫的礼物吗？

“涂捷希？”

秦霄宇轻轻叫了一声，语气里多了丝担忧：“怎么不说话？”

纪奕然捏着手机，冷声开口：“你去哪儿捡什么都是你的事，也别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她不需要。”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手机再次响起来，依旧是秦霄宇。

但这次纪奕然没有接，何思辰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猜他现在应该恨不得杀了你。”

纪奕然绷着脸，心里也跟压了块石头一样堵得慌。

这种被人觊觎宝贝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却又说不出来。

“你的手怎么弄得？”何思辰翻出医药箱，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纪奕然也没有拒绝，任由他翻起自己的衣袖：“涂捷希差点杀了陈慧。”

闻言，何思辰一愣。

等听纪奕然说那天的事，他也一脸义愤填膺：“陈慧居然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换做我真忍不了。”

“我知道。”纪奕然眉目渐深，言语中透着丝苦愁，“但我不能让她真的走上那条路。”

何思辰看了眼伤口，不深，也经过处理，换药和纱布就好。

一切处理好后，他站起身：“那我先去派出所，你好好照顾涂捷希。”

“嗯。”

目送何思辰走后，纪奕然回到房间，慢慢坐到床沿。

才几分钟，涂捷希的睡相就变成蜷缩状了。

这代表着她很没有安全感。

纪奕然眼底掠过丝心疼，抬手轻轻抚着涂捷希的脸：“如果有天你真的恨到再也不愿意见我，我该怎么办？”

一句没有回应的低问让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连告诉涂捷希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居然还奢望她不要恨。

三个小时后，何思辰从派出所回来。

“我打听了一下，苏雪最近和一帮社会混混走的很近。”

何思辰说着，抬手用大拇指凑近鼻子吸了吸：“那群混混聚众玩这个，昨天被抓了，苏雪也……玩了。”

听了这些话，纪奕然拧起眉。

真是讽刺，外人眼中是乖乖女的苏雪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何思辰看了眼房门：“还没醒？”

纪奕然捏了捏眉心：“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沉默了一阵后，何思辰忍不住问：“十五年前的事，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纪奕然手一滞，没有回答。

见状，何思辰叹了口气：“不说也好，免得……”

“现在不适合，等她彻底恢复后再慢慢告诉她。”

闻言，何思辰眸光一黯，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察觉到他的异样，纪奕然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何思辰深吸了口气，决定把手术的事告诉他：“寒夜，其实涂捷希她根本没……”

“小叔！”

第八十一章

听见房间里涂捷希惊惧的大喊，纪奕然飞快地冲进房间。

被惊醒的涂捷希坐在床上，脸和唇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眼中满是未褪的恐慌。

纪奕然心一刺，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没事，我在呢。”

温暖的怀抱像照进心房的一束暖光，让涂捷希慢慢平静下来：“小叔……”

她犹豫着，最后那一点点的感情冲垮了满心的芥蒂。

涂捷希放松了全身靠在纪奕然肩窝，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做噩梦了？”纪奕然轻声问。

涂捷希嗯了一声，鼻音浓重：“梦见妈妈和奶奶坐车走了，我怎么也追不上……”

她突然停下，那句“你也在车上”最终卡在喉咙里。

纪奕然紧蹙着眉，只能将人抱紧抑制那好像随时会失去的慌乱。

门外，看到相拥的二人，何思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切的体会到了纪奕然的挣扎，有些事说出来，可能真的会天崩地裂。

缓和好情绪后涂捷希才发现自己在纪奕然的家，甚至睡在他的床上。

她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要走。

纪奕然却按住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你放心，我去事务所宿舍。”

涂捷希立刻摇头，刚想拒绝，何思辰就走进来帮腔。

“是啊，你那的房子都旧了，晚上那么冷怎么受得了，我一会儿去帮你把东西拿过来。”

然而涂捷希还是一个劲的拒绝：“不行，我得回去……”

“涂捷希。”纪奕然眉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