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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沐雅芙的脑袋上。

衣兮月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沐雅芙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沐雅芙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衣兮月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

第34章

冰糖葫芦最后两人也没有吃到。

第二天，沐雅芙发病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腕，直接住进医院。

姜玉珏推上病房房门，把衣兮月拦在外面。

见衣兮月焦急的模样，姜玉珏不由得感慨他的兄弟最终还是栽在了小时的手里了。

“时念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小心碰到的锋利物品，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有大碍了。”

衣兮月送了一口气。

姜玉珏捏了捏鼻梁，说：“医生这边建议住院。”

衣兮月一愣，“精神病院？”

“暂时不需要，还需要初步治疗和诊断。”

说完，衣兮月一脸凝重。

“我不会让她进精神病院的。”衣兮月像是在发誓一般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姜玉珏沉默一叹，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医生建议你暂时不要和小时见面，让她平静度过这段时间。”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偶尔传来的仪器滴滴声回荡在空中。

“我知道了。”

幽幽一句飘过空中，衣兮月转身离开。

姜玉珏看着好友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推开门走进病房。

沐雅芙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目光却落在窗户外。

阳光躲藏在云朵后，导致整个房间也十分昏暗，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姜玉珏问道：“他已经走了，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沐雅芙缓缓转过头，面上无悲无喜。

看着妹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心痛了一瞬，“伤口……你是故意的吧。”

只见，女孩儿笑了笑，天真中带着阴郁，好像陷入泥沼的堕落天使。

姜玉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他自言自语。

“哥哥。”

突然，沐雅芙伸出了受伤的手。

姜玉珏一惊，这还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好痛……”

姜玉珏握住妹妹的手，冰冷激地他全身一颤——明明还是在夏天。

“好痛……”沐雅芙重复着，语气好像在撒娇。

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只能祈祷妹妹和衣兮月能够如愿以偿。

又是一天的夜晚，沐雅芙神色清明地看着床边熟睡的姜玉珏。

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伤口的确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和衣兮月见面。

衣兮月天之骄子，更是前途光明的检察官。

他不能和自己这种没有用的废人呆一辈子，她不想他落入这种地步。

衣兮月不嫌弃她，她已经很高兴很高兴了。

但是……

她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一想到这里，沐雅芙就感到胸口一痛。

明明下定了决心，她还是会心痛。

她爱了他太久太久，就连呼吸都能记住对方的味道，就连双目都能认出他的影子……

可终究，她要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习惯被割舍，如同刀刃刺入紧封的河蚌，掏出里面最美丽的珍珠，并将血肉一并扯出。

痛的想哭、想大喊，但最终河蚌没有嘴巴和眼泪。

她也要忘记哭泣的感觉。

“再见了，衣兮月。”

夜间只有一声轻叹。

第35章

那晚匆匆一见，衣兮月和沐雅芙很久没有见过面。

一个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个进入了封闭式治疗。

衣兮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收到了父母的短信，除了日常的问候，最后一句还提到了他的感情。

【儿子，你也快三十了，有中意的人吗？】

衣兮月疲惫地扯开领带，在屏幕上按了一个名字。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复了消息。

【我知道你和时念关系很好，但是她的情况我们也听说了，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衣兮月看完这句话，不悦地皱起眉头。

旋即，他放下手机，起身进了卫生间，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清醒了下来。

衣兮月双手撑在洗手台两边，星星手链从袖口露出来一角。

白皙的手指捏住了星星饰品，搓了搓干涸的血迹。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他对着镜子说，好像在提醒自己。

医院。

沐雅芙情况有所好转，平日里就算发病也只是安静地坐着。

可是，她呆坐的样子也很让担心。

“现在的状态是假象，一旦遇到了刺激点情况会不妙。”主治医生嘱咐道，“我们这边还是建议不要出院。”

姜家父母他们询问道：“如果我们带时时出去旅游散散心会不会好一点？”

姜家父母担心女儿长时间呆在医院里反而会自闭。

医生当然不同意，但是熬不过病人家属的意愿。

最终，他退了一步，要求每个月都要回来复查一遍，严重了必须重新住院。

就这样，沐雅芙跟着父母跑去了国外。

偶尔姜玉珏会收到不少照片，有在雪山的，有在大海的。

渐渐看到妹妹重新焕发生机，就连他都开始动摇了——也许，让她和衣兮月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天，衣兮月按照惯例来找姜玉珏询问沐雅芙的情况。

姜玉珏把照片给了他。

姜玉珏说：“兄弟，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对不起你，但是，为了小时好，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衣兮月一愣，双目难以置信地看向姜玉珏。

“不可能。”衣兮月手。

姜玉珏怒道：“难道你还想看到小时变成之前那样吗？”

衣兮月自然不愿意，但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好不容易让她回心转意，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说：“我必须听到她亲口说不爱我了，我才会放手。告诉时念，我会等她。”

姜玉珏气结，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你等不起的。”说完，姜玉珏骤然转身离去。

衣兮月站在原地，失落地站在路灯之下。

孤寂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但再也碰不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了。

……

露台咖啡馆，沐雅芙捧着地道的美式咖啡，苦涩钻入舌尖，韵味久久不散。

坐在这里，她能俯视整个森林边上的村庄，微风吹过，牵起她的思绪。

自从来到国外后，沐雅芙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衣兮月了。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时间真的能让治愈一个人，能忘掉一个人。

她吃完桌上的甜品，走到店里。

父母坐在角落等她，等沐雅芙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二人脸色不对经。

“怎么了？”沐雅芙问道。

父母对视了一眼，姜母说：“没事，就是你哥工作出了点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姜父跟着点头，但是眼神略微心虚。

沐雅芙自然能看出他们的不自在，便又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姜父无奈叹了一口气，“衣兮月他……疲劳工作，进了抢救室。”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她的头顶。

“时时！”姜母站起来抓住沐雅芙的手，“听妈的话，你不准回去！小城没有生命危险的，你一旦回去把自己搞严重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本来呼吸困难地胸腔突然平静下来。

是啊，她已经给家里添了太多麻烦了，可不能再回到以前了。

沐雅芙笑着说：“放心吧，妈，我不会回去的。”

第36章

医院里，姜玉珏把装满衣服的包裹丢到衣兮月身上。

“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衣兮月无奈地拿开包裹，手上还滴着点滴，“我是病患，注意点。”

“最近你根本没有接手多少案子！鬼才信你是忙成这样的！”

衣兮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姜玉珏喋喋不休。

“时念呢？”他问。

姜玉珏突然停下了咆哮，神色复杂看向衣兮月，说：“她不会回来的。”

“是吗。”衣兮月也不在意，闭上了眼睛。

见他这副样子，姜玉珏真的觉得心累。

这段情感已经注定，何必如此伤害自己？

一个为了不见他，冒险割伤手腕，一个为了见她，差点把自己搞得心脏骤停。

他们难道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会死的。

姜玉珏忽然明白了，他们知道会死，为了对方却能舍弃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死了，能彻底治愈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姜玉珏看向说话的男人。

他紧闭双目，面色平和，嘴里却吐出令人寒颤的话语。

“疯子。”他说。

衣兮月